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闵的想法是好的,可惜现实和想法是两回事。
他牵着翠羽没走多远,就遇上了禹白附。只是这时禹白附还带着面具,七闵没能认出来。
七闵没在意不代表翠羽没在意,翠羽看着站在那里的禹白附,注意到了它面具耳朵上的铃铛,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七闵问道。
“铃铛。”翠羽自言自语,拉着七闵跑到禹白附面前问道:“刚刚那个铃铛的音乐,是你吗?”
禹白附也不说话,点了点头。
“怪好听。”翠羽称赞道:“只是有点耳熟,有名字吗?”
“思君。”禹白附开口。
“思君……”翠羽若有所思:“你这声音也挺耳熟的。”
翠羽没想到,不代表七闵没想到。七闵忙站定,规规矩矩问好道:“国师。”
见被猜中了,禹白附掀起面具,露出半张脸。
“禹白附!”翠羽惊呼:“你打扮成这样干嘛。”
“嘘。”禹白附竖起手指到嘴边做了个禁音的手势,重新带好了面具:“认识我的人太多,这样方便些。”
七闵点点头,表示理解。
禹白附左顾右盼,只见着翠羽和七闵,问道:“相思呢。”
“相思说她累了,七令就陪她回去了。”
“有意思,我从府里一路走来,都没遇上。”禹白附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七闵。
七闵笑而不语。
“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回去吧,估摸着相思也该到了。”
“可是话本……”翠羽还对话本念念不忘。
“话本重要还是相思重要?”禹白附问道。
“相思重要……”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禹白附满意了。
见情形不对,七闵眉毛扬了扬,国师好像是故意和他过不去……
莫不是他哪里得罪了国师?
“那还等什么,走吧,这里离府里还是有段距离的。”禹白附打算带着翠羽离开。
“等等。”七闵叫道。
禹白附带着翠羽停下脚步,转头看看七闵还要说什么。
“这里离国师府有点远,不然让我的马车送送国师。如何?”
七闵不说还好,一说翠羽就想起来究竟哪里不对劲了。
“你既然有马车,为什么拉着我走路回去?”翠羽好看的眉毛拧起,怀疑的看向七闵。
七闵被翠羽的目光看的心虚,难不成他要告诉翠羽,不坐马车就是想多拉一会儿她的手?
那会被当成流氓的!
虽然他已经做了……
想着,七闵忙打开扇子,扇着风掩饰道:“咳咳,我就是一时忘记了。”
“真的是忘记了?”翠羽还有点怀疑。
“真的!”七闵想都不想肯定道,咬死就是忘记了。
好吧,翠羽暂且选择相信他。
这样翠羽是暂时放下了,可不代表禹白附愿意放过七闵。精明像禹白附这样的人,七闵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张嘴就要捅破七闵的小心思。
七闵忙拉住他。
‘国师想怎样?’七闵在禹白附手上写到。
‘钱。’禹白附礼尚往来回复到。
七闵咬牙点点头,行!
呦呵,不得了不得了,铁公鸡要拔毛了。
禹白附藏在面具下的脸都快笑到抽搐了。他抬头看了看漫天夜星,暗自盘算:
看来今天晚上要好好看看天象,这铁公鸡都拔毛了,那离小猫回来也不远了。
七闵和国师的互动,在翠羽看来也就短短几息的时间。她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七闵笑着将她请上了车。
发了什么了吗?
翠羽挠头。
“别想了,你的脑袋想不明白的。”禹白附毫不留情的打击翠羽的智商。
翠羽张牙舞爪扑过去,被禹白附单方面压制下来。但翠羽是谁啊,见打不过,张口就要动嘴,直接被禹白附用个小法术,封住了声音。
这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骂又不能骂,打也打不过。
还能怎么样。
翠羽坐在离禹白附最远的地方死死瞪着禹白附,生气!
而作为被瞪着的一方,禹白附相当淡定。
七闵淡定不了啊!
全程围观的七闵表示三观都碎了!
国师还是那个国师,讽刺翠羽一个脏字都不带。哪怕是压制发疯的翠羽,都是一副风轻云淡偏偏君子的模样。
轻松的不得了。
反倒是发疯了的翠羽,那叫一个惊悚。
芊芊玉指变成利爪,长出了二十厘米长的指甲,二话不说就向禹白附抓去,刮下了马车内包着的绸缎至禹白附面前,被禹白附直接拦下。
眼睛也没了眼白,漆黑的瞳孔就像动物一样。
头顶上,还长出一根翠绿的鸟翎,随着翠羽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其实忽视翠羽那招招致命的架势,还蛮可爱的。
等等,七闵你清醒一点。
七闵默默打了自己一巴掌。
……
时间是最好的冷静剂,这句话不止适用于人,也适用于妖。
翠羽坐在角落生了一会儿闷气,见没人搭理她。慢慢的也就冷静了下来,变回正常人的模样了。
她坐在那里,先是看着禹白附,见禹白附不理她,慢慢的也就坐不住了,扭来扭去一点都不安生。
禹白附听到了动静,抬眼看了她一眼,又闭上。
急得翠羽抓耳挠腮,几次开口,却又发现说不出话。
“怎么了?”见翠羽已经快忍不住了,禹白附也不逗她了,解了翠羽身上的法术。
翠羽张嘴试了试,发现能说话后来不及高兴,忙问道:“羌韫呢?”
“我不是吩咐他跟着你们吗?”
“是啊,后来相思姐不是回去了嘛,就叫他跟着我,可是我刚刚突然发现,他不见了。”
“羌韫做事一向很稳重的,从来不会擅离职守。”禹白附托着下巴,思量道。
“说不定刚刚他和我们散开,找不到我们已经回去了。”七闵提出一种可能:“反正快到了,回去再看看吧。”
翠羽点点头。
禹白附也默认了这种可能性。
马车在街上飞快的行驶着,离国师府越来越近。而此时此刻被大家默认已经回到国师府的羌韫,人生第一次在天上飞着。
准确的说,是被人夹着飞着。
天上的风很大,黑压压的天空上挂着繁星,低头是帝都的一片灯火。
羌韫被风迷的睁不开眼,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块的随风舞动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