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铁血匠心之耶律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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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卒无礼扫兴致 县令夸谈展学识

半夜在后寨客房,寨主石柱不顾两人推托,直接把他们安排到了一间屋里。李钺虽然心中窃喜,但是终究名分未定,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辛柯躺下后自己躺在床沿,背对过去,生怕自己睡意朦胧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李钺睡到二更时分,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了白日作战时的情形:贼兵举着盾牌躲在残垣断壁中间,被弩车投出的石块砸得七零八落。

这时候,他便灵光一闪,倏地醒了过来,只穿着一身内衬的薄衣,蹬上鞋子,披头散发,趴到桌子前,欲点亮油灯,又怕打火的声音惊扰辛柯,于是他推开窗户,借着月光,铺开纸笔,研起墨来。

李钺拿起竹笔、木尺、圆规,蘸满浓墨,在纸上尽情挥洒,画了约摸一个时辰,画出了另一种火枪的草图。看着自己的大作,他不禁洋洋得意起来。不过,终究是半夜,他还是敌不过瞌睡虫的侵袭。两个大呵欠过后,李钺用砚台压住纸张,蹑手蹑脚躺回床沿。

鸡鸣破晓,李钺先醒了过来,却感觉怀里一阵暖意。他低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原来半夜里,他竟在睡梦中把辛柯揽在了怀里。隔着一层单薄的衬衣,他就能感受到辛柯婀娜中带着矫健的身姿在魅惑自己,凝脂般的腰间能触到模糊的棱角。他怕辛柯惊醒,不敢乱动,只能一直把她抱在怀里,竭力按捺狂躁之心。

李钺拼命节制,浑身燥热反倒是把辛柯烫醒了。辛柯趴在他怀里,抬头直勾勾地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半天说不出话。片刻之后,辛柯反而抢先动手,搂住李钺的后颈,往李钺脸上凑过去。

“李爷,寨主让你们快用早餐,今天泰安县的严太爷要驾临,吃罢饭准备迎接啊!”外边一个小喽啰的拍门高叫,两人如冷水浇头,挨到棘刺一般分开。

“我……”李钺跳下床去,捏着那砸飞过数名恶贼的拳头就要往门板上砸,这一拳下去,怕是那小喽啰连人带门要飞出二尺远。

“干什么你,莫要坏人家两人的好事,我自安排招待太爷就行了。”屋外又响起寨主的责怪声。

“是,寨主爷,是我不对。”

辛柯不知是尴尬还是故意,咳嗽了一声。李钺察觉自己失态,转头从衣架上拿过自己的外衣,披在身上,又把辛柯的衣服丢到床上。

“刚才的事,就当没看见,行不?”李钺往桌前的椅子上一坐,又站起来,极不得劲。

“一个大男人,你还害羞么?”辛柯慢吞吞地穿着衣服。

“我又有个新玩意。”李钺从桌上拿起昨晚半夜画出的草图,铺在床上,“半夜画得太潦草,你要是看不懂,我今天把详细的样子给你画一遍。”

辛柯一边绑着自己的麻花辫,一边打着呵欠浏览着草图。“看得挺明白。是想让我给你打出来么?”

“我不能总让你受累,要不你教我一点打铁的手艺,我自己来也行。”

“你?算了吧。细小零件这么多,就你?打架都只会傻抡拳头的,我怕你粗制滥造出来炸了枪膛。”辛柯眨了眨眼,撇嘴看着李钺。

“不然我拿凿子锯子墨斗去砸人么?要不把你锤子给我玩玩也好。”李钺白了她一眼。

两人碎碎念着整好衣冠,到院子里拿了水盆洗漱完毕。

晌午,严孝先严太爷与县衙一干人等到了寨中,寨主令喽啰列队迎接。叩罢,寨主请太爷议事厅落座,喽啰倒茶。

“石寨主,泰山一带山高路险,你自筹义勇,不图俸禄,平定山寇,可谓是石敢当将军再世了,日后本县若有契机,定当禀明上官,重有封赏。”严太爷道。

“太爷说哪里话,草民私拥兵马乃无奈之举,官府不降罪便是大恩了,何图什么封赏!”寨主道。

“唉,要怪罪就先怪罪本县治寇不力,不然哪用治下百姓自筹兵马?愧煞愧煞!”寒暄完毕,太爷问起了妖寇的事,“听闻近日你与两位工匠破获妖寇,本县特来勘察究竟。那两位匠人如今何在呢?”

“他们啊,在后寨锻造破贼利器。太爷此前认得他们?”寨主问道。

“不瞒你说,他们是我临时招募的捕快,借工匠身份出来访案的。”太爷捋着胡子,半眯着眼说。

“怪不得他们武艺高强,太爷果然慧眼识珠!”寨主赞叹道。

“好了好了,石寨主,我看我来半天你如此拘谨,三句话不离夸赞之辞,本县可不是那些喜好拍马屁的,你平时跟弟兄们怎么说话,今天跟我怎么说就行!不多说了,本县从小就有好奇之心,不如跟你去后寨看看他们打造的什么神兵利器。”太爷说完,自己先起身往门外走。

寨主急忙追上前去,引路往后寨。

辛柯正在照着李钺的草图,用小锤细致锻打,李钺在旁边一边看她打铁,心中默记要领,一边给她鼓动风箱。辛柯打完一根撞针,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李钺问。

“过来,看看这个。”

李钺凑上前去,却被辛柯一把过去,抹了一脸炭灰。辛柯笑得跟开了花一样,旋即在院里里跑了起来。

“你这丫头……”李钺一恼,几步追上去,要抓住她。两人力气都大,纠缠起来,辛柯被扑到地上。

“二位二位!别跟小孩一样了,看看谁来了!”两人正在打闹间,寨主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

两人转头一看,原来是严太爷来到后寨,急忙起身整好衣衫,拜见官长。

“你们俩免礼吧。我到这来是看看你们又弄的什么新鲜玩意,”太爷走到炉前,用火筷子小心夹起打好的几个零件,又看了看李钺画的图,言道,“粗大的弹丸中填入铁砂,后装火药,火药又分两层,头一层是一硫二硝三木炭,后一层只有硫磺火硝。有木炭者燃烧剧烈而难以击发,无木炭者易于击发而火焰虚弱,只可做引火。簧片带动击针,击发硫磺火硝,而后引燃火药,化为烟气,将铁砂推出,与突火枪一理,然枪管用铁锻成,极难炸膛,弹丸事先制好,携带方便。你道是与不是?”

“太爷您真是……英明!”李钺被太爷博学惊得瞠目结舌。

“我平日所阅书经,除了诗书礼易,还有各类杂书,天文地理、三教九流、旁门左道皆有涉猎,故而对此略知一二。”太爷言罢,回头转向石虎,“石寨主,我看不如这样,今日你我先去前些日子交战的地方查勘一下,李、辛二位在此忙活,这件兵器如果能早日出炉,说不定有大用处。”

不知道严太爷此去有什么见闻,且等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