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广场那边有口井,有个身影正在那井边晃动,仔细一看,雪小萌看清楚,原来是个女人在那里洗东西。
月光很冷,秋晚很凉,这个时候还在井边洗东西,太容易感冒了,雪小萌不同于常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居然看清了井的那人是谁。
“怎么可能是她?”因为看清那人,雪小萌紧眉嘀咕。
铁木占上前一步,眯眼细看,看了一会也看清了那人,便望向雪小萌,小声轻禀。
“这十一公主有些来历,说是降龙王在远山某村子里恩泽了一散民女子,因对方是散民,没有入宫的资格,当时也不知道后面会生下这么个小公主,据说这十一公主入宫也没多久,因母逝世才被降龙王特令召回来的。”
雪小萌点了点头,她看清的,在井边洗着好像是衣服的女子正是只大她一二岁的龙心,想到龙心一直以来的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现在听完铁木占的讲解她才终于明白,原来这龙心并不是正嗣,而是私生子。
“那她妈妈是散民,她不就也是个散民?”
“听说她会唤龙术,受降龙王的传承,也是异能士,不过没见她有龙。”
雪小萌望向那边仍在搓洗个不停的身影,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过去‘关心’的念头,转身离开。
*
降龙王起的名字很奇怪,姓龙,叫鳞王,外人称道他是降龙国的国王,他自己的名字也是一个王,总让人误会,以为是两个人。
第一个犯迷糊的就是雪小萌了,去找司空魔火,发现司空魔火不在,一问之下,说是跟龙鳞王出宫进山了,雪小萌迷茫了半天,问吴令,龙鳞王是谁?
吴令说就是降龙王啊,雪小萌就眨眼,一头雾水,说降龙王怎么又是龙鳞王?
吴令说龙鳞王是降龙王的本名,雪小萌恍然大悟的同时,立马翻脸,冲着吴令就是一顿好训,说人家堂堂一国之君,你居然胆敢直呼其名。
吴令就赶紧求饶,却随后对雪小萌解释,司空魔火封了吴令个尊前侍从的称号给他,从职务上讲,他以后就是专门侍候司空魔火的第一人了,从职位上讲,他的身份终于得到落实,几乎可以和各国国王平起平坐了。
明白了吴令的意思,雪小萌呵呵直笑,说同样是‘尊前’,人家叫你一声侍从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疯了,一个侍从也敢自称大人。
吴令吓的赶紧摇头摆手,说同样是尊前,侍从可远不及使者大人的,他还一个劲求雪小萌恕罪。
雪小萌不过是玩心重,哪是认真计较,挥挥手就算了,领着铁木占走人,还没走两步,想到什么,回头去看吴令,问他身为尊前侍从,怎么被扔在宫里,没被带走?
吴令苦笑,说魔尊命令的。
雪小萌感觉哪里怪怪的,懒得深想,哦一声,便领着铁木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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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去飞龙苑玩,发现雷鸣一家的房间里空荡荡的,雪小萌一愣,令人找来飞龙妈妈的主人,那家伙很快过来,立马行大礼,再才禀告,说飞龙妈妈已经恢复,带了所有小飞龙回去山林里了,毕竟是野生的飞龙,家养不了,而且它们生性自由,说走就会走,由不得他控制。
雪小萌一问,得,就是当天大清早的时候走的,想到自己和雷鸣都没来得及道个别,雪小萌噘着嘴,一脸的不爽。
飞龙妈妈的主人赶紧安慰,说这种情况下,飞龙妈妈是回去特训自己的飞龙宝宝们了,一般也就一个月上下的事,这个时间是所有飞龙主人都必须克服和适应的,也就是说,这一个月,连他也召唤不了飞龙妈妈。
不过,一个月后,飞龙妈妈就会回归,只是到时候,她还会不会带着小飞龙们就是另说了,毕竟,成长后的小飞龙就会有自己的意识和决定,多数都单飞了,这一点,飞龙妈妈的主人不敢对雪小萌直言,只希望她能在等待的这一个月里,淡却执着,忘了雷鸣。
雪小萌点点头,失望的走了。
走到大广场时,雪小萌下意识抬头去看,因为曾经有过这样一幕,她从飞龙苑出来,抬头就看见了正从夜月国赶来的夙谨沧,就是从那时候起,他便和她冷战起来。
抬头,看见夙谨沧,雪小萌一愣。
远处,正大殿前,上十匹马排成两例,马上都坐着水术精卫,夙谨沧正在上马,他动作帅气潇洒的翻身而上,猛一扯马绳,头一转,望来……
两人目光相撞,仿佛时光回到大半月前,只一会,夙谨沧突然再扯马绳,力喝之下,驾马冲远,他身后的其它人便紧跟而上,追随他远去。
瞅眼夙谨沧他们冲远的方向,雪小萌紧眉。
“他的病好了?这是往哪跑?”其实雪小萌心里有印象,那个方向不正是大半月前夙谨沧从夜月国赶来时进宫过来的方向?
铁木占在雪小萌身后回答:“那是出宫的方向……”
“咦?”雪小萌感觉哪里怪怪的,准确的说,今天一整天,她总感觉怪怪的,可惜说不上来个所以然,雪小萌耸耸肩,转身朝自己寝宫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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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谨沧出宫了。
准确的说,夙谨沧走了。
听完吴令的汇报,雪小萌懵了好半天。
夙谨沧居然说走就走,而且连招呼都不打一个,雷厉风行,走了。
“有说去哪儿吗?”
“回夫人,没说,只是交待小的转告您,说他不会走远……”
这话很暧昧,雪小萌听着,突然想起夙谨沧最喜欢说的那句——只要你回头,我就在那里。
失笑,雪小萌摇了摇头:“懒得管了,随他去好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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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哪里怪怪的?雪小萌回到自己寝宫后站定,脑海突然闪过什么,她一愣,猛的反应过来。
一瞬间而已,司空魔火也好,夙谨沧也好,都不在身边……倒不是说平时两人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而是说,一瞬间而已,司空魔火外出,居然没有带着她;夙谨沧离开,也是远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