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师叔惨死的时候,打斗已经开始趋于结束,雷雳一伙人多势众,高手也不少,完全占据了压倒性优势。除了赵师叔,己方还有五名侍卫被杀,曾经跟我与高风作战的蒋梦溪亦不幸身亡。其他的云国护卫全都被生擒,没办法,敌人太多了,基本上是他们两个打一个。程振嘉刚才就是与两名中品顶级高手交手,大腿挨了一剑后被人点住了穴道,摁在了地上。至于使节团的那些文官,他们一见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未做任何抵抗便全部束手就擒。
一下子,只剩我一个云国人还能自由行动了,似乎宏泰人因为某种命令而不愿与我动手。我望着围在我周围的宏泰人,怎么也哭不出来了。经历了丧子之痛后,赵师叔似乎把对自己儿子的爱怜之情都转移到了我身上,对我十分的照顾,我也向敬爱父亲一样敬爱他。但现在,面对着死亡的威胁,我竟然无法为赵师叔悲痛。
“唉!赵雪阳是个蛮不错的人,可惜他太多事了,知道了些他不该知道的东西,为了不让他有机会把那些秘密说出去,我也只能做一次背后偷袭的卑鄙小人了!”雷雳自言自语的说道,似乎也是在说给其他人听。“对了,安侍卫,你带庆亲王的人回去吧,他的事我已经办妥了。不但如此,我还要再帮他做一件事,赵雪阳临死前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田慕君了,仅仅杀掉赵雪阳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让我帮你主子把田慕君也给除掉吧!田慕君,你是自己了断啊,还是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呢?”
“这个……”听雷雳这么一说,人群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顿时傻眼了,“这田慕君可是云国使节啊,怎么随便就这样杀掉呢?亲王那里不会同意的,国师您请三思!”
“安颖朔?他算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他保护档案不利的话,那个大的机密也不会泄露出去,你以为我愿意管这件事吗?田慕……”
“雷雳,你想公报私仇就明说算了,不就是一条命吗?我给你就是了!”在旁边听了这几句后,我心中已经明白雷雳打的什么注意了,他想把我牵扯到泄密案里面直接杀掉,我怒吼着打断了他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自杀的,要死我也要堂堂正正的战死,我绝对我不想死在一个只会在背后偷袭敌人的龌龊小人手里!”
“龌龊小人?”雷雳突然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惜赵雪阳武功实在不错,不采用偷袭的办法我也没把握在一招之内解决掉他。而他呢?一旦正面看到我,定知自己必死无疑,肯定在我杀掉他之前,把我们宏泰的一些机密给大声喊出来,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再说,赵雪阳武功虽高,但比起我来还是差很多,即使正面交手,多半也是这个结果,只是过程不同而已。我也是名武者,我也想堂堂正正跟人动手,只可惜,人并不总是总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的。”
“哈哈!”我突然怪笑道,“就凭你也配和我赵师叔正面交手,你恐怕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和我师叔动手。你有种的就把你的这些喽啰撵走,我们单打独斗一番。你敢吗?胆小鬼?”自知必死无疑以后,我反而口出狂言,大骂雷雳,希望能够出现什么转机。
“师傅,不要听这个姓田的话,这小子太狡猾了,当日刚峰就是中了他的圈套惨死的。他的武功没什么厉害的,连徒儿我都打不过,上面的话全是胡说八道。他想引您老人家接受挑战,借此机会逃跑才对呢!千万不要上他的当!”吴云焕突然插口道,高风一面,看样子我也给他留下了极不好的印象。
吴云焕只猜对了我一半的想法,我真的很想挑战他,但并不是为了逃跑,周围都是雷雳的人,逃跑的机会已经很小了,我还有一门武功——麟灭心法没有用过。在施展这种邪功以后,我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将自己的功力提高五成,虽然我仍然打不过雷雳,但我不信拼上自己的性命连雷雳的一只手臂都取不到。
雷雳点了点头,“好!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决战的地方就由我来选吧!”
“师傅,不要……”吴云焕仍然极力反对,但却被雷雳打断了。
“云焕,不要说什么了。若是平时,我是绝对不会理会他这种小角色的,但我刚才偷袭死了赵雪阳,心中有愧啊!你要相信师傅的实力,想想田慕君这种水平的,你能一次对付几个,而为师又能打得过几个你呢?”说完之后,雷雳又扭头面向了我:“我一直把你师父当成我的朋友,如果可能决不会招惹你们清风弟子,但已经开始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了!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是我练武的地方,也是我用来杀死向我挑战之人的地方,我们就在那里动手吧。不过那地方离这比较远,我们骑马过去吧。你死了我的话,我会把你埋在那里的,和其他死在我手上的人一起。”
“你死掉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不过希望你能够命令你的手下们克制,省得他们到时候为你报仇,他们人多势众,我可打不过。”我毫不示弱的回答道。
“如果你能够做到的话,我保证他们不会来找你麻烦得!”雷雳轻松的回答到,语气中充满了嘲弄。
我好像没有听到雷雳声音般,径直走到了我坐的马车旁,把马车窗户上的帘子给扯了下来。我们坐的马车十分大,再加上这车的级别也很高,那窗帘都是上好的绸缎。我用这些绸缎将赵师叔的遗体盖好了,接着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捡起了扔在一旁的风鸣剑,将它斜背在了后背上,最后提起自己的麒麟枪,这才来到雷雳身旁,淡淡说道:“我们走吧!”
雷雳这次没有笑,摇了摇头后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子矜你带人照看好赵雪阳的遗体,其他人随我和田慕君回去吧!”
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乖乖的跟着雷雳他们走了。在路上,我又有些后悔了,和雷雳这种宗师级高手动手,我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机会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白白送掉性命是不值得,于是便开始四处乱看,盘算着如何逃跑。但雷雳的手下看的十分严密,尤其是那个吴云焕,眼睛几乎撵在我身上了,看样子只要我一有逃跑的行动便会立即击毙我。雷雳从来没有放弃杀我的念头,现在只是让我自己选择了一个死法——比较体面的在决斗中被杀。
既然已经无法逃跑,我便专心思考起对付雷雳的办法,但想了很久以后,我还是找不到战胜他的办法,即时施展麟灭心法后,我仍然很难伤到雷雳。我该怎么办呢?就这样被雷雳杀死,实在太不甘心了,可是我实在想不到任何对策,不用说雷雳了,我连他的大徒弟吴云焕都打不过。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又想起了赵师叔的遗言,他在死前究竟是想对我说什么呢?我是不是听错赵师叔的发音了呢?我实在想不到和“zuobi”这两个音节相近的词语会值得赵师叔在临死前念念不忘?那是不是赵师叔的话并没有说完呢?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正当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雷雳一行人已经停了下来。我随即反应过来,回到了现实当中,眼前的是一座很大的宅子。我明白,雷雳所说的地方到了。
冬季的夜晚来的要早一些,我到达驿馆的时候天才刚刚傍晚,此时已经完全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