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悠黎火了，抓住他的手，张口就狠狠咬下去。直到口腔中充斥着血腥味，她心里一慌，慢慢松了口。
郁少扬望着食指上一圈深深的齿印，微微皱起眉头：“薛悠黎，你是属狗的么？”
“你、活该。”望着被自己虐待得不像话的手指，她的语气明显弱了三分。
“好像伤到了筋骨。”男人捕捉到她眼底的一丝心疼，抓准机会示弱。
“怎么会？我看看。”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食指，薛悠黎盯着伤痕，皱起秀眉，“应该不会感染发炎吧？”
“无所谓，最坏不过就是废根手指头。”
郁少扬，你咋不更无耻点，直接说自己会废了整只手呢？
薛悠黎听他这么一说，立即觉得歉意无比，自责无比，都不敢正视他了。她耷拉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那个、我只是咬了一下下而已，没这么严重吧？”
“不如你也让我咬一口，”慢条斯理地扣上衬衫的袖扣，男人淡淡接道，“对你擅自拍照，我不追究，对你的投诉，我撤消，怎样？”
衡量轻重之后，薛悠黎心一横，将纤白的小手伸过去，悲壮地闭紧眼睛：“那……你咬吧。”
指尖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柔软湿润的触觉侵袭她的感官，她一个激灵，吓得睁开眼睛。
俊美的侧脸近在咫尺，长密的眼睫轻扇，惊艳得扣人心弦。
“嗯，味道不错。”淡色的薄唇微启，性感得惨绝人寰。他甚至还用舌尖挑逗地舔了下她的指头。
他娘的，居然用美男计！六年了，这死男人还跟她来这招？记得刚上大学那会儿，就是被他那副男女通吃，老少皆杀的外表给迷惑住了。
现在她可不能那么没出息！
抽回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薛悠黎挺直了脊梁：“现在扯平了，你说话算话！我很忙，走啦。”
她仓皇而逃，没有看见身后男人俊脸上阴恻的笑容。
薛悠黎，你以为你还逃得掉吗？当年你欠下的，我会慢慢从你身上讨回。
是的，知道她心里还有他，这样不就好办多了？
唉，悠黎啊悠黎，六年前你就应该有这样的认知，得罪郁少扬这个阴人绝对是件相当可怕的事！
***
正值下班高峰期，超市人满为患。
人群里，一身运动服的女孩推着购物车随着人流缓缓前行。在她旁边跟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事实证明，带个小正太出去就是拉风。无论这对身着亲子运动服的两人走到哪儿，回头率都一路飙升。
“小楠，后天你去给程姐姐当花童好不好？”从食品架上取了两罐不含乳糖的植物奶，薛悠黎随口问向蹲在货架边研究罐装食品的小男孩。
“花童是什么？”大眼扑闪地盯着架上的食品，他问得心不在焉。
“嗯……就是祝姐姐幸福的小天使。”
“妈咪，你好幼稚，世界上哪里有天使，那都是哄小孩子。”薛亚楠翻个白眼，站起身。
“喂，薛亚楠！”某女不服气地回敬，“难道你不是小孩子吗？”
“我在说你啊，明明一把年纪还装嫩，又笨得不像话，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他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小模样。
“你个小鬼头，是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对！”薛悠黎揉揉他细碎的头发，“还想吃什么自己拿，我们要快点回家啦。”
薛亚楠正要摇头，突然在不远处的一对气质出众的男女中，瞥到了熟悉的人影。正要开口叫人，大眼睛突然一眨不眨地盯住女孩身边的男人。随即他停住脚步，转头道：“妈咪，我还要一罐鱼子酱。”
“你这家伙，刚刚在进口食品区的时候怎么不说？”薛悠黎将购物车停在边上，“你别乱跑，就在这里等我。”
薛亚楠看到的一对，正是郁少扬和程晓沫。
男人的西服外套被脱下放在车里，只穿一件浅灰色Armani休闲款衬衫。袖口习惯性地卷至手肘处，清冷淡漠的贵族气质彰显无余。
“少扬，就买这瓶98年的好不好？”女孩看着男人从货架取下的红酒，轻声建议。
“嗯，就这瓶吧。”薄唇轻启，性感得惨绝人寰。
视线不小心触上男人淡色的唇，程晓沫心律不由自主地乱了：“我、我再去那边拿点松露。”她心虚地跑开。
郁少扬没有应声，重新拿起货架上的一瓶红酒，百无聊赖地查看起生产日期。
——2005年5月20日，竟与他们去民政局登记是同一天！
男人嘴角挑起一抹自嘲，握着红酒的手蓦地被狠狠收紧。
呵，薛悠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原来早已融进我的生命，无人可以取代。
“姐姐，姐姐。”
程晓沫突然发觉牛仔裤被人拽住，回身低头正对上仰望她的一双亮晶晶的大眼。
“小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程晓沫惊喜地看着他，“薇薇，悠黎，还有你的徐叔叔呢?”
“我们、在买东西。”眼珠轻转，小家伙回得含蓄。
程晓沫蹲下身，与他对视：“姐姐也是来买东西的呢，好巧。”
“姐姐，刚才跟你一起的叔叔是谁呀？”密密的睫毛扇扇合合，可爱得一塌糊涂。
“他是姐姐的男朋友啊。”再过两天，将是她的未婚夫，只是她的。
“姐姐的男朋友很酷嘛。”眨眨黑宝石般闪亮的大眼睛，小男孩望向拐角货架旁边专心致志看红酒的男人。
“是么？”程晓沫点点他的小鼻头，笑道，“我觉得你也很酷哦。”
正了正头上的棒球帽，他得意道：“那是因为我妈咪长得很好看呀，姐姐你说是不是？”
“啊！”程晓沫捧起面前这张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脸，惊呼道，“天哪，我突然发现你和少扬长得很像呢！”
“少扬，就是和那个叔叔吗？才没有像呢！”不屑地撇撇嘴，薛亚楠一副拽得不行的模样，“他怎么可能有我帅！”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程晓沫正想开口，突然被一阵铃声打断。
小男孩接起挂在胸前的电话，面无表情地唤道：“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