我是舒白,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父母爱我,姐姐对我也不错,我有一个与常人无异的童年。我本以为我可以和他们一样安康喜乐的长大,有普通人一样的喜怒哀乐愁,可是命运待我不公,非让我经历些不寻常,于是我成了上帝脚下的一抔泥。
我早就知道家里的姐姐不是亲生的,但我们还是很要好,没有你打我骂互相争夺,而且和和睦睦互相谦让。父母见了很开心,亲戚看了也夸赞。我本以为这样的场景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是矛盾终究还是被放大,像一头困兽般冲了出来。
小学四年级的一个下午,我放完学直接往家走,背着我沉重的大书包。今天也是要赶快回去学习的,不然姐姐下了晚自习回来,我就抽不出时间和她玩了。
我走在路上,身旁不认识的同学手里拿着辣条冰棍结伴着回家,有说有笑。而我们班的同学不跟我一起玩我知道,从二年级开始,这是常态了。
我不知道原因,因为他们看见我了就躲,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起初我还会大声哭委屈的质问,可他们一个也不回答我,后来我哭也不哭了,说话也不说,上课也不举手回答问题了。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姐姐,说班上同学不跟我玩怎么办。姐姐告诉我,那就自己一个人玩或者跟姐姐玩。我点点头,应承下来。
我走在路上,一点都不羡慕有朋友的他们,我只想回家去,快点见到姐姐。
走到一个岔路,拐进一个小道时,一个大叔过来问我,说,“小朋友,你知不知道舒民容家住在哪儿啊?”
我当然知道,舒民容是我爸爸。可姐姐告诉我不能跟陌生人说话,于是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大叔拿出一支雪糕,笑着对我说,“小朋友,天气这么热,吃一支雪糕吧。”说着递给我。
我摇头,抓着书包带子从他身边走过,内心有点紧张。姐姐跟我说,一般找小朋友帮忙或者无缘无故给小朋友东西的人,多半是个坏人,这时候要赶紧走。
姐姐已经上初中了,知道的东西比我多多了,我肯定听姐姐的。
于是我低着头加快脚步往家走去。拐弯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瞟一眼侧身后,发现那人没有跟来,我舒了一口气,继续往家走去。
姐姐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除了爸妈和姐姐以外,谁也不要信。我深刻的点点头。
回到家再门口等电梯的时候,来了一个阿姨,看起来人很好,进电梯的时候还问我,“小朋友到几楼,阿姨帮你按。”
我回到,“17楼,谢谢阿姨。”
阿姨冲我笑笑,随即按了17又按了一个18楼。
电梯到了的时候,正巧我妈出来扔垃圾。我喊了一声,“妈妈。”就跟着我妈一起进去了。
本来以为是一个平常的下午,没想到我刚到家没多久,门外就有人敲门。我妈问是谁,外面一个女人声音回答得含糊不清,没听清楚。
我妈开了门,立即有两个人闯入我家里,我仔细一看脸,是帮我按点梯的那个阿姨和今天给我吃的那个大叔!
他们气势汹汹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喊着“黎塘”“黎塘呢。”
黎塘是我姐姐的名字,我一听到有人喊我姐姐的名字,立马就冲进房间给姐姐打电话。姐姐说过,只要有人来家里找她,就要给她打电话。
我急急忙忙拨出号码,通了,“喂?姐姐,家里有人,还喊你的名字,特别凶。”
姐姐在那头说,“我马上回来。”就挂了。
那两个人还在大声吵着问我姐姐在哪儿,我妈一直问他们是谁,再不走就报警了!那两个人也不怕似的,反而坐在我家客厅里不走了。
我妈拿着电话,把我护在身后,问他们是谁。
那个阿姨停止大喊大叫,喘着粗气,说,“黎塘呢?让她出来!”
我妈沉住气又问了一遍,“你们是谁,再不出去我报警了!”
那个女人笑了笑,像个泼妇,坐在我家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报警?报个蛋!怎么地,报警还要把她亲爸抓进去?”
我妈听了,严厉且质疑道,“你不是黎塘的爸爸,他爸爸我见过,根本不是你。”
那个女人撇了我妈一眼,说,“你知道个屁,这他娘/的才是她亲爸,那个后爹冒牌货还敢出来说话?”
我妈拉住我的手,示意我回房间。我乖乖的去了,却留出一条门缝,偷偷看着外面。
我看到我妈坐了下来,好声好气的说着,“黎塘的亲爸对吗?好,我问你,你今天来这儿是要干什么?”
自始至终男人没说话现在开口了,神情和那女人一模一样,说,“我今天来,是要来要回我女儿的。”
我妈正起身子,说,“那你得找你前妻去,再说了,法院把孩子判给谁就是谁的,现在还想来要回?这是触犯法律,而且你这私闯民宅,也违反了法律!到我这儿来闹,没用。”
那男人听我妈说完,啐了一声,“老子才不上当,孩子属于共同财产,当初那婆娘走的时候把孩子带走了,经谁同意了?啊?”
接着那女人也帮腔,“就是,人来要回自己的女儿关你屁事,赶快让黎塘出来跟着他爸回家了。”
我看见我妈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说了一通。不一会儿,又有两个人到我家里来了。
那两个人我见过,是我姐姐的原来的爸爸妈妈。原来我妈刚才是给他们打了电话。
我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那个泼妇女人起身,插着腰,嚷嚷道,“你就是那破鞋啊,怎么,现在带着野老公来打前夫了是吗?”
站在门口的一个瘦弱的阿姨踏进门来,怒视着泼妇女人,说,“你说谁是破鞋?我看你才是个生不出蛋的老母鸡!”
“你说什么?敢骂我?老娘今天不打死你个破鞋。”泼妇女人说着就要动手,被那男人和另一个大叔拦住。
那个男人大声说道,“今天我是来要女儿的,不是来打架的,给老子安分点!”
泼妇女人气息难平,瞪着那个阿姨和大叔,不说话了。
那个阿姨睁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人,“你说什么?你还想要回女儿?我呸,你好大的脸,狗蛋!”
那个唤为狗蛋的男人听了,向前一步梗起脖子,说,“当初你这婆娘带走孩子的时候,跟谁商量了?好歹我也是女儿她亲爸,你凭什么带走我女儿!”
阿姨怒极反笑,说,“你女儿?你还真有脸说?她从一岁长到十岁你几时管过她?整天就知道抽烟喝酒赌博,屁点文化没有!你算个屁的男人,你也不配当别人爸爸!”
狗蛋听着怒了,大声吼道,“我没文化,是,我没文化,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这没文化的是怎么带走我女儿的!”说着就要打过去。
“你们都他/妈给我闭嘴!”在狗蛋快要打下去的时候一个嘶哑的女声响起。
我一听,是姐姐,赶忙拉开门跑了出去,“姐姐。”我叫了一声,跑出去抱住了姐姐。
姐姐摸着我的头,声音带着嘶哑,轻轻的说,“你先进房间,姐姐待会儿就过来陪你玩,好不好。”
我摇头,姐姐蹲下来,拍拍我的头,“你要是不听姐姐的话,姐姐就不给你带好吃的了也不理你。”
我大力摇摇头,答应了姐姐回房间。
我在门缝里看着,看见姐姐散乱着头发,神情坚毅又苍凉,看了了周围的大人,“我回黎家,你们谁都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