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铁血匠心之耶律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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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晴雪除害牛刀屠硕鼠 云烟比武钝剑露锋芒

“雪儿?你又去哪了?”老道一回头,发现晴雪又不见了。

“我在这儿呢!”众人抬头一看,晴雪从竟木制天篷上一个年久失修的破洞中探出头,接着便整个身体从中钻出来,只有一条右腿勾在破洞的边沿,倒悬着看着大家。虽然她身材丰满,从这个几乎只容下头部的小洞里钻出来却毫不费力,身体像流水一般。

“不是跟你说过要老实点吗?道家清静之地,上房揭瓦成何体统!”老道呵斥到。

“哼!”晴雪一脸不悦,翻个跟头跳下来,“替你们做事情还要被你训斥,你们这些道士真难伺候。”

“这里也不是撒娇使性的地方。你上去做甚么了?”老道问。

晴雪一言不发,把右手举到面前。老道定睛一看,却是一只七八寸长的大老鼠,被晴雪抓住尾巴倒提着,不住地摇摆挣扎。

“哈哈,你平时打扮像猫,举动像猫,还会抓老鼠,莫非是猫儿成精了?”宁刚笑道。

晴雪闻言,抓着老鼠尾巴就往他身上甩。

“去去去,别把这脏东西往我身上蹭!”宁刚说。

“师父,老鼠虽然弱小,但是视听敏锐,行动迅速,极为狡猾,是禽兽中最难对付的东西,正好拿来练手用。正好这山上许多楼阁都有年头,鼠患甚重,我也替你们除害。”晴雪说。

“你讲得不错,”老道说,“不过此物不仅偷窃粮食,啃咬木材,还滋生毒虫、散布瘟疫,抓到之后要当即处死,再焚化、深埋,不可拿来玩耍!”老道说。

晴雪“嗯”了一声,拔出腰间的短刀,跑进楼阁后院的草丛,众人只听“吱”一声惨叫。

片刻之后,晴雪回来,在池中洗净短刀上的血迹和土渍,收回腰间。

“道长,冒昧问一下,既然这楼阁年久失修,为何不加修缮呢?”李钺问。

“山中亭台楼阁众多,修缮一次就是一桩大工事,不报官府,何来资费银钱?太平盛世香火旺盛,观中尚有余钱,这乱世嘛,不要说我们这些道士,就是官府自身都是泥菩萨过江喽!算了算了,不谈这些。”老道说到这里急忙打住,另起话头。“如此八百多座楼阁,一时半会也走访不完,不如我们直接去真武大殿拜谒一番吧。”

“如此劳驾道长指路了。”李钺说。

“你看。”老道用手一指,李钺顺着中轴的大路抬头望去,果然有一座依山而建的气派大殿。殿前的台阶只有寥寥二三百级,从下往上看殿顶却盖住了山顶,高入云霄。

众人登上殿座,五龙宫八百殿尽收眼底。

“殿中供奉真武大帝,山中的规矩,外来访客不必跪拜,站拜即可。”

众人进殿谒圣时,李钺却站在殿门外,注视着五龙井,走抬头环视郁郁葱葱的群山,半晌都在沉思。

众人拜罢,老道便央求道:“前些天你二人说要为我显示一下你们的奇才,今日可否随贫道去后殿试演一番,也好让诸位道友开开眼呢?”

二人因老道的盛情款待,不好推辞,便一同前往后殿。

后殿外形朴素,是长住宫观的道士们起居的场所,院中也做众人演武切磋的地盘。几个道士正在院中比剑,看到老道身背宝剑来了,便施礼道:“不知拓跋师父来此有何指教?”

老道说:“我从江湖上结识两名好友,都是身怀绝技,特带他们到此演绎。”

“我等甚愿领教。”两名道士说。

“这二位都是天赋异禀,恐你二人难胜其力,”老道说,“我先来与辛小姐走上几个回合看看。”说罢,老道从背上取下那口大剑,施礼道:“小姐请吧。”

辛柯与老道对施一礼,提起铁锤。

两位道士一见这三四十斤的铁锤,就先吃了一惊,不知这身形娇小的女子如何驾驭如此沉重的兵器。

那铁剑山人虽然天赋不如辛柯,却老练纯熟,一把沉重的大剑挥舞起来像劈风的利刃一般,辛柯兵器短,只得连连招架。她数次想凭力气开出破绽,却被老道以慢功借力推力逐一化解,当她想缠斗消耗时,老道又变了路数,以极快的招式斩断、刺穿辛柯的纠缠。老道的宝剑乃是一把钝剑,与辛柯的铁锤硬碰硬毫不心疼会崩口卷刃,乒乒乓乓的声音响彻整个后殿,兵器碰出的火花照得两人脸色惨白。

那老道韧性极强,与天生力气出众的辛柯交锋半天依旧生龙活虎,反而是辛柯渐露疲态。叔逸拍着宁刚的肩膀说:“贤弟,你照着师父可差得远呢。平时你与师父比试到这时分早就败阵了,方才你与小姐比试的时候不是她不敢用猛劲我觉得你也打不成平手。”

宁刚虽然脾气刻薄,听了这话也沉默不语,自知不足。

约有三四十个来回,老道忽然又改换路数,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握着尚未开锋的剑刃,以剑为盾,猛撞过去。辛柯从未见过如此用剑的,更兼仙风道骨的剑法忽然变成了蛮牛一般的冲撞,更是始料不及,慌忙竖起锤柄招架。虽然她力气大,身板却小,这一撞下来,她整个身体都向后飞出一尺有余,瘫坐在地上。老道一手持剑,指着她的咽喉,一手捋着胡子,笑道:“贫道占先了。”

辛柯爬起来,掸一下身上的尘土,坐在院中的长凳上喘着粗气。

“道长剑法神出鬼没,我实在捉摸不定。”辛柯说道。

“小姐过誉了,贫道求胜心切、不择手段,实在失礼。”老道说,“你比我这几个孩子可是强多了。诶,李钺,我们两人就不必比试了,你那奇巧机关,点到不能止,必然先在几十步外就取我性命了,我岂能行此以卵击石之事?”

两名道士听了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这是怎么回事。李钺便取下背后的大弩,又摘下腰间的火枪,摆在地上。

一名道士拿起一把火枪,对着院子里的箭垛,问:“我可否一试?”

李钺说:“本来不是什么奇珍异宝,给师父一试也无妨,只是……”

那道士性急,听得他说“试试无妨”,便二话不说对着箭垛放了一枪,只听一声巨响,见整个箭垛被打得粉碎,后边的墙上也弹孔密布,碎石乱飞。那道士也把火枪丢在地上,捂着肩膀说道:“本以为这跟一般的火枪别无二致,只是外形精巧一些,不想竟如此强劲,震得我胳膊要断了……”

殿前一伙道士听得一声巨响,纷纷警觉,拿起兵器到后殿一看究竟,见是几人在试演兵器,纷纷松了口气。放开枪的道士身体也无大碍,只是再也不敢乱动了。

众位道人听说了他们比武的事情,纷纷称赞云烟门路通达,结识奇人异士。

云烟拿起这把火枪,说:“你这此物射出密密麻麻的铁砂,像冬日纷飞的雪珠一般,不如我给他起个名,叫‘飞霰’。趁手的兵器有了名字才能有灵气啊。”

“这名字真好听,那这把细筒的呢?”李钺问。

“这把火器构思缜密,弹丸飞行极远,就叫‘步云’吧,好像能射落云朵一般。”

李钺再拜谢过云烟,一行人在五龙宫游玩到黄昏,老道对几位年轻人说:“我观中还有些事,你们先回家罢。叔逸你与守城军士熟识,你带着他们几个。”

一行人与众位道士们道别。启程下山。

日落后,拓跋云烟也无心吃晚餐,而是拿着李钺描绘的那张飞龙,独自走到五龙井,覆在井口,侧耳倾听,却又没听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