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钱进见我有疑惑,这才给了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于是道:“我想起来了,这里会有怪雨!”
“怪雨?”他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问道。
“对,我们之前还没认识你的时候,来到这九曲大山之前,我们所在的那个小镇,那里就有怪雨。我跟嬴风就叫过它怪雨,那雨很奇特,单单就在我们的镇子上下,镇子之外一点儿都没有。而且,我们还在小镇中迷路了,之后,我们进了陈山娃老宅的枯井中,遇到一些小动物,为了找一些财宝,那个时候我们仅有找些财宝这一个想法,你知道吗?就是找到这些财宝的第二天早上,又一场雨,我们才阴错阳差地来到这个九曲大山,最后又遇到你,我们已经遇到多次雨了,这些雨都让我们意外地发现了什么!”
“看来,这个翠屏小镇的雨很频繁!”钱进道。
“对,咱们没准儿会等到另外一场雨,这场雨下来,也许我们会发现天坑壁的其它东西!”丽丽道。
“福金哥哥,你说咱们这个翠屏镇,是不是很多东西都跟雨有关系呢?”是雪儿在问我。
“这会儿想,很有可能,钱进兄弟,你知道我们怎么找到你的吗?”我没有接两个女孩子的话茬子,而是转过身来问位于下方的钱进。
“不知道!”钱进回答的倒是很干脆。
“是的!”我这个时候才开始回答雪儿的问题,“不如我们就把这些事儿说给钱进兄弟听听吧!”
两个女孩子点了点头。我想:索性我们也进退两难,眼下有了意外的发现,又补充了些水分,我们干脆就把来这里一路上的事情都讲给了钱进听。钱进听得一言不发,偶尔几次发出惊叹的口气,然后继续听我们说。
我们说完这些的时候,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多钟头,我有些口干舌燥,接过钱进递过来的水,又喝了一些。随手把水瓶子递给了两个女孩儿。这期间,那些尿迹跟钱进喷的水都干了,天坑壁上再次什么也看不到了。
天色已经傍晚了,我们如何对付接下来的漫长夜晚就是个难题了。雨,不是说等就来的。我们四人商议连夜继续攀爬,中途我们可以停下站着缓缓,那也总比一直待在这好,而且,我们继续往下走跟等一场雨不冲突。
休息了一个多钟头,我们也不至于跟之前一样难受了,只能熬着继续下攀。有时候人经历了一些事情,一些心态会突然明了。有些事情,终究就是一个字,熬。一分一秒地熬。
当你看不到希望,也不知道希望距离你多远,甚至都不晓得是否有希望的时候,你无从选择,你能做的,不是你选择了什么和之后要去做什么,而是你眼下可以做什么。
我们目前早已经没了资本去选择,前进还是退后还是原地。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体力允许的范围内,做我们能做的事情。
为了节省体力,我们很少说话,一般都是自己独立在脑中思索,偶尔想到了什么重要的,才会简洁地跟对方说,听听对方的意思。
钱进说,也许这个天坑真的无底。这句话,我听来意思很抽象。无底,无底究竟是个什么概念?进入地核?如果地球有核,不可能绝对地无底,再者,地球是圆的,真正的无底那就是穿透了整个地球。把地球想象成一个山楂球,真正的无底,不就是说和糖葫芦那样,这个天坑如一根棍一般,把整个球捅透了吗?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地球被某个事物穿透。我们之前扔下去的石头一直没有回音,也只能说明这个天坑足够深。
一定有底,我坚持这样想。我们四人这样下了差不多又是两个钟头,四人再一次坚持不住,不,是三人。于是商议停下。这个时候,天色马上要进入夜里了,当然,我们头顶还有一片淡淡的晕阳之光,应该是太阳没有真正落山。
如果在天坑上边的闯王藏宝室,就可以看到太阳擦着山而落,但是我们眼下在天坑内,已经下到很深了,根本看不到地平线上的太阳。
我们趁着天色不是绝对黑,赶紧点起火把。我用脚夹住火把棍,钱进在下头用手点,总算成功地点了一根。然后钱进说用嘴叼着吧!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头顶开始飘起了一些湿漉漉的东西,像是雾。随即,不到两分钟就证明了,这不是雾,是雨。天哪,竟然真的是雨!
所有的东西,包括火把棍儿和火柴,都在钱进的包里,他的包,就好像百宝箱一样,什么都有。
“是雨!”我们几乎都激动坏了,异口同声。结果钱进嘴里叼着的火把,毫不留情地掉了下去。我们好不容易点起来的火把就这样牺牲了。
任何事情都是两面的,在火把掉落的瞬间,钱进急急忙忙地对我说,“金哥,你们快、快看火把!”
我们之前都没想到,掉下去的火把最适合替代石头试探天坑的底部,因为火把掉下去有光,一道光一路下去落入底部,比石头可寻多了。当然,前提是它这一路不会灭掉。
就在钱进这么一喊之后,我们发现这一路下落的火把还真就没灭,一是钱进藏的火把棍的材料好,二是这个天坑中没有太大的风。
然而这火把却看得我们四人那叫一个心里没底。
火把的光从大大的一团,到变小。我们看着它,就像是一个看一个萤火虫,到最后,变成了一个特别小特别小的点。哪怕微弱的一点光,都证明火把根本没灭。但是这个过程,我们彻底明白了,这个天坑深不可测。就在掉下去的火把要小到不可见的时候,突然,天坑深渊中的一朵朵云状物体呼得一片火红。
说时迟那时快,马上就要黑的天,突然被下边连成片的火映照通亮!
“火把点着了底下的东西!”我们大叫。
“天哪!真他妈只能说是火烧云了!”钱进兴奋的竟然骂起人来。
更让我们应接不暇的是,雨已经下来了,天坑壁上的东西果然都泛了起来。天坑底是一片越烧越旺的火云,天上淅淅沥沥的雨,我们眼前一圈的天坑壁就像是一张白纸,被雨墨韵了之后,一点点呈现出来内容。火云映照着一切都可见。
“有鸟,天坑壁上有鸟!”我终于看懂了我们之前看不全的那部分。那是一只超级大的鸟。从我撒尿的地方,我们已经又继续下了一个多钟头,可是这会儿我站在这里仰头上望,正冲我们这条石刻扶手路的上边,竟然是一只巨大的鸟,那个鸟的尾羽,刚刚垂到我们此时此刻的位置。
那叫一个漂亮!赤金赤金的大翎毛美得像来自魔界!
往我们下边看,天坑壁上竟然海浪滔天般的翻滚,这些壁画竟然是动感的!看得我们惊心动魄,俨然感觉我们不是攀附在天坑壁上,而是附身在一个海漩涡的壁上。
“这些壁画太鬼斧神工了,跟真的一样!”丽丽感慨地说道。
“是啊!福金哥哥,这好像就是真的一样!”雪儿此时说话的语气突然间变得嗲了许多。
我突然听到钱进在下面说着什么,但他说话的声音我听来有些吃力,我低头看去,他一直在我脚下。我们几乎是挨着的,这个距离,我们说话应该很清楚啊!
随即,我意识到可能是壁画海浪翻滚的声音吞噬掩盖了他说话的声音。“这是真的,金哥,我看见了一艘船,那边,你看!”钱进又把他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