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这么想的不假,可首先也要清楚他们到底是不是躲在某处石头之后才行。
它费了好多力气,大石头小石头被它的声音震到山下的,不计其数。
可是它要看到的人,却一个也没露不来。
露出来的,都是些没用的黄土块儿。
人也没有,声也没有,物也没有,这只山魈要崩溃了,它不愿意相信自己眼前看的这些,都是真的,可不相信也不行啊!
这明明就是它亲眼所见。
它再想乱叫,没有力气了。
它颓废了,它要躺下去好好歇歇,积攒一下力气,一会儿好接着喊。
有些事情,你明明知道是徒劳的,可还得做不是。
这只山魈也就这么点儿能耐了。
倒在地上的它很快又有了新办法。
他要学寻些鬼蜮们,学牠们,抓上一把沙子,我就给他乱扬一气,你就是隐了身,我也会讓你中招的。
山魈想到了,也做到了。
在它手里的沙子,可就不是简单的沙子了。
它是会讓你爛心爛肺的。
这种事儿,它不用学,谁也说不准到底是鬼魊们像它们学的呢!还是鬼魊们学他们的。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它抓起的,不是沙子,而是毒液。
沙子在它手中,可不就是毒液吗?
它站最高点向下一顿抛洒。
和之前一样,什么做用也没有,又白白浪费了它不少力气。
可是,它还没有要服输的意思。
它还想着其它办法,不把他们挖出来,它誓不罢休。
他回到石山顶,向下看了半天。
他只注意这面山了,身后,山的西坡,它还没有看呢!
它就是从那儿来的,它不用回头看那儿,
你到是回头看上一眼啊!又不会扭了脖子。
此时,它要找的那什么人,还真就在它身后。
若不是身后传来阵阵暖风来,它还不会想到这一层。
它总算是回了头了。
它又晚了一步,暖风还在,人,没了。
哪怕它早回那么一秒的头,都不至於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这是欺它眼睛不好啊!
不过,这暖风也提醒了它,人,很有可能就在这儿。
它顺着西坡就下了山。
下山的速度就是再慢,它也比上山快不是。
黄不隆冬的天,不走的近一些,也就能看到一些石头黄沙什么的。
这家伙的视力可是超级不好的。
他们,就躲在它脚下,待它一回身向西坡来的时候,这几个人已经又回到东坡了。
他们这是在練傻小子呢!
你说你眼睛不好使也就罷了,连耳朵也不好使。
这两样,就是你的硬伤啊!
那四个丫头带走的,可不止司乐师一个。
可不管是什么生物,有弱点,那一点就会有过人之处。
这只山魈的过人之处就在於,它的鼻子可是異於常人的。
它闻到了味道。
刚刚,暖风在从它身后吹过来的,它没有闻到味道情有可原,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风向换了。
它闻到了司乐师身上的味道,它料到这个家伙一定就在附近。
这可真是功夫不负有心魈啊!
它转身回到了东坡。
然而,它并没有看到司乐师的身影,而它身上的味道,它也闻不到了。
这就怪了,我明明闻到了的啊!就算眼睛会欺负自己,鼻子也不会的啊!
它又在东坡闻了闻。
没有,什么都没有,黄沙的味道例外。
还是这个风向啊!怎么可能。
刚刚还有那么点希望的它转眼之间,便又把希望给破灭掉了。
反正这东西两坡,一定有一坡能找到他。
他躲不多远的。
那没准啊!也许人家下山了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这只山魈就这么信任它自己的判断。
它又拾起一剖沙子,向山坡扬去。
“啊!”它听到了一声惨烈的声。
这是从它身后传过来的,它立即回头去看。
果然啊!还是被它看到了。
可它刚刚并没有向后扬沙子啊!
可能,是误打误撞的吧!
它直奔那个发出声响的地方而去。
好啊!好你个司乐师,你果然在这儿,
但见司乐师全身上下,凡是露出来的躯体,全都黑的不像样子了。
这正是这只山魈想要的。
没用的人,要一堆也没用,有用的人,一个足矣。
司乐师姬易,正是这只山魈心中最中意的人。
不是每个人都配叫司乐师的,那小司乐师怎样?在正牌司乐师眼里,不还是屁也不是吗?
山魈扯住姬易的脖子向上拽他。
可是它拽上来的,并不是司乐师的本尊,而是,他的皮囊。
只是司乐师的衣物,那它刚才看到的,那个黑黢黢的家伙,又是啥呢?
它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啥生物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啊!
山魈气的丢掉司乐师的皮囊。
它正要返回山顶,可还没等走出几步,身后,又是啊的一下。
好啊!我看你现在还往哪里跑。
它直接滚回到西坡。
位置不对了,不是刚刚这儿了。
它又有些怀疑是有人故意在戏谑於它。
它就在原地不动,就等着你。
它又忘了,它在这,是不会有任何声音的,即使有,也不可能在这个坡。
你看,这不,东坡又响起了一阵鬼魅一般的声音来。
那是一种乐声,按现在的话说,说的专业一点,这就是打击乐的声音。
它不懂什么是打击乐,它祗懂哪有声音,我就向哪去。
这次它学乖了,它没有突然露头,而是悄悄的,在自己还没有走到山坡上时,它就已经慢慢地向山坡上爬了。
它慢慢的探出头去。
那个地方,它刚刚却过。
不就是它们埋下司乐师的地方吗?
它一声不發,冲着那里跑过去。
这回我还看你往哪里逃。
它不是人,也不是动物,怎么可能会逃。
发出乐声的,是一口铜钟,而要它发出声音的,是从山下滚下去的石头撞到它之后才迫使它发出来的。
它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把铜够掀开,它只想搞明白一件事儿。
是谁把这口铜钟搬到这儿来的,而它,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说白了,好像这家伙是从天而降的一样。
就算如此,也该发些什么动静来好讓它听到啊!
可惜了,啥也没听到,待它听到时,它已经在这儿了。
它围着这个大家伙里里外外转了好多圈。
在铜钟与地面之间的缝隙中,它注意到了一样东西。
一样你稍一不留神就看不到的东西。
什么呢?
一条小小的白绳。
它一看到这东西,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它想拽出它,可这又是不现实的。
再说它压根儿也拽不出来不是。
白线,不应该有两根的吗?怎么这只有一根呢?
或许另一根,被它给扣底下了呢、
它扒掉堵在它周身的那些碎石块儿们。
这條缝隙变的大了些。
它还真就扯出了这條白线,可以说是毫不费力。
这条线也太长了些吧!
它贴着这缝隙又向里看去。
里面,缠着好大一坨子呢!
这也太长了吧!好像只有这一根啊!
一根就一根吧!
一时半会儿,它是拽不出来它的。
这放弃了,它不是奔它来的,怎么了这是?
它放下了它,心说我这总算是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东西了。
它这一倚,这可不好!
看似笨重的大钟,怎么倒的这么快。
铜钟就是再大,这只山魈是从上坡向下倚的,那不倒才怪。
它在滚向山坡的同时,左一次右一次地撞到大大小小的石块,发出的乐声,还挺悠美的。
刚刚还在铜钟之下的白线,也如同一條长蛇一样,顺着山坡向下滑去。
山魈想要扯住它们,看来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