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靠在墙上,全身虚脱,大汗淋漓,雪小萌满腔恶恨的抬眼,望向彦圣朔。
他……究竟是什么人?
彦圣朔亦在看雪小萌,看的认真,看的仔细。
“看来,你已经看懂形势,我说你是个小迷糊蛋,他们非说你冰雪聪明,现在瞅着,好像有些道理。既然你已经看懂,识相些,乖乖配合。我答应你,到了目的地,自会放这男的一条生路。”
彦圣朔说完,嘣一声关上柜门,扬长而去。
*
大雷的尸体被找到,在麻子提及的某山悬崖顶上……他被一剑刺穿心脏,当场断命,杀他的人把他就地埋了,埋在一堆荆棘丛下。
至此,失踪的五个人,找到活着的麻子,还有死去的大雷,剩下雪小萌、铁木占、吴令,仍没下落。
其实,事情本身已经再明朗不过——黑衣人潜进降龙国王宫深处,悄无声息,无人察觉,要么就是王宫防卫太松懈,要么就是黑衣人熟悉宫中路线与警卫巡防时间。
有司空魔火在的降龙城,防卫松懈,几乎无法成立。
只剩下后种可能——黑衣人极其熟悉宫中路线以及警卫们的巡防时间。
这么一想,又生出两种可能:一是黑衣人就是降龙国族人,甚至就是宫中警卫或是宫中侍卫;二是雪小萌身边出现内奸,这个内奸与黑衣人里应外合,一边提供宫中路线图以及警卫巡防时间表,一边在内配合。
两种可能性各占一半,却在花满楼说了一句话后,司空魔火呵呵一笑。
花满楼说……降龙国族人绑架夫人做什么?
关键的一句话而已,司空魔火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司空魔火出宫去了,他带了太子龙晋、花满楼,以及降龙国精英侍卫十人。
司空魔火前脚走,后脚夙谨沧不顾苏尹人劝说,执意离床,着衣出宫。
夙谨沧的另一批人是紧跟在司空魔火后头出去的,他和司空魔火差不多,也只带了苏尹人、大白、以及十名水术精英侍卫。
算起来,两边的人数居然一样。
麻子死里逃生,不顾自己浑身重伤,动不动就追问看护他的御医,魔尊夫人回来没有……可惜,每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
摇头,摇头,再摇头。
直到最后听说魔尊和使者一前一后两批人都出宫去找夫人了,麻子才终于松了口气,老老实实的开始配合治疗。
*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没有指示,龙晋策马追赶着飞的超快的司空魔火……
司空魔火有骑马,后来嫌马慢,纵身御风,空中畅翔,只苦了龙晋和花满楼以及其它侍卫,倒是龙晋他们的飞龙,欢快的追着司空魔火,时不时兴奋的嘎叫。
可是……他们到底要去哪儿?
不是说毫无头绪吗?
龙晋心中疑惑,却根本没空想太多,只来得及拼命策马追赶,只要稍微走走神,就会丢了司空魔火身影……
比如这会儿……突然找不到司空魔火了,龙晋惊愕的瞪眼,左右张望……
好在花满楼从容冷静,朝着一直在跑的方向在山间小路上狂奔,龙晋只有拼命跟上。
峰回路转,眼前风景大现,龙晋突然看见前方极远地方的高山顶上,一人傲立,不正是那威武霸气的魔王司空魔火?
龙晋暗暗松了口气,人也莫名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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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停下休息,再不休息怕是马会集体累死,所有人一边席地而坐,一边各自喘气。
花满楼取下水袋,首先走向司空魔火,将拨出木塞的水袋小心翼翼的递向他。
司空魔火在看地图……他看的认真,目光不移,却准确无误的轻扬手,推挡住水袋。
花满楼赶紧拿回水袋,就着地图边上坐下。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哪里,他只是坚定不移的追随司空魔火,仅此而已。
大地图,每笔细致,是山是河,一看便知,盯着多看一会,仿佛变成小鸟飞在高空,俯瞰群山俊峦。
花满楼看了会,没看出什么,毕竟,这只是一张地图……花满楼望向司空魔火,想从他表情里看出些端倪,以便自己能帮上忙。
结果,又看了好一会,花满楼仍没看出司空魔火心思,只好轻叹,开口用问的。
“说来吴令嫌疑最大……爷,会不会他就是内奸?”
司空魔火没回应,仍在细看地图,花满楼自己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若真是他,那他能下手的机会太多,根本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而且,若真是他,那他这般便暴露,太过可惜。若我是叛军,这么妙的一棋,万不可能随便滥用。”
司空魔火唇角微扬,终于望向花满楼:“你怎么肯定是叛军做的?”
花满楼沉息一叹,整个人沉稳下来:“因为夫人对您太重要,而夫人本身在这魔界里对谁都没有威胁……便只可能是因您而起。这魔界,谁会将目标直直对准您?爷……除了叛军,不可能有第二人选。”
司空魔火不以为然,又去看地图。
“不定是夙谨沧啊,我那位大师兄,为了抢回萌儿,怕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花满楼听着便失笑:“若说我不够了解他,您还不了解他吗?若是他,犯不上残杀大雷……”
司空魔火点了点头。
他就是喜欢花满楼这动不动便一针见血的冷静。
一个人,不用太聪明,只要够冷静就行了。
这也是司空魔火走哪里都喜欢带着花满楼的原因。
既冷静,又会医术,上哪找这么好用的帮手?
“爷……夫人安全吗……”
司空魔火一愣,望向花满楼。
看着花满楼,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司空魔火呵的失笑:“你是不是看我镇定的很,以为我有足够的自信确定她还安全?”
司空魔火说着,突然冷冷一哼:“要怪就是那该死的夙谨沧,吃饱没事做天天算计着要抢走萌儿,要不是因为他,我哪会犯如此大错?”
气呼呼的甩头,司空魔火再装不下去的满脸是恨,嘴里嘀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