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乐师愣住了,他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司乐师大双头大个子身上翻来找去,愣是不知道他要寻的东西,是什么。
司乐师上前,虽然不知道,但他也还是要制止住他的。
这里四处都是绿衣冢,稍有不慎,那他们大周的希望,可就彻底没了。
司乐师快跑几步,上前拦下了赧王。
“你一个专司奏乐的,丢了什么,你自己还不知道吗?”赧王忽而对司乐师说道。
司乐师想,原来你要找的,是执钟棒啊!找到了也没什么用!都折成两段了,也不好做什么。
哪怕就是一根完整的,也是废物一根。
他哪里猜出,赧王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他要找的东西,才不是执钟棒呢!
而是,两块他随身携带的药石。
赧王对自己的人也留了心眼儿啊!
赧王刚刚那句话,可把个司乐师给感谢坏了。
他这么说,那司乐师可就更要把他拽回去了。
弄不好啊!连司乐师自己都要受牵连呢!
他可不想掉下去,最算不死,那黑乎乎的手,终究是受不了的。
不管以后还有没有大周,他的意思是,虽然他不知道,大周还有没有可能复国,但他这双手,终究是一双奏乐的手啊!他怎么可能讓它们变黑呢!
赧王享受了半生荣华,这一身的赘肉,哪里是司乐师的对手啊!
司乐师白白净净的,虽然他瘦瘦的,但不管咋,他毕竟是出力的人。
是出力的人,那拽他这一身赘肉的人,那还不就是老鹰捉小鸡一般吗?
司乐师没两步就把赧王给抓了回来。
赧王没有找到药石,他会甘心吗?自然不会。
赧王回头,还要跑,可司乐师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呢!他不能动。
他不是天子了,他知道,这些人说对自己翻脸可就翻脸,他们,可不管那些。
所以,只这一点,赧王都必须要好好的,他要做一个听话的前朝天子才行。
赧王就站在司乐师身旁。
司乐师的另一侧,是妫姒。
他要去妫姒身边,可还是因为司乐师,他没有去成。
“大王,我们现在想的该是如何离开这,而不是卿卿我我!”对赧王的心思,司乐师都能猜到骨髓里去。
这个大王,他可是为他奏了好多年的乐了!
他是什么秉性,他怎么可能不了解。
东西,你也不用找了,我姬易没有执钟棒可以继续奏乐,可你呢!没了嫔妃,你还能活吗?
不能活,你也得给我忍着,怎么?这段日子的大牢,你是没坐够还是怎么着?
舒舒服服的,还没讓你忘了男女之事是吗?
该着你亡国。
司乐师还是出於对赧王的尊重,他没有把话说的那么死。
他是王,他是臣,这是他们之间,辈子都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秦王政要捉的,也是他,怎么的,也不会轮到我姬易的头上。
没有了乐钟,要我也就没用。
我诅咒他们一辈子都找不到乐钟。
那样,我就可以安安静静的找个地方,与衛姬一同过我们的小日子了。
他司乐师姬易,也是为赧王戴绿帽子的人之一。
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妃嫔有了归宿,总比没有要好!
如果落到了贪欲心十足的嬴政手里,还不如流落民间的好呢!
这就是那个时代,女子的命运。
国兴,她们也兴,国破,她们的下场,远不如这些个臭男人们。
她们永远是男人们的附属品。
唯一能讓他们出人头地的,就是为宠她们的男人生个一儿半女的,母以子贵,到那时,她们才有可能享受到她们一生所期盼所谓富贵荣华。
如果,这个男人再有个一官半职的,那衣食无忧的生活,也就就此开始了。
可最苦的,当属百姓。
你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最苦的,不就是百姓吗?
打仗,可是要花钱的。
钱从哪来,还不是得从老百姓身上出吗?
这就是,盘剥民脂民膏吧!
想做一个好大王,还是从怎么去治理国家想起吧!
没有老百姓,你们就是王,不也什么都不是吗、
什么花前月下,儿女情长,前提可都是建立安逸的生活基礎之上的。
姬延,他已经是一个前朝的天子了,什么百姓兴亡,与他,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了。
他的余生,还不如用来享乐的好!
还有,如果他提早供出乐钟的下落,也许他这辈子的女人,会享之不尽。
或者,一命呜呼。
那就要看秦王政的心情了。
秦王政要他活,人便活,要他死,他便死。
他的命,完全的掌握在嬴政的手里。
所以,嬴政,才是手握他生死大权的人。
那时,谁会想到,秦王政这次出宫东巡,在对长生不老药的路上,就再也没回来。
待他再次回到咸阳城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躺在棺材里,身上裹满咸鱼干的尸体了。
那乐钟的秘密,也只好暂时放一放了。
秦皇宫里传来的,祗能是夺嫡的无声战争了。
谁是二世秦皇,这,也与他姬延无关。
但此时,姬易他们并不知晓秦王东巡一事啊!
如果他知道他此行一去不返,那还争个什么啊!
姬延找他的爱妃,那就随他去吧!
享乐一天是一天,享乐一时是一时。
说不定哪一天,他就成了秦皇二子夺嫡中的犠牲品了呢!
他们更不知晓,秦王政一死,天下,又会陷入一片大乱之中。
秦国,这个曾经横扫六国战马的,强大的不可一世的国家,也在嬴政死后不久,轰然倒塌呢!
万事都是宿命,人尚如此,国更如此。
周亡,亡於秦国的强大,而秦亡,则亡於蔽政。
二者,可是有共同点的。
那也都是后话了。
后话,自然要留在晶后再说。
眼前,赧王可早有走向妫姒之心。
那边还躺着一个衛姬呢!
真是人不风流,枉天子啊!
亡天子也好,废天子也罢,前朝的天子自然也不用说了。
他们都有一个共性。
就是女人。
天下的男人,不都这个德行吗?
他司乐师,也未见得高尚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