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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可叹,玄青门里里外外,千余名弟子,谁人不是在后天境界挣扎过一番的。炼气境,一般弟子便需月余时间方能在打坐中,引微弱的天地灵气入体。三个月时间,灵气壮大至填满丹田,及全身经脉。达到筑基境。慢慢的他们以丹田灵气,洗刷自身,一点一点的排除体内杂质,如此又需要一年。杂质除完,成无垢之身,才有了冲击穴窍,成就后天的资本。然而这三百六十一处穴窍,一一冲破,以常人而言,也需三至五年方可。天地造万物,唯有人类是智慧生物,人体穴窍,暗含阴阳五行、藏象经络之说,最是神秘。数处大穴乃生死之穴,只能徐徐图之。冲击穴窍时,万不可心浮气躁,贪功冒进,否则功败垂成,身死道消。因此,这后天三层便生生挡住了玄青门大半弟子。那些天资过人,根骨极佳的弟子,引灵气入体更加容易,体内杂质较少,洗经伐髓也稍有优势,可缩短时间。待得到了通窍一层,他们也需一步一个脚印,马虎不得。

似乔雨禾这般,引天地灵气倒灌,洗经伐髓,打通穴窍,不知不觉中生生迈过了许多生死玄关,委实乃奇迹也。然则奇迹就是奇迹,可一不可二。

话分两头,单说乔雨禾这边稀里糊涂,被天上的馅饼砸中,愣愣的在水潭中泡的皮肤都白了,方才缓过神来,连忙爬上水潭。虽然仍是不太明白,终于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啊”,一声尖叫,乔雨禾一跃跳回水中,双手捂胸。

“臭小子,你鬼叫什么?还有,你那是什么动作?”

乔雨禾定睛看去,原来是个须发花白的邋遢老者,他形神萧索,一张老脸满是皱纹,挂满了岁月的痕迹,一身道袍勉强可以看出是蓝白之色。

“你,你是什么人?”乔雨禾看清来人后,讪讪的道。

“你问我是谁?”

老者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翻了翻白眼,“你在老夫的地盘上,居然问老夫是谁?”

乔雨禾皱了皱眉,蓦地想起,秦师兄说过,这片药田是开阳峰硕果仅存的两位长老之一,药无极药长老种植的。只是来此之后,秦师兄并未说过这位师叔在此居住,他这一个月中也没见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乔雨禾习惯性的抓了抓头发,躬身施礼道:“见过药师叔!”

药无极再次翻了翻白眼,“我说小子,你能不能先爬上岸来,穿上衣服,你那两块鸡排裸在外面很有料吗?”

乔雨禾闻言更是不好意思,遮遮掩掩爬出水塘,将衣服套上,正想重新见礼。却见那老者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小子,说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乔雨禾不敢慢待,将自己刚才是事情一一道来。

药无极听完,眉毛挑了挑,道:“你是说,你来此一个月,今天还是第一次修炼,然后就引起天地灵气倒灌,一举步入先天?”

言罢,药无极围着乔雨禾踱了几步,上下左右看个不停,看的乔雨禾心里直发毛,暗忖,这位药师叔行为果然大是古怪。

却听药无极砸了砸嘴,道:“怎么看你小子的天赋根骨却也不怎么样,顶死也就是个中上资质,真是古怪。”摇了摇头,便不再多想。

“我这片药田,你打理过,你认识这些药草?”药无极又道。

乔雨禾不明白这位师叔问问题怎么跨度如此之大,但师叔问话确实不敢不答:“是,我爹在世时是个郎中,我从小看些医书,认识些药草。前些日子,我左臂伤了,只能稍作打理。”

药无极闻言,怔了怔,半晌才道:“我住在水潭右转,二十丈外的洞府中。我洞府中有不少医药炼丹类的奇书,还有些我于丹药之道的一些心得,你若是有兴趣,以后可去我住处寻我。”

言罢竟是不等乔雨禾答话,衣袖一甩,一道亮光闪过,已是不见了踪影。

翌日,开阳峰普贤殿中,常半坡一身常服当中而坐,近二十名弟子盘膝坐在蒲团上,静心聆听着师尊的教诲。这种机会一月一次,这一天,在峰中的二十余名弟子除却乔雨禾五人,尽数在此。谁知道哪天师父不高兴了,将此事取消,他们悔之晚矣。

“后天与先天主要的差别在于身体与丹田灵气……”常半坡耐着性子,给座下弟子讲些后天与先天的差别,突破时可能遇到的种种问题。没办法,他的弟子大部分还未能突破。

忽然,常半坡住口不言。张逸瞳抬头看向师父,却见常半坡眉毛挑起,眼睛看向殿外,眉间略有些不解之意。正欲询问,就听常半坡道:“今天暂且到此。逸瞳,带师弟师妹们出去吧。”说完摆了摆手,眼睛竟然闭上了。常半坡积威已久,众弟子不敢多问,施礼后纷纷离去。

殿外,待几个弟子议论着走远后,一个邋遢老者鬼魅般地飘然而出,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些弟子,轻轻摇了摇头。

“药师兄请进。”药无极闻言怔了怔,看来常半坡的修行是越发的精进了。不再多想,药无极缓缓行至殿中。

常半坡背手侧立,看着药无极一步步走近,打量着自己的这位师兄。他和药无极师出同门,他们那一代弟子天资出众的并不多,平日里也算颇为熟悉。只是常半坡性子暴躁,且为人严历,因此与旁人交情均属范范。药无极则是恰恰相反,性子平和,年轻时游历天下,更是结交了许多好友,尤其是有一手炼丹之术,更是令其名满天下。只是两百余年前正魔大战后,药无极修为跌落,形神萧索,平日里深居简出,更是无心旁事,否则开阳峰一脉峰主定然是他。

“师兄,好久不见了。”常半坡率先打破宁静。

“是啊,又是几年过去了,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支撑几年。”药无极上前给祖师上了柱香,拜了拜后,缓缓道。

“往者已矣,师兄节哀啊,毕竟韩师妹已是过世多年了,师兄要保重身体。”

药无极默然不语,良久长长叹了一口气。

常半坡抬起头看着祖师画像,又道:“师兄也知道,如今我开阳峰一脉势弱,只剩你我还有范师弟三人苦苦支撑。二代弟子中并无资质上佳的天才,我等老去后,开阳峰如何还有出头之日。”

药无极缓缓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

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对了,常师弟,我来时见你召集一众弟子,却是……”

常半坡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师兄知道,我这个性子是不适合做这个峰主的,做别人师父的。你和范师兄无心于此,一个个做起了甩手掌柜,我只能勉为其难支撑着。天璇峰的舒成道其实说得一点都没错,我对门下弟子实是疏于教导,以至他们修为迟滞不前。如今不过是亡羊补牢,尽些心力罢了!”

药无极看着自己这个师弟,看着他略有些抱怨的神情,颇感好笑,安慰道:“师弟临危受命,祖师在上,却是怪你不得。”

“对了,药师兄,你此行却是为何而来?难不成是为了来看看我这个不成器的师弟?”常半坡忽然道。

药无极此时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道:“常师弟,前些日子,我玄青门大选收徒,你收了几个弟子?资质如何?”

“莫提这事了,五个弟子天资出众的一个没有,还被舒成道那老小子好一番嘲弄。”常半坡眉毛竖起,忿忿不平的道。

“你门下那个叫乔雨禾的小子,大选表现如何?”

药无极不去管他,追问道。

“这次大选是我门下老大去的,回来是我也曾仔细问过。这个叫乔雨禾的孩子根骨资质一般,刚刚过线。心性还可以,伤了一只左臂,镇天塔硬生生爬了三十五层。”常半坡颇为随意地道。

“对了,冲儿说这小子选择到你那里去侍弄药草,说来已是一个月过去了,不知第一层炼气可曾摸索出门道”,常半坡忽的感觉有些诧异:“师兄为何对这个小子如此感兴趣?”

药无极沉默片刻,道:“此事颇有些怪异,师弟且随我去后山一行。

后山,药田中,乔雨禾挥汗如雨,一旁的小路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杂草,这些杂草很久无人清理,有些竟有半人多高。午后的阳光有些慵懒,小青躺在草上,张大了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身体扭了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眼睛慢慢闭上。

蓦地,似已陷入沉睡的小青,两耳支起。随即抬起了头,看向前方的天空。片刻,隐隐的两声尖啸自天际传来,弯腰拔草的乔雨禾此时方才察觉。乔雨禾定睛看去,药田旁却是多了两个人,正是师父常半坡和那位药无极药师叔。

乔雨禾丢下手中工具,连忙自田中跑出,道:“弟子乔雨禾见过师父,见过师叔。”

乔雨禾施完礼,站在一旁低着头。他是见过师父发怒时的情景,隐隐有些惧怕。常半坡一言不发,只是皱着眉头盯着乔雨禾。

乔雨禾见二人不曾言语,略有些奇怪,偷偷抬起头看了眼师父,却见师父正双眼圆睁,狠狠地盯着自己。那目光如同小青见到了乔雨禾烧烤的野味。乔雨禾吓了一跳,忙又低下头来。

药无极似乎对常半坡这个表情颇为满意,捋了捋有些花白的长须,道:“常师弟,你看如何?”

常半坡却不答话,一把抓过乔雨禾,一道法力探入乔雨禾体内,探察着。

乔雨禾咬着牙,忍着手臂处疼痛,不敢言语。

常半坡翻了翻白眼,“师弟,你再这么抓下去,你这个弟子的胳膊又要断了。

常半坡并不管他,片刻,松开乔雨禾的手臂,眉头却是皱得更近了。乔雨禾体无瑕疵,是实实在在的先天之体。体内三百六十一处穴窍大开,天地灵气自由出入,补充者体内消耗。却是不折不扣的先天之境。而且以他眼光看来乔雨禾体内并无施展秘术留下的创伤,且全身经脉宽阔通畅,弹性十足,比寻常修道之人可容纳更多的灵力穿梭。这也就是说乔雨禾在同阶中拥有远超别人的法力,可谓底蕴雄厚至极。

“你是如何修炼的?”常半坡问道。

乔雨禾呐呐片刻,不知如何开口,心中暗暗责怪这位师叔,这么快就把自己给卖了。

药无极道:“师弟,你也莫要问他了。据这小子自己说,他这一个月来都在恢复伤臂,不曾打坐修炼。昨日下午躺在那里,不经意间默念法决,引得灵气入体后,就失去意识了。”

常半坡闻言更是不解,看向药无极,却听药无极又道:“他昨日不知怎的引起此地天地灵气倒灌,洗经伐髓和打通穴窍居然一气呵成。试想这打通穴窍何等险恶,数处生死大穴,这小子竟然就这么不知不觉完成了,这运气简直逆天了?”说完不断地摇着头,那神情似乎乔雨禾不死在冲击大穴上,也应该因为运气逆天,被天雷轰杀至渣才对。

乔雨禾偷眼看着这位颇有些为老不尊的师叔,不是说这位师叔性情大变了么,怎的如此不着调。这却是怪不得药无极,首先是乔雨禾此事过于逆天,他昨日吃的惊却是他这大半生未曾得见的,一时间忘却了伤痛,恢复了他年轻时几分样子。

常半坡默然良久,忽然道:“此事你怎么看?”

药无极看着药田,道:“师弟,你还记得师门典籍中所记载的禁忌修炼之法么?”

常半坡闻言倒是一愣,片刻道:“师兄,你是说这小子或许心无所求,无意间暗合了道法自然之说?只是此事却是过于匪夷所思了!”

药无极接着道:“除此以外,只怕再也没有理由能够解释了。”顿了顿,又道:“这原因暂且抛开不提,毕竟这小子步入先天已成事实,师弟打算怎么办?”

常半坡思忖良久,方道:“此事不宜张扬,首先门派中若知此事,定会将这小子抓过去百般盘问,纠根刨底,事关重大啊。还有其他峰头,尤其是天璇的舒成道等人,心胸狭隘。最是看不得别的峰头人才辈出,恐怕会安些罪名与他,拼命打压。再有就是门下弟子若是知晓此事,定然无心修炼。如此,不管是从他自身考虑,还是从各方反应来看,此事只能隐下不提。”

药无极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般看法。我看这样吧,此处宁静,多无人打扰。就让他在此地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