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下了那满是鲜红的血衣,在他的身旁,一身白衣之人细心的踢他处理伤口,因为渔船较小的空间,以至于他的白衣也被红色染红了。
“这一剑,若是再深一寸,他定然性命不保。”白衣人淡淡的陈述着,看着那深深的伤口皱眉。
若问他是跟谁在说话,理所当然,不是重伤已经昏迷的镜宇白。
另一边的船头,一身红衣人端然而立,发饰简单但庄重,脸上的白色已经被抹去了。
她将人救回来之后并没有去看一眼,而是站在这小渔船的船头,看着能将所有的痕迹都消灭的大海。
毁尸灭迹,消去行踪,果然,还是最适合在海里吗?
“弦月?”朝阳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感觉有一份古老的沧桑和凄凉,让他忍不住想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良久,陌弦月才叹息了一声,转过头去,看了眼镜宇白道:“只要他挺过十二个时辰,不发烧,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嗯……你……”朝阳点头,抬头之际,看到了她那完全不一般的脸。
即使火光微弱,却也能清晰的看到那分明的五官。容貌极致,凤眸微含,朱唇不点而红……
一身似火红衣,一装容之姿,恐怕所谓的令天地失色的容貌,便是形容眼前之人的美貌了吧!
朝阳就这么微仰着头,呆呆的看着那陌生的面孔,有一份悸动,有一份不解,还有一份困惑和期待……
看着朝阳那呆呆的样子,陌弦月忽然翩然一笑,问:“怎么了?不认识了?”
戏谑的话语登时让朝阳微红了脸,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站了起来,看着她的面孔,若不是声音以及语气一样,他真的会以为是两个人。
“看我看成这样,”陌弦月随手将自己身上披着的红衣给扯了下来,一边道:“不好看吗?”
“这是你原本的模样?”朝阳看着她有恢复了一身往日的白,问道。
“嗯……好看吗?”陌弦月随意的将那套价值不菲的嫁衣扔进了海里,一点心疼的样子都没有。
朝阳看着她的脸,有些许出神,陌弦月也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良久,朝阳才问:“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个问题让陌弦月有些好奇了,就道:“先听假话,后听真话。”
“假话就是……很漂亮,”朝阳微微一笑,陌弦月闻言挑眉,等他继续说,“真话是……还是易容之后的样子更美!”
“哈?”陌弦月瞪大了眼睛,见鬼一样看着朝阳,“你的眼睛没有问题吧?”
她虽然不是男人,但是在判断美丑方面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镜饶月的模样,绝对堪称天下一绝,而那易容的……扔在美人堆里,绝对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朝阳却是诚心的一笑,“我比较喜欢你易容之后的模样……”
这句话说出来他就愣了,尴尬的转移了视线。
陌弦月也是稍稍一愣,旋即又道:“你们男人看女人,不都喜欢看长相出众美艳的女人吗?娶老婆也是。”
“谁说的?”朝阳当即反问。
陌弦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难道不是吗?”
“美与丑,在心,而非容貌。”朝阳淡淡的笑道,“不能用一个人的外表去评判一个人,有些人面丑心善,而有些人则是美艳动人,心如蛇蝎。”
“美丽的女人就心如蛇蝎……”陌弦月兀自的思考了起来,“朝阳,我可不可以把你这句话当做是在骂我?”
闻言朝阳立刻无语,“并非所有美艳女子都心如蛇蝎……”
因为天色已然暗淡,所以看不清楚此时朝阳的脸色,而他自己清楚,此时他的脸有了热度,估计已经红了。
看着朝阳那尴尬的样子,陌弦月忽然觉得挺有趣,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才道:“既然还是那个样子好看,那我换回来好了。”
说着,她举起了衣袖,如同变脸一样,袖口从眼前掠过,脸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张面孔。
这张面孔,是朝阳熟悉的面孔。
朝阳没认出她原来的脸的身份,是因为朝阳因为中毒的缘故,从未去过他国!
自然,陌弦月换回来原来的样子的原因,其实也是怕镜宇白忽然醒来,她暂时还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
看到陌弦月熟悉的脸,朝阳的笑意微微加深了一些。
他还记得,在那一天,他跟她说……会等她心甘情愿让他看到真面目的那一天。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而且,她原本的容貌竟然是那般出众!
小船在海上漂泊着,他们也不担心,最多只要再坚持一日时间,原晋他们就会找来了。在那比较宽阔的海域之中,要避开南宫无双的耳目,只有这种小渔船才适合。
“弦月,累吗?”朝阳走到了船头,与陌弦月一起,在船头坐了下来。
陌弦月摇了摇头,“不是很累……有些饿了。”说着还揉了揉肚子。
朝阳失笑,拿过了跟前的一个包袱,打开,陌弦月鼻子灵,立马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原落做的酥油饼,是什么味道的?”陌弦月显然已经忘记,这船上还有一个生死还悬在一线的伤者。
“白菜肉末、还有花椒干菜……原落说,都是你喜欢的。”朝阳说着已经拿出了一个递了给她。
“果然知我者,原落也!”陌弦月幸福的啃了起来。
在茫茫的海上,需要漂泊一段时间,自然只能用一些干粮以防万一了。
朝阳估算了时间,所以就让原落事先做好了一些带过来,当然,还带了水。
至于救下镜宇白这件事,其实并非偶然。这件事情,要追溯到朝阳前去南诏国的时候!
朝阳的身子在陌弦月的调理下已经好了不少,并且也练就了一身决定的好武艺。
在海上行船的某一日黑夜,他闲着无事就在船头看海,却听到了一艘有些怪异的船只,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像是商船,但是精明如他,一眼看出了船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