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月是路曼的闺蜜,两人大学时住一个宿舍。
大学毕业以后,陈心月出国待了两年,回国之后做了对外汉语教学工作,由于能力出众,现在成了机构的负责人,除了教课以外,也做管理事务,工作非常忙碌。
路曼和陈心月平时也很少有机会见面,大家虽同处一座城市,约一次却着实不易。
上一次见面是一年之前的事了。
时隔一年,再见到陈心月,她的变化很大。
一年之前,陈心月还不会开车,现在再见面,已经开上了奥迪。
陈心月从车里出来,冲路曼招手的时候,路曼几乎没认出来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陈心月摘下墨镜,再次冲路曼招手。
路曼走近几步,依然难以置信。
“怎么了?连我都不认识了?”陈心月红唇轻启。
“哇?是你吗?”路曼凑到陈心月脸前,仔细看了看。
陈心月笑笑,“瞧清楚了吗?是我吗?”
“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那是因为你太长时间没见我了。”陈心月说:“走了,进去说吧。这儿的牛排不错。”
饭馆是陈心月订的,她说要请路曼吃西餐。
路曼坐定。
一年没见,陈心月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别瞅了,我还是我。就是发型变了,颜色变了,化了妆,看够了吗?”陈心月给路曼倒了杯水,递给她,“喝水吧,边喝边看吧。”
路曼笑,“你太漂亮了。”这是她看了半天后的心里话。
“谢谢啦。”陈心月对表扬欣然接受。
“你这一年的变化太大了。”
“你是说车吗?”陈心月知道路曼想问她这个,“我老公买的。”
“你老公可真疼你。”路曼说完喝了口水。
“也让你老公给你买啊。”陈心月笑笑。
“开什么玩笑,我老公哪有那个实力,我们就凑合开我们的日产吧。”
陈心月笑笑,“我老公就是挣了点儿小钱。”
小钱?这钱还小?那是奥迪,不是玩具,说买就买了。
一年前根本看不出来陈心月的老公有发迹的征兆,没想到一年后的今天,翻天覆地了。
“服务员,点菜。”
陈心月把服务员叫过来,点了这里的招牌。
“你呢?还在那家公司?”陈心月问。
路曼又喝了口水,“是啊。也没升职,还当小杂役。”
“挺好的啊。”陈心月说:“要我说,女人的工作,不累最好,我太累了。”
路曼笑,“我不累。哎,你老公都那么能挣钱了,你还这么累干吗?”
“我你还不知道吗?闲不住,说好听就是努力实现自我价值,说白了就是天生受累的命,不上班不行,我在家待不住。”陈心月说。
路曼点头,陈心月个上进心极强的人,一直都是,从不服于谁。
陈心月看路曼杯子里的水喝完了,又给她倒了一杯。
“谢谢。”路曼说。
“谢什么?瞎客气。哎,你看病看得怎么样了?”陈心月问。
虽然两人一年没见面,但时常通话,对方的近况还是了解的。
不过老公发迹的消息,陈心月却从未在电话里跟路曼提起过。
“不怎么样,做了一次人授也没成功。”路曼说。
“那种手术成功率好像不高吧?”陈心月说。
“不知道,碰呗。要不怎么办呢。”路曼说。
路曼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陈心月,“你呢?”
“年前我们去了趟美国,去做了一次试管。”陈心月说:“没成。”
去美国做试管都没成?路曼心底凉了凉。
陈心月说:“唉,早知道现在要个孩子这么麻烦,当初那个就不该做掉。”
陈心月和老公结婚以前就同居,怀过一次孩子,因为两人当时还没结婚,觉得有了孩子不太好听,就拿掉了。结婚之后一直没孩子。
陈心月说:“那个孩子要是没做掉的话,现在都上小学二年级了。”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谁曾想后来就要不上孩子了呢。
陈心月每每说起这事,总觉心痛,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路曼说:“过去的就别想了,人们都说这孩子来不来是靠缘分的。”
“那就不知道了。”陈心月摇摇头,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巾,把嘴上的口红擦了擦,然后喝了口水。
看看同病相怜的姐妹,路曼说:“暂时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这缘分才来。”
“鬼才知道。”陈心月说。
牛排端上桌。
陈心月说:“来,吃吧。”
路曼开动刀叉,切了一块,尝了尝,“嗯,不错。”
陈心月望了望窗外,夜幕降临,灯火初上。
“哎,我给你讲个笑话。”陈心月放下手里的刀叉,用餐巾轻抹一下红唇。
“我们新来的学生,在不清楚老师姓甚名谁的情况下,他们这样区分我们三个老师,他们说:一个老师有孩子没狗,一个老师有狗没孩子,一个老师没孩子没狗。”
路曼笑。
“他们说的没孩子没狗的那个老师就是我。”陈心月说:“学生们说,今天第一节是谁的课?是没孩子没狗的那个老师的课。”
“这些学生,真能编排老师。”路曼说。
“但是形容的很准确,我就是没狗没孩子。”陈心月苦笑。
“这些臭学生,该打。说正经的,那你还准备再做吗?”路曼问。
“做啊,下半年我们还会再去一次美国。”陈心月说:“既然现在有钱了,那就去接受最先进的医疗,我就不信,连个孩子都有不了。”
陈心月一向很有决心,不达目的绝不停止努力。
路曼佩服她的恒心和勇气,当然,还有她的经济实力,没百万垫底,飞美国做手术这事想都别想。
路曼望望陈心月的脸,“我觉是你不光漂亮了,也年轻了,真的,什么秘诀?”
“打针了。”陈心月直接坦白:“朋友推荐的,美容针。”
漂亮,年轻,都需要金钱的有力支持。
“那是不是总得打?”路曼说。
“半年一次吧。”陈心月说。
“如果不打了呢?”
“那就頽了呗。”
“打习惯了,一旦不打,估计自己看着自己都害怕。”路曼说。
“那就一直打,打到七老八十。”
“七老八十了,脸看着还跟二十五似的,妖精。”路曼笑说。
“没准到时候这种技术就普及了,人们都看着跟二十五似的。”
“天山童姥啊。”
“也挺怪,是吧?”陈心月笑了:“可哪个女人都只想被人称呼为姐姐吧,谁也不想被称呼阿姨和奶奶吧。”
“没事,你永葆青春,到时候你管我叫阿姨,叫奶奶。”路曼说。
“你滚,少占我便宜。”陈心月笑。
“哎,你们家人催不催你们生孩子?”路曼问。
“催啊,要不是催得紧,我们也不想花这么多钱折腾啊。”
“嗯,折腾吧,折腾了心里就踏实了,到最后要真没有,也就不后悔了。”路曼自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没有孩子。
“呸,你就是消极,肯定会有的,咱们这么玩命努力,肯定会有的,只有一直努力下去,一定能成功。”陈心月说。
努力了就一定会有结果吗?路曼不敢相信陈心月的话,这话用来鼓励自己是可以的,但上天真的会怜爱每个辛苦付出的人吗?迷信而已。
“哎,我下半年去美国,你要什么东西吗?我帮你代购。包包什么的要不要?”陈心月说。
代购?购物是要花钱的,一只包包最少一两千块钱,还是算了。
“不用了,亲爱的,你就去好好忙你的吧。”路曼说:“我期待你下次成功。”
陈心月握握路曼的手,“曼曼,咱们都能成功,一定能。”
这句鼓励的话,上大学的时候陈心月经常对路曼说。
眼前的闺蜜,样子大变,但人没变。
路曼期待好友的好消息,更盼着自己的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