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越听越觉得神秘,但谁也没有去过087厂。他们还想再问问辅导员,乐迪拿起笔记本说:“大家都别好奇了,该问的可以问,不该问的一律不能问。我们是兵工的学生,明白吗?”
“该问的?不该问的?”张琰心里正在纳闷如何区分。
这时乐迪又补充了一句:“同学们,我们将来都要去兵器工业研发和制造单位工作,会涉及很多保密内容,不光不能给外人说,就连自己的亲人也不能告诉。如果你们意志不坚定,还有可能被外国人利用,他们会千方百计让你们充当敌国的间谍。”
“间谍!”同学们唏嘘。
“作为兵器工业的学生,保密意识大家从现在就要培养。你们要记住,我们跟普通专业的中专学生不一样,我们将来的岗位特殊,大家口风一定要严,要守口如瓶。以后分配到单位工作,我们每个月还要比其他岗位的干部多领一笔费用,这就是保密费。”乐迪说,“到时,你们就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乐迪说完就走出了教室。
放学后,学生们的课余生活丰富多彩,阅览室、图书室、体育场还有各个兴趣社团里,同学们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这和初中时头悬梁锥刺股天天熬夜学习相比,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啊。
同学们对087厂的好奇和探究还在继续,放学后,汽01班的男生就把讨论的地点转移到了329寝室。
“听说087厂就建在南边深山里,每天上班必须穿特制的工服,大家统一从子乐镇乘坐厂里的班车进山,到了山下再换乘轨道车。山下的这道门24小时有人荷枪实弹把守,门外几百米处还安装了电网,每年都能电死许多野鸡野兔和野生动物。”田庆文说。
“镇子上的这些建筑不是厂房吗?”张琰问。
“嗨!这哪里是厂房?这里只是087厂机关和后勤单位。”田庆文像是去过一样,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我的天啊!这些机关和后勤单位的房子比我们村都大。”张琰说。
“嗨!你们村才有几个人?你知道087厂有多少人?”田庆文撇撇嘴说。
“多少人?”张琰问。
“10万人。职工和家属合起来10万。”田庆文说。
“啧啧啧……”
“别的不说,你光看看087子校有没有你们县上的高中大?这才是人家厂里的一所子校。”田庆文说。
同学们围在田庆文周围,听着他讲着这个神秘的087兵工厂。
田庆文见大家听得很认识,就接着刚才的话绘声绘色地说:“那些穿着特制服的工人们坐上轨道车后,还要从一座座山肚子里钻进去,要钻好长时间,再后来,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也就不知道了。”
“吹吧。你就在这里胡吹!你咋见风就是雨?你又没去过,成天就知道乱说。我咋觉得你有点装神弄鬼。10万人?一个厂有10万人?一个镇子10万人好不好?”武军强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他换上运动服准备去体育场,他是篮球特招生,每天下午放学后都要去打蓝球,他已经加入了校篮球队,是一名前锋队员。
“去!去!去!你不听了就算了,鬼你见过吗?但是人们都说有鬼。要是没人见过鬼为什么要说鬼呢?”田庆文冲着武军强撇撇嘴,“有句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
“哈哈哈哈。”武军强把篮球在地上拍得啪啪响,他边笑边说,“我倒看你既没吃过猪肉又没见过猪走路。你见过人家穿着特制衣服去上班了?我看你是电影看多了吧。”
“你……”田庆文鼓足了气。
“走了,打篮球去喽!不跟你们聊了,你们成天婆婆妈妈说东家扯西家的,有意思吗?”武军强说着就拍着篮球走了,啪啪啪的篮球声渐渐传到了寝室楼梯口。
“你就不会把篮球抱起来吗?吵死人啦!”田庆文追出去冲着他的背景喊。
这时,328寝室的赵波涛没事干就推门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本《大国兵器》杂志,封面上是一个导弹。
“这是什么坦克?这么威武?”赵利阳问。
赵波涛说:“这是刚刚在希腊防务展览会上,俄罗斯展出的一种新型反坦克导弹系统。这些导弹全是由俄罗斯仪器制造设计局研制的,许多技术都带有明显的俄罗斯特色。”
室友贠孝文歪着脑袋看着书皮说:“什么玩意?看上去还挺漂亮。”
“别打岔!波涛别理他,继续讲,继续……”张琰推开贠孝文说。
“你们说什么呢?感觉好像还挺神秘?”赵波涛不再讲《大国兵器》上的武器,他问。
“087!神秘的087……”张琰说。
“087厂啊!这个厂的确很神秘,好像是一个重型兵器制造厂,许多高年级学生还有老师都弄不明白。”赵波涛说,“辅导员说咱们学校的学生每年都要外出实习,不光咱们机械类专业就连化工专业都没去087实习过。你们想想,我们同在一个镇子上,又都是兵工系统的单位,我们都不能去这里实习,还得舍近求远,这里的保密等级有多高想想也便知道了。再说了,子栎镇的建设到处都是坡顶式屋顶,听说这些都是苏联人建的。”
“是啊,我这到这个镇子就觉得很奇怪,哪里有这么大的镇子?对,还有这么宽阔的马路,如果没有中间的绿化带和柏树,我看都能并行8辆汽车。”贠孝文说。
“对,子栎镇就是苏联援建的。今天辅导员说起087厂后,我还专门从图书馆借了一本当地的史书,你们听听,书上就是这样写的。”赵利阳说。
“苏联人是哪一年建子栎镇?”赵波涛追问。
“这个……时间我没记准,是建国后罢。”赵利阳说着就赶紧从被子底下去找书,他找出一本泛黄的脏兮兮的旧书打开说,“我给你们念念,你们听听。”
同学们洗耳恭听。
赵利阳故意看了看大家清清嗓子说:“我就不一一念了,拣重点读读。怎么样?”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啊?”田庆文说,“就拣大家关心的内容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