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傲海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窗前的王老。
“首长。”
秦傲海很恭敬的走过去。
王老回过头看着越来越近的秦傲海，面无表情，给人一种压抑，那种上位者的气息隐隐爆发出来，如果是以前秦傲海这么称呼自己他肯定会谦虚的说不用这么正式，叫伯父就行，虽然这不是私下里，可是这里毕竟没别人。
可是这一次王老却没有客气，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秦傲海的称呼这个细节，只是很随意的一摆手：“小海来了，坐吧。”
“是！”
秦傲海点头，可是却没有马上入座，而是等到王老坐下才弯腰下坐，然后很关心的看了眼前的王老一眼，说道：“首长您自己要注意身体。”
王老这次听见了秦傲海的称呼，摆手道：“别叫我首长这么客气，叫我伯父就行。”
却没多说什么。
秦傲海点头，也没开口，事实上他从一开始进门就看出了王老身上那种暗淡的氛围，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沮丧，此时面对面坐下更加感受的清楚，王老此时给人一种灰暗的色彩，和平时的儒雅谈笑风生判若两人。
秦傲海很清楚王老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他也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快的召唤自己过来，秦老的死对他的打击肯定很大。
所以他很小心的保持着沉默，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很清楚，现在的王老就像是一场压抑的风暴，很可能会随时被点爆。
“秦老……”
王老抬起头，可是刚说出两个字就倏然顿住，停顿了足足几秒才继续：“他老人家真的去世了吗？”
“是的，爷爷已经离开了。”秦傲海点头，脸上露出沉痛的样子，只是眼中还有一丝狰狞。
王老死死的盯着秦傲海的眼睛，随即叹口气，秦傲海的沉痛他看的一清二楚，同样那隐藏在眼底的愤怒也看的清楚，他很理解这位秦少的心情，秦老对自己固然重要，可是对秦傲海却更加重要，自己只是依托秦老的威望，事实上已经独立，可是秦傲海却还是一只没有腾飞的雏鹰，他还离不开秦老的呵护。
想到这里，王老伸出手拍了拍秦傲海的肩膀：“小海，节哀顺变。”
“我没事。”
秦傲海用力抿着嘴唇，用力的下头，看似很悲痛，其实是在掩饰眼底的一丝慌乱，目前只有他自己清楚秦老死亡的原因，毕竟心虚，生怕被王老看出什么。
其实秦傲海完全多虑了，此时的王老自己也是心头黯然，满心的沮丧和绝望，哪里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就算注意也不会多想，只会以为理所当然。
“秦老去世的消息暂时还不能公开，一定要保密。”王老沉声说道，基本恢复了冷静的思维。
“我明白。”秦傲海点头。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可是现在非常时期，秦老的身份太敏感，他的离开影响太大，眼看两会在即，绝对不能因为秦老的去世影响到其他事情。”王老意味深长的看着秦傲海：“小海，你是个明白人，肯定明白其中的关键。”
“我当然知道，王伯伯你放心，爷爷离开的消息我已经封锁，还未对外公开，我也只是给刘秘书打了电话汇报这件事。”秦傲海理解的说道。
“虽然这么说，但是肯定还是瞒不住某些人的。”
王老却叹口气。
秦傲海沉默。
他很理解王老这句话的含义，他就算封锁消息也只是针对外界，可是对于某些特殊人群是封锁不住的，其实王老也明白这一点。
“我听说秦老不是病逝，是他杀？”王老忽然问道，目光死死的看着秦傲海的眼睛。
“是。”秦傲海点头，声音愤恨。
“真的是那个荆飞？”王老追问道，其实他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当然是从秦傲海的汇报里知道的，此时只是想当面求证一下。
只不过王老在追问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忽略了秦雪薇。
秦傲海却似乎没听明白，又或者是明白了装不明白，咬牙道：“不只是荆飞，还有我堂姐秦雪薇。当时我亲眼看见那个荆飞和秦雪薇从别墅里离开，我进去时爷爷他老人家就已经……”秦傲海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似乎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表情不但悲愤，还有怨毒……
王老却微微皱眉的看了一眼秦傲海，刚刚他追问的时候并不是忽略而是刻意的忽略了秦雪薇，不为别的，因为秦雪薇是秦家二爷秦长天的女儿，虽然秦老已经去世，可是秦家毕竟还在，同样是自己的靠山和助力，更直接的说，他这个利益集团最初就是以秦家而聚集起来，所以秦家不能垮，至少现在不能夸，而秦家二爷在秦家的位置至关重要，尤其是在目前这个时间段，甚至其重要性远超过眼前的秦傲海。
王老刚刚故意不提秦雪薇就是暗示秦傲海，却没想到秦傲海当面说出口，等于是让这件事定局，他是现场目击者，一口咬定了秦雪薇，别人根本没办法反驳。
心中虽然有些不满，可是王老却没有多想，他太清楚秦老的存在对秦傲海的重要性，如果没有秦老就没有秦傲海的今天，现在秦老忽然没了，秦傲海直接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和屏障，对于涉嫌杀死秦老的堂姐自然是恨之入骨。
“小海，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秦老的去世对你打击很大，只是听你所说你也没有确实是证据是他们两人杀死的秦老，所以这件事……”
“是我亲眼看见他们离开，然后就看见了爷爷的尸体——”秦傲海悲愤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这件事还没有确实的证据。”王老却打断了秦傲海的话叹口气：“现在说来还真的怪我，是我怕秦老生气，不想有人窥探他的隐私才没有在别墅安装监控录像，否则……”
秦傲海的脸色就是一变，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他当然知道这一点，整个小区只有爷爷所在的别墅周围百米没有监控摄像头，当然，也只局限于那一小块，其他区域则是监控密布，歹徒根本不可能靠近是必须的。
秦傲海的脸色变化落在王老的眼中却是另外一个含义，以为是自己的话伤害了他的自尊，解释道：“小海，我并不是不相信你的话，只是秦老这件事影响太大，因此……”
“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秦傲海点点头，沉默不语。
“恩，我一直知道你是一个很懂事也很顾全大局的人，这一点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王老欣慰的说道。
“——”秦傲海却没有出声。
“现在秦老刚刚去世，你这个长孙离开太久也不好，快回去吧。”王老率先站起身来，看着秦傲海道：“记住我的话，现在情况特殊，秦老的事情一定不能引起轰动，剩下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
“我知道。”
秦傲海也起身，转身往外走去，在门口又转过身来，目光深沉的看着王老说道：“王伯伯，我不会让爷爷这么白死的，我一定要亲手手刃凶手……”
王老的脸色就是一变。
“不过王伯伯你放心，我不会对秦雪薇动手，他是我亲堂姐，我爷爷也是她爷爷，我相信她肯定不会对爷爷下杀手，她只是被人迷惑和利用罢了……”秦傲海解释道。
“你明白这一点就好。”王老松一口气。
“不过我却不会放过那个荆飞……”秦傲海忽然咬牙切齿的说道，眼中杀气腾腾。
王老深深的看了秦傲海一眼，忽然转身走向办公桌，淡然道：“我要工作了。”
他并没有回答秦傲海这个问题，甚至连理会都没理会。
可是秦傲海却明白，王老是同意了，至少他不会反对自己对荆飞动手，当然，前提是自己不能伤害秦雪薇，这让秦傲海心中很不爽，可是却也没办法，他心中也很清楚目前的局势，秦雪薇是个关键，如果她出事，不管她是不是凶手，都会直接影响秦二爷秦长天的暴怒，王老目前显然是绝对不会招惹这位秦家二爷的。
秦傲海刚刚离开一会，之前的秘书再次敲门走了进来，只不过这次却不是自己，身后跟着一个气质阴冷的男子。
刘秘书进门后就又退了出去，将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
“什么情况？”
王老看着中年男子问道。
“秦老确实是被人杀死的，被扭断喉骨死亡。”男子沉声道，走到茶几前，顺手拿起一根小熊猫点燃，动作很随意，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
王老却对这一切都不奇怪，他皱起眉头：“这么说秦老真的是被人杀死的？不是病逝？”
“至少目前的情况是这样，具体是不是病逝后被人扭断脖子我就猜不出了，不过我觉得那样多此一举很没必要。”男子很随意的撇嘴，坐在了沙发上。
“你调查的监控资料有什么，真的是那个荆飞和秦雪薇吗？”王老再次问道，并没有理会之前的问题。
“这一点那个秦傲海没说谎，根据当时的监控录像，他们确实是先后去的别墅，因为当时百米内没有监控，所以具体细节不知道。但是我根据时间推测出一件事，显得很奇怪。”男子皱眉道。
“什么事情奇怪？”王老的奇怪的看向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