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无心才说完,外面已经响起下人们惊慌的脚步声,隐约听到有丫鬟到处咋呼,“不好了,不好了,有贼闯进府里。”
“既是热闹,岂有不看之理?”璃月轻提裙裾,如风拂柳般飘然上前,眼底暗芒隐现,故作惊奇般涌到下人后边,朝大苑走去。
才走到大苑,璃月已经看到有几名丫鬟正在打扫地上的石子,可能怕秦氏责怪,连保护现场都不会。
“怎么回事?”一声清浅冰冷的声音从后边传来,璃月赶紧回头,见风姨娘扶着南宫立,两人正着急的赶了过来。
再看向大苑的另一间厢房,衣衫凌乱、一脸倦容的秦氏正被梅香扶出来,她一边系衣带,一边困倦的打着哈欠,一看到面前的景象,脸色攸地泛白,吓得魂都掉了出来。
苑子里这么乱,该不会昨晚……
璃月站在人群中间,脸上闪过一抹冷笑,机灵的瞟了瞟南宫招弟的房间,见那门虚掩着,应该还没下人闯进去,毕竟没主子的吩咐,丫鬟不能随意闯入房间。
之所以南宫立一晚睡不好,当然另有玄机。昨晚半夜璃月派无心往南宫立房间送了刺鼻的浓香,又在大夫人房里送了谜香,要不是梅香叫她,恐怕她现在还睡得很熟。
做事,就得考虑周全,这样才能成功。
“老爷,小的该死,有贼闯进大苑,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丢东西。”几名家丁诚惶诚恐的立在后边,个个皆害怕的低着头,南宫立派他们保护小姐们的安全,他们却聚众赌博,完全不知道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你们的确该死!”秦氏气愤的瞪了家丁们一眼,随即踱到南宫招弟厢房门前,后面的丫鬟立即跟上。
“糟了,门没上锁,招弟该不会出事了吧?”心虚的秦氏大叫一声,吓得差点栽倒在地,南宫立见此,急忙奔过去,一脚踢开房门。
房门一打开,眼前的情形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风姨娘在震惊之后,随即不动声色的拐了拐身侧的丫鬟,示意她去看看幽若。
只见那雕花大床上,两具赤络的身子抱在一起,黝黑的男人在上,雪白的女人在下,看得丫鬟们全都大叫起来,纷纷窃窃私语,而一脸苍白的秦氏,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招弟,我的招弟,这是怎么回事?”秦氏一个健步跑过去,不顾什么廉耻抓起床上的男人,这时,听到浓烈的响动声,床上的两人也幽幽醒来。
这个男人怎么会在招弟房间,他不是应该去毁璃月清白吗?昨夜她很晚才入睡,因为一想起第二天璃月被强暴的事,她就兴奋的睡不着,后面不知道怎么的稀里糊涂就睡着了。
男人被这么一抓,立即吃痛的大叫一声,当他看到身侧雪白的女人身子,这才惊觉事办糟了。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第一美人的房间,怎么床上的女人变成了南宫六小姐。
头很晕,记得昨晚没走错房间,模糊的记忆中,他似乎一进房间就被踢到桌子上,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某处就被针扎了一下,接着便不省人事。
南宫招弟微眯着眼,正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当她看清面前的一切,第一反应是去抓被子,谁知道床上根本没有被褥,她羞得无地自容,秦氏急忙将外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后面的丫鬟们则利落的扯掉床上的萝帐,一股脑的裹到南宫招弟身上。
“你这个该死的采花贼,老娘今天打死你。”秦氏气愤的吼完,一把夺过家丁们手中的木棍,对着床上的王蟒一阵乱打,打得王蟒急忙朝床下钻。一钻到床下,看到下面有被褥,知羞耻的他急忙将身子裹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令丫鬟们目不暇及,南宫立更是气得捂紧胸口,胸闷气短,面红耳赤,“来人,给我把这个奸夫给抓起来。”
“奸夫?”秦氏急忙摇头,扑到南宫立面前大声吼道:“老爷,他是采花贼,不是什么奸夫,快把他杀了封口,快点。”
“采花贼能在这里呆到天亮?如果真是采花贼,他不早溜了,等着我们来捉奸?秦凤仙,你自己没用就算了,还生了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南宫立气得一掌将桌上的茶水拂开,颓然的坐到凳子上,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一瞬间像老了十岁一样。
“呜呜……爹爹,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心里有愧的南宫招弟一边哭,一边抖着身子,她的清白被毁了,以后她要怎么做人?她还怎么嫁人!
“这不是城西的赌鬼王蟒,这种地痞流氓,该杀。”
后面的丫鬟家丁们小声私语,府里出了这种丑事,他们的嘴肯定是要封住的,以南宫立这样的权势,如果敢乱说一句,可能立即就会死于非命。
这个时代,女子的名节大于天,六小姐出了这种事,可能马上会寻死也说不定。
璃月有些心悸的看着南宫招弟,如果不是她聪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话,今天躺在床上被诬陷的人便是她,如果不是秦氏先狠在先,她哪会做得如此绝情?毕竟南宫府名声不好,她和娘亲也会跟着被连累。
先静观其变,该出手时再出手,先看看事情怎么发展,再表态也不迟。
王蟒再怎么能跑,也跑不过凶狠的家丁,没两下他就被家丁们抓了起来,绑到南宫立面前,秦氏抱紧南宫招弟,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十根手指捏成了葱白,面无血色,眼里透着绝望的恨意,还有些迷惘,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说,你是不是奸夫?”南宫立气愤的站起身,一把拔出家丁手中的剑,冷然抵到王蟒脖子上。
王蟒将衣裳被子尽数裹紧,额头沁上豆大的汗珠,冷汗涔涔,转头看了秦氏一眼,发现秦氏正恶狠狠的瞪着他,随即痛苦地躬身轻倾,小声掳了掳嘴,“我……我不是奸夫,我只是一时好色,但我没有碰六小姐,我没有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