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晃晃的一把匕首。
心素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下意识地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她根本顾不上自己身单力薄完全不是对手,抡起随身的小包便冲上前去挡在前面,仿佛老鹰护雏般把简庭涛挡得严严实实。
刹那间,她仿佛听到一阵脚步声,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叫她,她仿佛感觉到一个胳臂在使劲往后拉她……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灯光温暖照拂安静无比的房间内。简庭涛半跪在她面前,一边低头给她胳臂上红药水,一边无可奈何而略带心疼地埋怨道:“难道法制社会里会没有警察吗关心素?何劳你老人家拼命?”
他一早布置好了请君入瓮。
原本他只是假他人之手小施惩戒,既然这个姓唐的如此恶劣不堪死心不改,他相信,自有好地方静候着他。
心素看着自己手臂上浅浅擦出的一道疤痕,还有那一坨红红的药水印痕,不由赧然,“我……”她怎么会知道他……她凝视着他微微俯下的头,浓密的发,浅浅的心疼,“他……唐文虎说的……
是真的吗?
在他最疏离最痛恨她最不愿意见到她的时刻,他也……
她的心开始淡淡绞痛。
简庭涛的手微微一顿,他继续涂抹着,前言不搭后语地道:“你以前练过铁饼吗?”他抬头,脸上浅浅的微带促狭的笑意,“他头上准起了一个大包。”
心素有点哭笑不得,跟从前一样,和寡言的她在一起,他还是那么习惯掌控话题恣意来去。正当她不开口,专心让他涂抹伤口的时候,突然间,他身子一直,上仰缓缓抱住她,“谢谢你,心素。”
第二天早晨,心素有些忐忑地站在简庭涛的房门外。他们打算今天踏上回程。可能前两天玩得太尽兴,再加上昨晚受到些许惊吓,一早起来她就鼻塞头晕。但是,身体的些微不适抵不上她心头的缕缕不安。
回去之后,不知道……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着,于是,她只是些微犹豫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简庭涛背对着她,坐在窗前的沙发椅上讲着电话,他的口气很是轻松:“嗯,我今天就回来了,当时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你,所以,现在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
他没留意到身后的动静,将电话换到耳朵另一边,继续轻松自若地听对方说着些什么,间或插几句,然后,习惯性用手指叩叩椅背,又听了一段时间之后,微笑地道:“好吧……要不要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不用吗,呵呵……嗯,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好,耐心等着我,我今天下午就到……啊,不用专程来接我,等着我就行了。”
心素站在那儿,听到他在挂机前,说了一句:“再见,青岚。”
她的身体顿时一僵,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他叫的那个名字……青……岚?
简庭涛阖上手机,若有所思了片刻,回过头来,看到心素,微微一怔,然后,瞬即站了起来,神色自若地道:“怎么也不多睡会儿,这么早就起来了?”
心素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中掠过一阵淡淡的情绪。她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简庭涛。
但仅仅是片刻之后,她就浅浅一笑,“没事,睡不着了,所以过来看看你。”
简庭涛看了看她的脸色,伸出手来摸了摸,有些吃惊,“心素,你在发烧。”说着伸出臂来,一把抱起她,放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很快倒了杯水,再从公文包里拿出药片,将她扶了起来,示意她服下去。
心素眼花缭乱地看着他一连串十分利索的动作,再看看他手中的一堆药片,一时间有点发蒙。
简庭涛看她,简短地解释:“前几天晚上出去买的,以备不时之需。”
心素有点发怵,她很怕吃药,一向能免则免,在亲近的人面前尤其如此。于是,她微带恳求地道:“可不可以……”
只是一点点小感冒而已。说完,将头扭了过去,孩子气地不肯合作。
简庭涛沉下脸,强行将她的头扳了过来,口气极差:“你说行不行?!”说完,直接将药片灌到她口中,又逼着她喝了一大口水。他半躺在心素身边,看着她在药片的作用下有些昏昏欲睡,轻轻地道:“好好睡会儿吧。”
心素渐渐阖上眼睛,“嗯。”不知为什么,靠在简庭涛的身边,汲取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味,盈上心间的,竟然是淡淡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