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步一步爬到太监总管这个位置,他当然是有那个眼力见儿的,立马挤出一个职业性假笑,“二位阁下,北地守边疆的士兵们逮着了这小玩意儿,陛下让我给二位送来。”
“啊,是吗?”覃自惜见他怀里抱了一团浇了巧克力酱的糯米团子一样,对于毛茸茸萌宠的少女心彻底爆发,伸手就要去抱,“真可爱的小……”
小家伙的脑袋扭过来,她一双眼睛看到小家伙眉心因为年幼而尚且寡淡的“王”字黑纹,还有张嘴打哈欠时露出的两颗獠牙,接下来的字就变了调:“……猫~”
“士兵们抓了鹿来解解馋,没想到半路跳出来一只白虎,几人合力打死了大虎。没想到还有意外之获,循着声音找到了一只小白虎。这只小白虎与众不同生了双鸳鸯眼,一只眼睛是幽蓝色的,一只眼睛是琥珀色的,还特别通人性。士兵把这事儿禀报给了将领,将领觉得发现如此奇物,理应上供给朝廷,这才落在了皇上手里。”太监总管看出她的异样,笑眯眯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般呐?”覃自惜讪笑着,还是把小老虎抱在怀里,见着它乖乖巧巧地不闹腾,还蹭了蹭她的臂膀,她又泛滥起少女心来。
太监总管连连点头,“是啊,皇上觉得养在宫里失了天性,便让小的来给晏公子和覃小姐送过来了。”
“送给我和自惜二人的?不该是送于我们四人吗?”毒莲花总能警觉地抓到各种点,哪怕是关注点清奇。
太监总管讪笑着回答:“皇上觉得二位年龄相仿,虎与晏公子神似,覃小姐又是个活泼伶俐的可人儿,理应是能和小老虎好好相处的。晏小姐和覃公子性子稳重些,还要照顾着弟妹,便就赠与二位了。”
他边说着,心里又想着真是有趣。一个晏小姐,一个晏公子,是姐弟。一个覃小姐,一个覃公子,是兄妹。覃公子晏小姐,晏公子覃小姐又是俩一对儿。
“与我神似?是为虎作伥?放虎归山?人中龙虎?养虎自啮?狐假虎威?还是与虎谋皮?”晏拾生上唇与下唇一磕,一长串带虎字的成语便噼里啪啦砸了出来。
覃自惜再一次为自己贫瘠的文化知识水平而感到哀悼与羞愧难当,也惊讶于他的敏锐。
按照原著剧情,余寒帝和红莲帝姬的的确确和晏拾生沾亲带故的。余寒虽然对于上一辈的往事一知半解,但也是明白事理的。
如今的太后,之前的兰妃,余寒和红莲的生母,是晏拾生父亲的表姐。怎么说呢?太后是晏拾生的表姑,余寒和红莲是晏拾生带了两个表的表兄和表妹。
覃自惜一想起来也有点头疼,上一辈的事情着实是太复杂了。就连她这个身份一清二白的恶毒女配,作者都没有放过,让她早逝的母亲承担了一个拥有未觉醒仙族血统的半仙儿角色。
她有四分之一的仙族血脉,甚至还有异变,虽然微薄,但是聊胜于无。
她的母亲说起来也是一阵牙酸啊,是晏殊她生母的弟弟的妻子的妹妹。嗯,没错,是晏殊舅舅的妻妹,还是个不受到认可的私生子。
这关系混乱得覃自惜被系统时常耳提面命也记不住,列了十多张关系表都没理清楚。必须得再去把原著仔仔细细看个一遍又一遍,才能勉勉强强记得七七八八。
“这只老虎拿走吧,我们不要。”晏拾生摆摆手。
“啊?”覃自惜还是很喜欢萌宠的,“这么可爱。”
晏拾生挑眉,“你喜欢?”
覃自惜小心翼翼地蹭过去,问:“我喜欢萌宠,又怕它长大以后咬我,怎么办?”
“留着吧,不会让它咬你的。”晏拾生目含嘲讽,冲太监总管扬了一下手。
对方识时务者为俊杰地行了礼,把小老虎往覃自惜怀里一塞,匆匆忙忙走了。兰台如今满屋子都不是正常人,他也是一顿操作猛如虎,实际心里慌如狗啊。
小老虎活泼地在她腿上乱动,一个劲儿往她怀里蹭,虎头虎脑的,可爱得很。它的温度透过衣物传递,小爪子不安分地踢着。
覃自惜手足无措,一双手没地方放。
晏拾生直接揪着它的后颈,把它提了起来。它在空中不安分地乱动,奶凶奶凶地对着他张牙舞爪。
“你喜欢它幼时的可爱,又害怕它成长的凶猛,叶公好龙。”晏拾生出言嘲讽,似乎透过小老虎,看到了什么。
覃自惜不服气地撇撇嘴,“现在是这样没错,但是等到有了感情,哪怕知道未来它极有可能伤害我,对我不利,我也不会抛弃它。也许我会害怕,我心存芥蒂,但是既然选择了,我就不会放手。”
不会放手吗?他抬眸,凝视她琥珀色的双眸,“至死不渝?”
“至死不渝。”她歪头,像是说天气很好一样风轻云淡,没有一丝一毫的沉重,“誓死,不放手。”
他笑了,把小老虎丢进她怀里,抱臂,“你留下的,自己养。”
“切。”覃自惜撇撇嘴,试探着托起小老虎的一只爪子,“真是可爱,起个什么名儿呢?”
晏拾生瞥了一眼白虎一只幽蓝色,一只琥珀色的鸳鸯眼,心情有些微妙。他咳了咳嗓子,“随便你。”
“暮笙。”她突然说,“叫暮笙。”
暮笙,挽弦暮笙,悠然自得,其乐融融。
但是,也谐音慕生,思慕拾生。
她这一番心思昭然若揭,洋洋自得,暗自为这含蓄委婉的表白感慨万千。转而一想,现在她可还是喜欢覃空青的人设,这好像不大对劲啊。
这会她想到要补救了,紧张地看向晏拾生,期望他不要多想。
晏拾生自然想到了这一点,但又想到她心有所属,可能只是自己多想了,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正暗自紧张,攥着衣角,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阵狂风直直地把门撞开。索性她披散着乌发,即便是在风中凌乱,问题也并不大。
晏拾生早已稳稳地侧身躲开,随后拎起覃自惜就往一旁躲去。
“什么玩意儿?”覃自惜把自己脸上的头发扒拉开,对着猝不及防的、恶作剧般的危机有很大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