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寻汪氏,查一查汪氏在哪里,是不是她拐走少夫人!”郭朴咬牙切齿,一古脑儿把恨全在汪氏身上。
有时候与人与事不如意,有自我控制能力的人会换位思考。郭朴此时没了理智,想到一个缺口,全部的恨都砸过去。
去年他病重在床上,心里还能自我控制。今天他却不能,先想到曹氏,贱人!人一直丢到京里去!
此次在京里,有人还笑话,郭朴只装听不到。再想到汪氏,郭朴更恨,他对汪氏倾注不一般的感情,希望汪氏能撑起郭家,就是郭朴起不来,也不能让郭家的生意败落。
汪氏也让他失望,所以拒不还嫁妆。当然这不是不还汪氏嫁妆的足够理由,却代表着郭朴不是好惹的。
唯一剩下的只有凤鸾,郭朴没有怪凤鸾私下开铺子,是他看得到凤鸾的真心付出。今天人去屋空,郭朴糊涂了,是凤鸾骗了自己,还是受人挑唆。
他至少猜对了一半,但是挑唆来自虞临栖,打死郭朴他也想不到。想凤鸾为毛元而走,郭朴心痛得不可以忍受。只想猜测凤鸾是受人挑唆。
就是说受人挑唆,郭朴都觉得说不过去。他没有办法,只能这样想,再深恨凤鸾。就是有人挑唆,也要等到自己回来。再说祖父和父亲在家,什么样的挑唆能让凤鸾一回家就离去?再想岳父一到家凤鸾就不见,只能还是为毛家。
想到毛家心痛头痛不能坚持,郭朴再想凤鸾是受人挑唆。如此周而复始的想着,直到长平引着邱大人过来。
邱大人吓了一跳,他听说郭朴今天回来,见长平到衙门里来寻自己说少夫人不见了的事,邱大人肚子里还暗笑,郭大人装得很是停当。
郭大人装,邱大人理当配合。他装着着急地跟来,本想在房中无人的时候打趣郭朴。不想来到后,见到的是郭朴面黄气弱,明显一副病容睡在床上。
他眼神黯然,很是神伤,邱大人心中惊疑不定,到床前来问候:“大人,你今天才从京里回来?”
踹掉小家女,另娶名门女,应该是意气风发才是。郭大人这样子看上去,却是一脸失意无魂伤心人的模样。
邱大人实实在在地被震慑住!
郭朴神伤得不能维持表现客气,临安送上椅子请邱大人坐,郭朴头疼得太阳穴阵阵跳动,断断续续地说道:“又要麻烦大人您,城里想来搜过没有。这是我心爱的,我担心她被坏人挑唆,要就是被人捉走也有可能。说起来我没有政敌,不瞒大人说,只有京里的卢家和我不对,因为退亲的原因。请大人严查,我也让人四处寻她,只是有一样。”
他面现阴狠地交待邱大人:“要密访,访出来是哪一个挑唆了她,我与他誓不两立!”
邱大人实实在在地愣住!
这和虞大人说的完全不一样,面对发狠的郭朴,邱大人试探地问:“会是哪一个挑唆呢?”郭朴面上扭曲起来,他主要怀疑的是毛元,觉得人丢到地狱里去,所以不让声张。郭家的当家少夫人跟着前未婚夫走了,郭大人还大肆追查,这不是自打自面孔。
他不答话,邱大人再试探地问:“大人此事不必介怀,我理当从命追查。”郭朴面沉沉嗯一声,伤感得不行再道:“或许也有人捉了去,这附近强盗……”
“这附近肯定没有强盗,以后只怕夜不拾遗,大人在京里的时候,本省驻兵已经开来,就驻扎在秦王殿下遇刺的那个山丘下。”
邱大人说过,郭朴苦中作乐的扯一扯嘴角算是笑,邱大人直呆呆瞪着他,心里把郭朴说的话一遍又一遍地想着,每想一遍都有如五雷轰顶。
周氏少夫人是郭大人心爱的?邱大人觉得要问个明白,当下和郭朴说起京里的见闻,说起宁王殿下,郭朴嗯一声道:“肖妃娘娘圣眷很厚。”邱大人心中有数,再问道:“有个朋友自京中来,说看到你和工部尚书大人的公子喝酒?看来关系不错。大人,我的衙门里需要修缮,工部能拨银子吗?”
昏昏沉沉的郭朴无意识地道:“临栖和我是好友,等我好了,去封信为你说说。”邱大人心里半边稍定,半边更为不安,更要问道:“我也恍惚听说虞大人和您很是亲厚。”
郭朴还是半迷糊着,道:“嗯,我和他好了这些年。”虞临栖这一次主动请客,双方虽然不欢而散,至少他还有请客的意思。郭朴对邱大人吐的真话,不过就是说凤鸾:“是我心爱的。”再说一句:“追查不要声张。”
邱大人实实在在的糊涂!
他就这么糊涂的回去,一个人坐衙门里前思右想后怕多多。把郭朴的回话仔细推敲,剔出来几句重要的话。
头一句值得注意的是郭朴说少夫人是他心爱的,再有一句是卢家和他退亲后就不能好,邱大人以手拍自己的脑门,晕了晕了,郭大人不是那种见利就忘义的人。再往下,肖妃娘娘很有圣眷,再就是郭大人亲口承认虞大人与他亲厚。
好吧,就算前面两句是郭大人的真心话,那后面两句是邱大人的依仗。苦思到脑门发烫,邱大人也没有明白过来虞大人是何居心?
按理说,撵走周氏,郭大人伤心后,还是要再定亲事。这亲事再定,不管选一家,门第都比周氏好。
对了!邱大人明白过来,这是京里卢大人的意思才对。郭大人好了,卢大人看着眼热,咦,据以前听说京里卢虞两家是亲戚?答案浮出水面,虞大人是为卢大人着想。
邱大人重新微笑,不管如何,卢大人也好,虞大人也好,有朝去京里,总得有一个见自己情的。
至于伤心难过的郭大人,邱大人一想就噤若寒蝉,他现在要找挑唆的人,眼看着要拼命,这个晦气头上,自己不去碰。
邱大人决定不说,打算等郭大人伤心难过再定亲事以后,找他去要情份。邱大人今年也是几十岁,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很是明白当时再深的情伤,只要本人不放弃过日子,都过得来。而且过得来以后再回头看,一多半儿的人觉得当时情伤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