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处,一袭青色锦袍的风尘染在风劲的簇拥下走上来,一走上来,他就感受到众人鄙夷的目光,似乎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不仅别人嘲笑他,连他都在嘲笑自己。曾经他瞧不上眼的傻子,现在如此耀眼,地位比他还大,心里吃味得打紧。
“原来是宣王,宣王快过来坐。”一名世家公子看到风尘染,忙调笑着朝他打招呼。
风尘染冷哼一声,用力拂了拂袖子,冷冷坐到椅子上。
一坐下,店小二赶紧为他上酒,看着面前可以醉人的酒,他阴沉着脸,大叫道:“小二,这是什么酒?本王要最好的陈年稻花香,还不快呈上来?”
“是,王爷。”店小二嘴上说是,心里却冷冷唾了风尘染一口。
看来七小姐的选择是对的,嫁了个有权有势的沁阳王,他甚至有暗中支持七小姐,沁阳王才是她的真爱。
曾经抛弃七小姐的宣王只配和南宫招弟那种大饼脸在一起,他们除了虚伪、浅薄、做作,就只剩下恶心了。
风尘染正咕噜咕噜的灌酒时,柳芊芊和云绿妆们也正从厢房里走出来。
一出来,柳芊芊就看见满脸阴郁、脸色不好的风尘染。
呵,大概是被南宫璃月甩了,心情不好吧?
风尘染之前说要向去相府提亲,如今过了这么久,提亲的事他连说都没说,只给父亲打了个口头招呼,连个歉都不去相府道。
一想起这些,柳芊芊气得满脸愤恨,她抬眼看了看边上的小二,冷声道:“把掌柜的给我找来。”
“小姐,我这就去。”店小姐说完,一溜烟跑到楼下。
此刻,茶楼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柳芊芊脸上,正在灌闷酒的风尘染也不例外。
风尘染喝得满脸通红,醉醺醺的站起身,冷眼睨了柳芊芊一眼,“你来做什么?本王告诉你,本王不喜欢你,你再怎么求都没用。”
“呵!”柳芊芊冷笑一声,双手抱拳道:“本小姐凭什么不能呆在这里,难道这是宣王的地方?宣王未免太自信了,求你?我父亲早已给我定了门亲,对方家世显赫,品貌都比你强,哪有闲工夫求你。”
“你!你骗人,像你这种弱智,谁会要你?南宫璃月,你给本王提鞋都不配,本王恨你,恨死你了。”风尘染猛地怒吼,大掌“哗”的一推,将桌上的酒推撒到地上,溅进满茶楼是浓浓的酒味。
他觉得眼睛昏花,面前的女人一时间幻化为柳芊芊,一时间幻化为璃月,他都辨不清她们究竟谁是谁了。
原来风尘染把她当成了南宫璃月。
想到这里,柳芊芊觉得更加愤怒,右手猛地往门口指,“你给本小姐出去,出去!”
“辗本王出去?凭什么?”风尘染醉得东倒西歪,脸色微红,气愤的瞪着柳芊芊。
柳芊芊冷笑一声,咬牙一字一顿道:“就凭,我是这家茶楼的主人。”
听了柳芊芊的话,风尘染仰头大笑一声,“这家茶楼是你的?”
说完,他快速走到柳芊芊面前,右手一下子拎起柳芊芊的领子,将娇小的柳芊芊慢慢拎到半空,吓得云绿妆们赶紧给他求饶。
柳芊芊脸色也吓得惨白起来,生怕被风尘染拧了脖子,正要开口求饶,风尘染右手“咚”的一扔,把柳芊芊扔摔在地上,疼得她龇牙叫唤。
“来人,把这家茶楼封了。”风尘染冷喝一声,拿起只酒瓶就往楼下走,后面的风劲等人则迅速跟上。
夜晚,万籁俱静,月明星稀。南宫府灯火通明,张灯结彩。
明日就是璃月出嫁的日子,所以整个府里喜气洋洋,许多前来送亲的亲戚全都聚到花厅,等着一堵明天这出嫁的光彩。
如此阵势大的婚礼,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所有好多人准备了笔墨纸砚,准备适时观画,以作保存之用。
因为不得打扰新娘,琉璃苑里一片静谧,柳姨娘细心的给璃月整理东西,准备化妆工具等等。
大约半夜寅时就要为新娘化妆,光是化妆穿戴都要两个时辰,等装点好这一切,清晨辰时便出嫁。
行程大约要三天,因为途中要保护好新娘的车轿,所以走得很慢。如果快马加鞭,则只需一天半即可。
“小姐,这只月仙宫灯要不要随嫁带走?”雪儿提起那只漂亮的月仙宫灯,朝璃月温和的问道。
璃月略微思忖,目光细细的打量一下花灯,默然点头,雪儿立即将宫灯放到箱子里。
“小姐,老爷来了。”无心沉稳走进来,后面跟着一袭墨色锦衣的南宫立。
“奴婢给老爷请安。”雪儿、新来的酒儿、宁儿微微朝南宫立颔首。
璃月瞧了酒儿、宁儿一眼,冷声道:“你们退下,我即将远行,要和父亲谈谈心里话。”
“是,小姐。”雪儿躬身请安,身侧的酒儿、宁儿则愣在原地,似乎不愿意出去。
聪明的无心忙架着两人,轻声道:“两位妹妹跟我出去,别打扰王后和老爷叙父母之情。”
“是,姐姐。”听了无心的话,酒儿才暗中和宁儿使了个眼色,跟着无心走了出去。
下人们一退出去,南宫立便亲切的看着璃月,眼里是满满的惊喜和赞叹:“璃月,明天就是你出阁的日子,为父有几句心里话要和你谈。”
璃月恭敬点头,温柔道:“父亲请讲。”
“其实,为父知道你不是以前的璃月,你变了,变得耀眼,令人瞩目。”南宫立轻叹一声,继续道:“为父早就想过,无论你是不是以前的璃月,为父都会好好待你。以前都是为父亏欠了你们娘俩,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对你娘亲。”
璃月心里轻轻微颤,眼前的南宫立眼里噙着泪,说话声音甚至有些颤抖,可见他是多么的紧张和激动。
也难怪,南宫家除了曾经出个南宫蕴一个传奇女子,就没再出现能光宗耀祖的女人。如今她能嫁到沁阳国去做王后,实在给南宫家长了脸,南宫立又怎会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