赧王有些模糊了,也只有这一个理由可以说服自己了。
他还想好好的问一问衛姬,但一看她那哭哭啼啼的样子,他也就没有兴趣再问下去了。
素了,衛国的人长的都大,刚刚,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赧王心想。
可能,她刚刚看到自己那一脚是在亵渎她们国家的人了吧!不然,也不至於会哭成这个样子的。
赧王长吁了一口气。
这时候,他身边的那声笑便停止了。
可能,魏姬也懂了她的意思了吧!她就是化不了原身了,不然,她一定会代替赧王,好生的安慰她一番的。
赧王把脸转过去,他没有脸再看她们了。
这个,他们当年效忠的,可就是孤啊!孤怎么能,怎么能做出那样反事儿来呢!
赧王越想越觉的是自己太不是个东西了,他真想摸起一块什么来,把自己砸死,也算是去陪九泉之下的他们了。
有这样的臣民,可惜他却不是那样的天子。
赧王对自己当出自己犯下的糊涂事儿,越想越懊悔。
这一切,都没有用了,如果懊悔有用的话,那还要时间做什么。
时间有时候,可不仅仅是一种计时工具,有的时候,它还是衡量人心的最佳武器。
赧王不住地捶打自己的头。
他身边的美人儿一瘸一拐去到哪儿去了,他可一点儿都没在意。
不在意,并不意味他心里面没有装她的国家的事儿。
好长一会儿,他才感觉出原来他的身边早早便没人了。
也没有人在他边哭了。
赧王也抹掉泪水,向一旁侧目观望。
果然是这们的。
他也不怕息会不会再下去了,他向下只迈出一步,便来到衛姬身边,他要与她一样,在那泥潭里再挖出些什么来。
她看似在挖东西,而实际是,她是在捞东西、
可不管她们在做什么,他都会陪著她们一起的。
慢慢的,慢慢的,那泥潭之下的东西,便被他们捞的差不多了。
赧王方才留心看了一眼。
还是骨头,不过,那已经不是什么头骨了。
可是一副一副的,完整的骨头呢!
有大的,自然也有小的,有老的,也有少的,有男,也有女。
虽然赧王在它们身上,也只能分出个什么大小来,那什么男什么女啊!什么老全都少啊!他是分不出来、
他能身体力行,与她们同甘共苦,就已经是他最大的进步了。
想来,这潭下,还会有更多的骨头吧!
赧王蹲在潭里,不住地在想。
衛姬的眼圈儿,都是红色的,看样子,她刚刚哭的,应该很伤心了吧!
一旁的泥潭之下,还有泥浆在活动,赧王看的出,那是魏姬在动。
那一具一具的,大概有几十完整的与不完整的尸骨,就在这泥潭上摆著、
这儿地方,毕竟也是有限的,几十具啊!这么小的地方,这儿怎么可能摆的下。
在堆,可就要堆到坑口去了。
在衛姬的心里,衛国根本就没有亡。
这或许,是她的一个信仰吧!
赧王站起身来,他又一次地扶起了衛姬。
他将她扶出这泥潭之外,二人还如刚刚一样,就在外面蹲著。
不过,衛姬与赧王不同的是,她的心里,装的都是她们国家这些个死去的百姓们。
可赧王呢!他想的,可就不止这些了。
好一阵悲凉的乐声啊!
要不是那乐声突然的出现,可能这二人,还会沈浸在眼前这一幕,好长时间呢!
坑里,总算是静一会儿了。
但那也只是暂时的,这不,这乐声都传出来了,她们怎么可能不兴奋呢!
她们可不管那乐声奏的,是什么。
她们要的,就是声音,也好循这声音,去找到那个奏乐的人。
赧王一看,这可不行,这才刚静了多大一会儿啊!
他欲起身,要用他这一身的老骨头去制止她们。
但他才刚刚起身,他身边的衛姬,可就不干了。
她牢牢在抓住他那伤手,用无声的语言告诉他,不可以那样做,她们想做什么,那就由她们去吧!
赧王想了一会儿,心说也是,他这是何必呢!
他可没有这个心思,给自己找那没有必要的麻烦。
但也不能一直在这儿蹲下去啊!
这不,越是这样蹲,他的双腿,也就越麻!
他没有再蹲下,他听著听著,乐声是还在不假,但那声音,好像是小多了。
赧王心说,好啊!我不去就不去吧!我就在这儿站一会儿,什么时候妳拿出好主意了,我们再说。
就是此时,泥潭之中的魏姬也动了一下。
不然,那泥巴当中,也不或能多出那一道划痕来。
她这是也上来了啊!
她是那一粒粒的灰。那灰在动,他不是看不到,再说这是坑外,天上,可是有光能照进来的。
不过他看到的,可不仅仅是灰尘那么简单。
在那一粒粒的灰尘当中,他还看到了一片,与坑口里面的,小木头板子一样的东西。
要是没有这东西啊!赧王还不会被她给吸引住。
可他吸引归吸引,他的人,可一眯也没有动。
魏姬也来到他们身旁。
她把她手里的那一块不大的,类似於小木板子一样的东西,慢慢的放到赧王的近前。
她没有直接把它交到赧王手里,看她这意思,是有意赧王自己去拿呢!
赧王也不会计较那么多的,都这个时候了,他哪里还有什么天子的架子呢!
他现在,就是一个肥肥的小老头罢了。
他看到魏姬把那块小板子放他面前后,自己就退到一旁去了。
赧王弯下腰去,自己把它拾了起来。
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小木板子啊!
赧王拿起它之后就一直不断地在叹气。
他这一叹气可不要紧,把在他身下坐著的,两眼呆呆的衛姬给吸引过来了、
就像刚刚,魏姬吸引到他一样。
赧王还没有看出那上面刻的,都是一些什么文字呢!那块小木板子,就被衛姬给夺回去了、
不过,赧王没有去责怪她。
那是人家的东西,人家夺回去,也实属正常。
谁讓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天子了呢!
赧王把头扭到旁去,他是有意这样做的,他怕他的这个妃子再说自己的闲话。
他可不想临临了,给人家再落个爱管闲事的醜名来。
可是,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衛姬看看它,使她好不容易才不哭的,这会儿却又一次哭了起来。
她一哭,赧王可就不能不回头问问了。
她眼的涙,几乎差不多全都灑在那块小小的木板之上。
这,原来是这样!
赧王又打消了过问一下反想法。
她这是又觸景生情了啊!
他刚刚扭过头去,却又不得不把头给扭了回来。
“大王!”衛姬叫住了他。
赧王这头扭的频率,可是够高的了。
他又一次回头时,顺带著问了他一句:“何事?”
“我们总算是找到它了!”她指著这一块小小子的木板子说道、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滴著血。
也可以说是声涙俱下吧!
“是,是的!我们找到它了!”赧王应道。
不过他一说完这话可就不得不再把话收回去了。
“不,不是我们找到它的!”赧王强调了一下。
“我知道,是魏姐姐!”衛姬也说道。
“可,我们都是一家人啊!她可是我的好姐姐呢!”衛姬笑著说道。
可能,她这是被感动到了吧!不然,她不可能用‘一家人’、‘姐妹’这样的字眼儿。
赧王一听她这么说,知道她这是想开了。
既然,她都已经想开了,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在把话题往衛国的那上面引了。
他笑了,可憨厚的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一些什么的才好!
是一家人,反而还不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