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现在记起来也不遲。
我想起我刚刚把他们的尸骨放在哪了,那里的化尸菇草还是斜着的,那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风吹的,很明显,上面有拖拽过的痕迹。
我的手化成了骨头,可是我的上半身没有啊!下半身接地气儿,它们也只是长出了一些斑点儿而已,我不在乎,只要我不去想就行。
我一个筋斗就翻过了那片蒿草,我向前滚着,尽量不要讓自己的手接触到地面,就这么一直向前滚着,滚着。
也不知道滚出了多远,我终於看到,身前的草不再是斜着的了,它们坚挺地立在那儿,好像刚刚的天气,并没有影响到它们一样。
那应该就是这里了,我看着周围的草,怎么也没看出这里有什么猫腻来,这不对啊!这儿一没洞,二没脚印儿的,三连痕迹也没有,有的,只是我向前滚的痕迹,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把身子再次向前探了探,还是没能看出什么来,我有些怀疑了,我是不是哪里想错了,他们错把我引到这里来了。
我于是回过了头,就见一个什么黑乎乎的东西顺着我的眼睛就砸了过来,这我哪里能躲得掉啊!我闭上眼的功夫,那东西就扔了过来,我被砸在正眉心,人一仰,便倒了下去,只能感觉到一团团的黑乎乎的东西顺着我的头部飞了过去,它们飞去的方向,正是我刚刚查看的方向,我并没有晕,我又重新坐了起来,可是,一切又回归正常了,我还是什么也没看到。除了眉心处有一丝丝疼痛之外。
我的手全是骨头,我也不能去抚那里不是,我生怕身后再飞个什么东西来,我时不时地回头看看,也许是神经过敏了吧!
无论是哪里,依然很平静,天也是,它不再是那个刚刚变过脸的天了。
我不得不又返回去,就在我返回去的路上,我还没有意识到我上当了。
我中了对方的计,如果非要给这个计安一个名字的话,那就索性叫它调虎离山好了。
我又不是什么虎,我用这个名字,就是想着,这个名字比较适合罢了。
我好不容易又回到了原位,那里,除了被我埋下的,先祖的‘墳’是平的之外,没有一处没有蒿草,其它地方,长满了化尸菇的草,要不是因为这一小块平地,我还猜不出那里就是我刚刚埋过先祖的地方呢!
我的东西没有了,什么都没了,我只剩下了一个人,一个还不算完整的人,我把肉丢在了这里,同时丢掉的,还有灵魂。
要不是因为手不是完整的,我真想打自己两耳光。
现在抱怨自己还有什么用,找啊!再回去找啊!找不到就别回来、
就算找到了,我也不会回来的,再回来也没有意义了不是。先祖,祗要祢在我心里,这比什么都好!
我忍着身上的奇痒,再次向那个方向滚去,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妳们的老巢。
我这可是连滚带爬啊!我的速度要是再慢了些,我怕我身上所有接触过地面的地方都会烂成和手一样,我以,哪怕我就是再痒,我也要滚过去去,就算永远也滚不出这片黄黄的,诱人香的花,我也不会停下来的。
身前身后,都是我压过来的印儿,我把速度降下来,但并没有停,想着,我该是离开那条黄沙很远了吧!
这回走的路,真和那条黄沙路没关系了。
我又是一连串的翻滚,还是没能看到,她们,那几个偷我东西的贼。
这好了,妳们总算是拿走它们了,算是报仇了吧?
我真是太窝囊了,我不该这样的啊!
我把所有能说自己的,不好的词全用到自己身上了,但抱怨有用的话,谁还用行动干吗啊!
我也不知道我走的对不对了,我这也只是一个大致的方向,不过,我总感觉,东面的那连绵的山,离我到是很近了。
我还哪有心思去管什么山不山的。
方向大不大概的,就那么回事吧!
然而,我没有向前再走多远,我发现,我走对了。
方向被我懵对了,这就好办了。
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再我刚刚回到埋我祖先的那块墳地的时候,那从地下传到地面的声音我便听不到了。
也许,那就是她们作的祟呢!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们是不是从地下偷走我那些东西的啊?那我祖先的头颅,天呐!
怎么那里还是一片平地呢!这可坏了。
我是回不去了,我只好再向前慢慢地走着,越是向前,阴风就越大,越是向前走,身前的花草就向前折,就像是故意在给我引路一样。
我把十个指骨叉开,那样子,想想很吓人。
渐渐的,天有些暗了,可此时,看太阳也不过是午时刚刚过而已,开怎么中能暗的这么快。部分天空还是蓝的,祗是太阳,躲在了一朵乌云之后,天才又发暗的。
要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不信那个,我就不信我抓不到妳们。
我这哪是去抓她们去了啊!在自己眼里都像感觉是在送死,可我偏偏又有那么大的勇气。
我这是自己讓自己往火坑里去呢!
太阳又露出来了,天依旧是蓝的,只是,天还是暗的。
这就说不过去了。
说不害怕,那纯粹是扯蛋,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说不害怕,谁信啊!
我的注意力全是蒿草上了,压根儿就没往地上看。
祗要我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那两只全是骨头的大手,那还不如不看的好。
反正,这放眼望去,哪哪都一样,祗要方向对了,那还看个屁啊!
我就是带着这股子自信心而被脚下的两个什么东西给跘倒的,要不是我反应快些啊!也许我的手指骨,会被掰断呢!
我跌倒之后立即又滚了回去,想看看,是何方妖孽把我跘倒的。
我滚回去了,也看到了,那两个东西,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人。
那两个人睡的如同两只死猪一样,这都把人跘倒了,还不知道呢!你说这两个家伙,这是有多长时间没睡觉了啊!
我拿脚踢了踢他们当中最外面的那个,可是咋踢咋不动弹,越踢,反而还睡的越死,这可咋整。
这不就是欺负我手不好使呢吗?
我铆足了力气,想使出最后一股子力气来把他弄醒,可是我错了,他们该是什么姿势,还是什么姿势,就是不醒。
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王八蛋到底是何方神圣。
该的这么沉,该不会是死了吧!我这诅咒可够狠的了。
我跃到他们身前,他们是趴着的头藏在手臂里,要不把手臂拿开,我是看不到他们的面目的。
我没移开他们的手臂,而是阴差阳错地移开另外一样东西。
那就一个挎包,一个现代的挎包,上面的五角星和头像,最能说明白了,可就是那两样標質性的东西,也被磨平的差不多了。
这就不用非看他们的面目不可了,这不就是秦跃进那个傻货吗?
旁边趴着的那个,应该就是他父亲了吧!
我真后悔,我不该踢他的,早知道,踢里面这个家伙好了。
包里的东西应该一样都没少,因为,那上面的拉锁,是拉着的,怎么也看不出来里面的东西像是被人动过的。
可是我找的不是他们啊!怎么会,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更想叫醒他们了。这两个人,睡的太死了。
不,应该说秦跃进睡的太死了,旁边的秦大叔,该是死者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