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巧用妙计
满载的大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总算在傍晚时分开出了虎啸山,来到虎口镇,此镇最有名的酒家当属虎门饭店。卡车行至虎门饭店时,匪首吩咐手下摘掉面罩,留三人看守卡车上的酒精和三个运输队员外,其余人员押着童耀祖和蛮牛准备进店胡吃海喝一番。
进店前,匪首掏出一把匕首,用面罩盖住,抵在童耀祖背后,对蛮牛说道:“你小子进店后别耍滑头,要是敢报官,我就当场宰了他。”
后背有刀的童耀祖,脸色惨白,吓得不敢多言半语。胸有成竹的蛮牛反倒是镇定自若,对着满脸络腮胡的匪首笑道:“大当家的你放心,今晚要是没喝好吃好,唯我蛮牛是问,等会喝完了,我再去掌柜的那赊上几坛好酒,供兄弟们拿回山寨去喝。”
“如此这般便好,你若节外生枝,莫怪这刀子没长眼,伤了你这带队的。”说完这句,匪首大眼圆瞪,直勾勾地看着蛮牛。
蛮牛并不回避他的眼神,一边与其对视,一边满脸堆着笑容说:“大当家的你多虑了,走!咱们进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去。”
进店后,店掌柜一眼认出了童耀祖,连忙招呼:“哟!这不是咱龙山矿区的童队长吗?刘队长怎么没来?今天带了这么多弟兄,要点些什么好酒菜吗?”此时被匕首顶住后脊背的童耀祖紧张得半天说不出话,额头上直冒冷汗。
生怕店家看出异样的蛮牛,赶紧接过话来:“咱们刘队长家中添娃告假,童队长近日又遭了风寒,嗓子说不出话来。店家你赶紧把你店里的酱牛肉和虎骨酒拿上来,另外再炒几个招牌菜,我们童队长要好好招待这些新入伙的队员们。”
“好勒!你们请楼上雅间稍等,我这就去后厨吩咐一声。”未生疑心的掌柜连忙去后厨张罗去了。
?进入雅间后,匪首吩咐下属将门窗紧锁,将童耀祖和蛮牛按在凳子上后,又将二人双脚捆在凳腿上,防止他们中途开溜。一切安排妥当后,络腮胡匪首这才将匕首插入腰间,端坐在主位上,只等酒菜上桌。
约莫一刻钟后,店掌柜扛着一坛虎骨酒,店员举着一个放满八碟菜的托盘送进雅间。“童队长,今天还是老规矩,五斤酱牛肉,外加爆炒野猪肉、麂子肉炖山药、腊肉炒干笋、清蒸猪血丸子,其余三个都是时令蔬菜......”未等店掌柜说完,生怕对方看出有人腿被绑,一心想赶走店家的匪首不耐烦了:“你这店家好奇怪,菜端上来了,莫非还怕我们不认识不成,非得要报个菜名,赶紧把酒菜放下,给我出去。”
“童队长,你们队里这新来的怎么脾气这么冲?平日里我不都是这样报菜名的,就连你们刘队长在时都没这样说过我。”现场气氛剑拔弩张,童耀祖生怕自己说错话脑袋不保,还是只好继续装哑。这时,又是蛮牛解了围:“店家你别见怪,我们这新入伙的兄弟是个练武之人,心直口快你别在意。另外这次我们刘队家中有喜,兄弟们走时还要再带上几缸虎骨酒,掌柜的你赶紧去准备准备。”
?见蛮牛满脸和气相劝,一心只想和气生财的店家带着店员离开了雅间,备酒去了。
雅间内再无外人,早已饥肠辘辘的匪首招呼着手下弟兄们开吃开喝,把蛮牛和童耀祖晾在一边。酒后三巡后,满脸通红的匪首起了兴致,他想起了蛮牛刚夸他的一句话,问道:“你刚才说我是练武之人,你是如何看出的,莫非你也有几把刷子。”
“大当家今天在虎啸山上,扑倒童队长的动作,犹如猛虎扑食,这么快准狠的身手,不是练家子是做不出来的。”蛮牛答道。
“听你说的这么头头是道,那你肯定也有武术功底,要不这样,腿反正是不能松绑,我们来比试比试臂力如何,谁输了谁喝一碗酒。”匪首笑道。
“大哥,此等山村野夫,还用得着你大当家出手吗?我来会会他。”说话间,一个虎背熊腰的土匪抓住蛮牛的手,就要和他掰起手腕来。
可他哪知道,对面这位可是能将上百斤石磨轻松单手举起上百次的蛮牛。不到十秒钟,第一个土匪就败下阵来,只好愤愤不平地喝下一碗虎骨酒。事后又有三个不服输的土匪,前来比试,一番车轮战下来,蛮牛壮实的手臂依然屹立不倒。
“呸呸”吐上两口唾沫在手掌,络腮胡匪首摩拳擦掌准备上阵。蛮牛握住匪首手掌后,明显感觉到遇到了对手,但他有十足把握能把匪首掰倒。但他转念一想:如果让大当家在手下面前出丑,今晚肯定是凶多吉少,不如假装惜败,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双方你来我往,僵持了将近三分钟,匪首掰得是不停嗷嗷大叫,蛮牛亦是脸红脖子粗。在小弟们的呐喊加油声中,最终还是匪首“略胜一筹”,将蛮牛打败。
?“蛮牛,你小子可以啊!来来来,给蛮牛倒上一碗酒。”大获全胜的匪首心情大好,吩咐手下给蛮牛倒酒。
酒量颇好的蛮牛一饮而尽,赢得匪首连连叫好:“好,我敬你是条汉子,从你今日的谈吐和臂力,我就猜到你不是一般人,你快老实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承蒙大当家的看得起,我蛮牛不过是龙山脚下一介农夫,只不过少年时跟龙山上的黄道士学过一点三脚猫功夫,后又受其云游四方的师兄伍道士指点,拳脚技法略有长进。”
“伍道士,莫非就是会使武圣上身法术的伍大师,我落草成寇之前也练过几年武术,对伍大师早有耳闻。你既有此等本领,何苦还当什么运输队民工,何不跟我上虎啸山逍遥快活可好。”
大当家此言一出,在场的土匪们纷纷附和。只有胆小如鼠的童耀祖目瞪口呆,张着个大嘴,被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刻被逼上梁山的蛮牛,计从心来,他没有片刻迟疑答道:“既然大当家高看我蛮牛一眼,那我们何不歃血为盟,结拜为兄弟,管他娘的什么运输队,我跟兄弟们上山便是。”
见蛮牛应答的如此爽快,匪首立即掏出匕首将蛮牛脚上的绳子割断,而后割破手指,准备与蛮牛歃血为盟,小弟们也纷纷效仿。轮到蛮牛时他比旁人更狠,直接用口咬破手指,众人将血滴入酒碗,仰头一口干完将碗摔碎在地。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童耀祖,吓得不敢出一口大气,满脸诧异地看着刚才还是自己跟班的蛮牛,现在却倒戈成了土匪们的兄弟。
此番结拜仪式搞完后,匪首吩咐小弟从楼下再搬来一坛酒和新的酒碗,决心与新入伙的蛮牛喝个痛快。蛮牛凭着过人的酒量,将在场的土匪们轮番敬了三遍,特别是络腮胡的匪首,他每一遍都敬双碗。觥筹交错间,蛮牛见众土匪都喝高了,一个个烂醉如泥,此时是脱身的最佳时机。
为了稳妥起见,蛮牛在敬酒间隙,脱掉鞋袜,用脚趾夹着地上的碎碗片,并偷偷塞到童耀祖手中,用眼神指使他找准时机将腿上的绳索割断再偷偷爬出去报官。吩咐完后,蛮牛假装喝醉不慎将童耀祖连人带凳子撞倒在地。
此时还略有意识的匪首发现了倒地的童耀祖,赶紧招呼手下前去查看,别让他跑了。蛮牛见状,连忙掩饰道:“他能跑哪去,大当家不必担心,他脚还在那绑着勒!来来来,咱们兄弟今日这般有缘,再干他几碗!”
大当家的定睛一看,确实如此,接过蛮牛递过的酒碗,又喝了起来。此时的童耀祖才真正明白,这蛮牛与土匪结拜兄弟是假,灌醉对方是真,自己再不找准时机脱身,也枉费了蛮牛一片苦心。
见蛮牛与唯独清醒的三个土匪还在拼酒,童耀祖赶紧割断了脚上绳索,趁蛮牛与这三人喝酒划拳时,偷偷爬出了雅间。
?此后事情的脉络就很明朗了,童耀祖火急火燎地跑去报官,虎口镇的警察将这群喝得不省人事的土匪轻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