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没听仔细,这段说话内容跟咱们昨夜听到的一模一样!”雪儿这话一出口,我很吃惊,懵了半天。我刚才只顾得辨别笑声跟说话声分别来自于哪里,是同一个源头还是不同的。
老实讲,我听来是两个源头,那个笑声就是我可以看到的人头果子发出来的,可是说话声像是远一些,所以我丝毫没有注意到这段说话的内容。
“你确定?”雪儿这个发现,我猛然意识到是个很重要的事情,因为一模一样的说话声,分别在两个不同的时间段出现,有一种可能是被复制的,比如,录音带,我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雪儿说过,坟树园子的可怕,是有人一直在故作玄虚,无非是为了隐藏不可告人的东西。
那么,有没有人故意录制了一些人听不懂的内容,装神弄鬼呢?如果这里根本就有一个录音机呢?
“我觉得差不多,因为我昨夜听得很上心,那段话我一直记着,不过我模仿不出来,但是再次听到,我绝对能辨别准确!”我把我想到的跟她们一说,雪儿更打定了主意要下去看看,雪儿说没准我们看见的人头果子也是有人设计的。
“农民喜欢弄个稻草人吓唬鸟,说不定还真有人故意设计一些东西吓唬人呢!”丽丽道。
我道:“咱们下去后,先看看这些树有没有坟头年轮,确定一下这里是不是坟树园子,如果不是,咱们没必要耽误时间!”
雪儿道:“嗯!对了,沟壑对面那堵断墙,你们之前听说过没?”
我道:“没有,我听到的只是关于坟树园子的事情都是支离破碎的,说实话,要是这里就是坟树园子,我还真想象不到,我一直感觉它不是在地面之下!”
我道:“如果这里不是坟树园子,我倒是想不出来我们还可以到哪里去找!”
雪儿道:“你们跟紧我,小心点,这地儿,还是时刻提防为妙!”
雪儿关键时刻其实是很护着我们的,我们跟着雪儿顺着这棵树的篷子,慢慢找到主干,我们找主干的时候,发现这树也是怪异,因为所谓主干其实细得很,周围的分叉倒是粗得不对称,要不是一根主干直通到底,我们还真不认为这是。
这棵树,人往下顺的时候,总感觉主干分支粗细的不对称,时刻都有要倾斜之后连根被拔起的趋势,都是肥肥的叶子,碰上去就跟遇到大虫子似得。雪儿一个不小心压了一片肥叶子,竟然跟被挤破的袋子似的,喷出来一股水来。
我让丽丽藏在我身后,我赶紧躲开这股水,天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一根树杈一根树杈地踩,我们下了足足五分钟,才落着地面。“这土,这么黑,血黑血黑的,看到没,看来十有八九就是坟树园子了!”一落地的雪儿就先关注到了脚下的土质。
但随即,我就被一股子熟悉的香味吸引了。“这不是鬼市铺子那个异香圆木枕头的味儿吗?”我跟她们说着,同时开始寻找这股异香的来源。“是土,是脚下的土有香味!”丽丽道。
随即我趴下身子,心想,怎么可能,这里的黑血土竟然有一股香味。
“看来咱们不怎么用看什么年轮了,这里应该就是坟树园子了!”我道。
“福金大哥,你看,那边有个被砍断的树桩,我们快过去看看!”雪儿扫视一圈儿我们落脚的四周,竟然发现了一段树桩,这无疑让我们省了自己砍树看坟头年轮的麻烦。
我们一步一步往那个树桩走去,这脚下的土软得很,好像还水渍渍的,踩在上头就像是踩在吸饱了水的海绵上。
这个树桩看着不远,可是我们往那边走了之后,发现还挺远的,分明目测几步就可以到达的,结果愣是走了几分钟,而且看着还是最初那个距离。我们三个同时感觉不正常了。
因为我们刚从迷路的芦苇丛子走出来,对于这种不对劲儿的感觉其实很敏感了。于是我们停了下来。
“那树桩肯定不对劲!”雪儿道。
丽丽道:“你们说,这截树桩会不会就是咱们鬼市铺子那个圆木枕头的原树?”
我道:“不能这么凑巧吧!”
雪儿道:“也没准儿呢!你们想啊!这是坟树园子,这里不是随便谁会经常来的,这里的树谁会没事砍一截?”我道:“那咱们刚落脚就遇到这树桩,不觉得太容易了吗?”
丽丽从我身后站出来道:“我刚才也这么想,可是你发现没,这个树桩跟天上的月亮一样,你走我走它也走,这树桩,搞不好咱们在任何地方落脚都能看到呢,这样说来,我们在任何地方进入坟树园子,都会轻易地发现这树桩,但是不能随便靠近!”
“看,被你说的,那咱们先别深究这东西了,我怕一会走远,就找不回那些人头果子了,咱们先看看那些人头!”
我们三个又合计了一下,不能随便被这截树桩圈了进去,刚才那些人头果子倒是眼下要瞅瞅的。而且马上又要天黑了,不搞清楚这些个人头是什么玩意,睡觉不得被活活吓死?
而且昨个夜里的说话声,跟这些人头究竟有没有关系,究竟是人为故弄玄虚还是真的可怕,总要看看。我们往回找人头果子的时候,才发现刚才为了那截树桩,我们已经走出去很远了,这会要走回去要花不少距离,越发肯定那截树桩不对劲。
边走,雪儿边问了起来,“福金大哥,你刚才说,这截树桩像啥来着?”
“不像啥啊?” “你说了,像那个什么月亮来着?”
“哦!我说,像是月亮的感觉,有句歌词不是唱的月亮走你也走嘛!这截树桩,你没发现,咱们走它也走,所以永远都看着还是那么远,靠近不得嘛!”我道。
“那你们说,这截树桩会不会根本就不在这土里!”丽丽看了看我们道。
“啊?啥意思?”雪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
丽丽接着道:“我的意思是这截树桩在天上!” 我抬头,“你竟瞎说,一截树桩怎么会在天上?”
丽丽道:“不是,是在上头,你想到鬼市那个鬼镜没,鬼市铺子,你不说鬼市铺子其实根本就是那面鬼镜的一种投射吗?刚才这个树桩会不会也是类似鬼镜投射那种东西,它根本不在土上,而是在我们头顶某个位置,所以我们怎么走都靠近不了,因为它根本就不存在在我们的平面脚下!”
“有可能,不过鬼市里的鬼镜,跟这里好像扯不上啥大关系!”我们三个没再说什么。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可以看见原来那些人头果子了,那些人头,之前是从上往下俯视看,这会我们下来了,从下仰视,发现又像是结在树上的果子,又像是吊在树上的人头。
其实,最像的是从一棵树上结出来的上吊者!我后背禁不住一层冷汗,被一阵风吹过,打了一个哆嗦。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到了这棵人头树下。
这个角度看上去,我竟然意外地发现,这些人头的颈部位置还真有血口子,不过不是新鲜的血,血浆已经干巴很久了,但是有人头从颈部砍下来之后的那个刀口,这让我大吃一惊。
显然,真正的果子不会有这种东西,不会这么巧合。难道这真的是一些人头?
如果真的是,那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