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曼有了。
她终于可以挂产科的号了。对她来说，能挂产科号，是她多年夙愿，也是她心底的无限荣耀。
她晋级为孕妇了。
赵老师和小艾一直劝路曼要保胎。尤其有小艾上次的惨痛经历，路曼也不敢怠慢。
来到H医院。
挂了产科号，路曼坐在一大堆大肚子女人中间候诊。
她看看坐在她左右两侧，一个肚子稍大一些，另一个肚子巨大，看样子应该是快生了。
早晚有一天，她会发展成她们那个样子。
路曼跟她们聊了聊才得知，肚子稍大的那个孕妇，孕期五个月了，做的是常规检查。肚子巨大的那位，果然快要生了，要做临产前的最后一次检查，她说很可能这次大夫就会让她住院了。
分诊台的两个护士，一老一少。
她们看了看路曼的病历本，竟然笑了。
路曼一脸茫然，“怎么了？”
老护士依旧笑，“这么小，检查什么呀？”
路曼更是不解，检查什么？你们是护士啊，不知道什么周期该检查什么吗？怎么还一脸奇怪的笑？
这种笑，似曾相识。
路曼想起来了，她第一次去那家中医院做B超时，B超室的大夫就是这种笑。
不屑的笑。
“怀孕了不是该来检查吗？”路曼直接问道。
“是该来检查。”老年护士答道：“不过你这也太小了，还不必检查什么，现在查有什么意义。”
“现在不是该查一下激素吗？”路曼上网搜索过，对各种产检有所了解。
老护士竟又是嘴角一翘眼一闭，笑道：“不用查那个。你现在还不到八周呢，八周以后才查那些。你回去吧，到八周以后再来。”
路曼着实不解，怎么孕妇来产检，护士还有哄人的道理。
“我想一会儿问问大夫。”路曼心里很不痛快，高高兴兴来产检的，怎么遇到这么两个护士，别扭。
“张护士都说了不用查，人家这么多年的老护士了，经手过这么多孕妇了，还不懂这些吗？”旁边的年轻护士马上替老护士辩护。
老护士坐在一边，双手插着，很不屑的样子。
路曼极为恼火，怎么？难道今天还就见不到大夫了？这事是大夫说了算，还是护士说了算啊？这是什么医院？
路曼拿起病历本，愤愤地出了产科。
她发誓，再也不到这家医院的产科来了。
什么玩意？
一大早，高高兴兴的，到医院来却碰到这种不顺心的鬼事。
路曼出了医院，气还没顺呢，江涛的电话就来了。
“干吗？”路曼没好气地道。
“哟，谁惹我媳妇了？这么不开心？”
“还有谁？破医院呗。”
“医院怎么你了？跟我说说，我找他们算账。”
路曼呼地出了口气，才道：“大早起的，高高兴兴来产检，护士不让做检查，连大夫都没让我见，这什么医院吗？”
“啊？还有这种事情？太过分了吧？”
“就是啊，太过分了，什么玩意？以后不来了。”
“就是，咱换一家，医院那么多，找个三甲医院，H医院貌似高大上，也就是个二甲医院。要不你还去第一医院看看，离家还不算远。”
“好吧，今天来不及了，也没挂号。等挂了号就去。”
“就是，有更好的医院，咱去H医院干吗呀，以后不去。”
跟江涛念叨了一通，路曼情绪上好多了。
“哦，你打电话有事吗？”
“问问我媳妇啊，关心我媳妇啊。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一会儿我就直接去公司了。”
“那你自己当心点儿。带着儿子一定要多加小心。”
路曼笑，“知道了。”
儿子，儿子，你怎么知道就是儿子。
“对了”江涛说：“办那个生育证明，得需要一张B超单子。”
“什么意思？”
“就是要你做了B超的单子，证明怀孕了，才能给开生育证明。”
“哦，这么麻烦？”
“不过好像也不急，这一两个月去做都行。”
“知道了，我过几天就去做吧。”
“去别的医院做吧。”
“对，不在H医院。”
路曼以前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来H医院看病的，因为它离家最近，以前只是觉得这里很慢，甚至慢得要死，但还不至于让人这么生气，但这次她是真的气坏了，还有这种医院？简直无语。
回到公司，十点多。
赵老师和小艾都在电脑前忙碌着。主任不在屋里。
“回来了曼姐，怎么样？”小艾问。
“哦，没什么事。”路曼随便回了一句。
善于察言观色的赵老师，瞅了瞅路曼的脸，“路大小姐的脸色不好看啊，像是谁惹你了吧？”
路曼深呼了一口气。
“看看，被我言中了吧？”赵老师把眼镜往下拉了拉，望了望路曼，“谁惹你了？”
“医院的护士。”
“护士？”赵老师笑笑，“护士怎么你了？”
路曼把刚才的一堆破事又讲了一遍。
“曼姐，太可气了，这简直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小艾说。
路曼摇头叹气。
“那医院呀，就是不怎么地。”赵老师摇摇，“我上回去那儿看过一次妇科，真不怎么地。”
“是吧？”路曼说：“看来那医院就是不行。”
赵老师继续摇头，“真不怎么样，那天我挂的是第五十号，七八个诊室，愣是等了一上午，没看上病。”
“真的？”小艾说：“这效率也太低了吧？人家第一医院一上午能看二百多号。”
“说的是呢。”赵老师说：“要不说他们不行呢。上午我没看成病，只能下午再去了，下午去了，大夫给草草看完，然后就拿了一大堆药。”
路曼摇头。
“我后来再也不去那医院了。”赵老师说：“效率极低，服务还差，还贵。”
“我也再不想去那儿了。”路曼说。
“嗯，那还是别去了。”小艾说。
“哎，小艾，你开准生证明的时候，也需要做B超吗？”路曼问。
“你说生育证明是吗？”小艾说：“没要求做B超啊。”
“我老公刚才打电话，说还需要做B超，得证明你怀孕了，有胚胎的照片，才给开证明。”
“这么麻烦吗？这怀孕了，谁还能造假吗？”小艾说。
“赵老师您开过吗？”路曼问。
“没有，我们那时候，哪儿流行做什么B超啊，也就现在，怀了孕成天做B超。”赵老师说。
“我听说，咱们国家都算做的少的，岛国所有的检查都靠B超，他们也不验血验尿，几乎所有的结果，都是依靠B超来观察的。”小艾说。
“哦，是吗？”路曼说：“还真不知道呢。”
“嗯，我有个同学在那儿，她说她几乎所有的孕检都是在做B超，一个月，有时半个月就得做一回。”
“做那么频繁啊？那东西好吗？有辐射吗？”赵老师问。
“应该是安全的。”小艾说：“要不也不敢用于胎儿啊。”
“我也不懂，但总觉得那东西不是让人很放心。”赵老师有自己的观点。
“该做的时候也得做啊。”路曼说。
下次，去第一医院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