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锦凤折花
锦凤在留梓池畔邂逅萱草精灵草儿,知道了白萱的秘密。白萱仙体已毁,若要重生,除非能找到与小白龙一样的仙体。
可这几乎是不可能。凡间的一句名言说得好,世上根本找不到完全相同的同一片树叶,同理可见,仙界亦根本找不到完全相同的同一个仙体。要找到与小白龙一样的仙体,好像除了用幻术变出来,还真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神仙的幻术和凡人的魔术没啥区别,既然小白龙仙体已毁,那变化出来的仙体自然亦是假的……
当然也有个例,比如托塔天王李靖之子哪吒,真身被毁,他师傅太乙真人以莲藕扎成人偶幻化成他的仙体,哪吒因而重生。
但那是一门复杂独特的仙法,如同凡人克隆同一片树叶,不仅需要高深的灵力和超强的仙法,还需要独门秘技相辅助,只可惜太乙真人仙逝得早,那项独门秘技竟然随之失传了。
为此,锦凤挠心抓肺,寝食不安,最后干脆告病三日,呆在房中闭门读书。
清心殿,浩宇踱着方步,一向温润如玉的脸上弥漫着几分焦躁。
自从白萱离奇失踪后,太子与魔尊,一个莫名告病闭门不出,一个匆匆离去杳无音讯,用脚趾丫都能看出这定然与白萱有关。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情关若能轻易看破,就不会有情劫二字了!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浩宇、锦凤、雪翯……有情者为情煎熬,后悔早知如此恨不当初,哀叹岁月之无情。
无情的时光却依然没心没肺一路奔跑,推滚着月亮周而复始地上演着月圆月缺的游戏。
这是白萱离奇失踪后,月亮第三次胖成圆滚滚的银盘高挂天边。
正值子时,一只毛发蓬乱的白鹤掠过乐梧宫的院墙跌落在碧玉池畔,皎洁的月光下,沉沉昏睡的白鹤现出人形,正是雪翯。但见他面容憔悴,胡子拉碴,一头乱发……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一道白烟从萱草花蕊中钻出,萱草精灵草儿出来了。
她轻轻抚摸着雪翯的脸,但是雪翯毫无感觉。因为她的手在触到他脸上的一刹那间便会如影子触到光一样即刻消失,她只是一缕元神,从一定意义上说,她是虚无的。
草儿虽然无形但毕竟是修炼万年的精灵,灵力还是有的,用科学的话说,就是她有一定的能量。凝望着曾经俊美风流颠倒众生的魔尊如此沧桑,草儿的泪决堤逬出……
她对着碧玉池轻轻吹气,将池水吸入雪翯上空,然后缓缓倾泻而下冲洗着雪翯……
“雪翯哥哥,萱儿没有离开你,萱儿就在你身边。你以后可不许如此颓废了!”草儿终于忍不住,钻入雪翯的元神说道。
“萱儿,萱儿!”昏睡的雪翯猛然坐起喊到。
“大哥,你醒了!”锦凤惊喜交加,昨晚上闻到雪翯的气息,他一路寻到留碧玉畔,发现他醉倒在萱草丛中。
“锦凤,白萱呢?”雪翯抓住锦凤的手,急切地扫视四周,“方才她分明在此,还说她一直在我身边。”
“大哥,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做梦而已。”锦凤扶雪翯躺下,“这些日子大哥奔波劳累,好好休息。”
“做梦?”雪翯目光定住了,“昨晚上分明她还替我沐浴……”
锦凤眉毛飞快地跳了一下,昨晚上发现雪翯时,他脸色红润,衣衫整洁,确实像是刚刚沐浴过。看来草儿昨晚上……
“锦凤,你说对了,是梦!”雪翯忽地坐起喊道,“这三个月我从来没睡过。原来只要睡着就可以在梦中见到萱儿。拿酒来,拿酒来……”
雪翯彻底崩溃了,为找白萱,他已寻遍六界,却终是未果。不曾想到,天涯咫尺,原来她竟然只在他梦中!
从此,不论日夜,雪翯手不离酒,只为睡着能在梦中见到白萱。
这并非萱草精灵草儿之初心。她钻入他元神中,陪伴他,劝慰他……是不忍心看着他就此沉沦颓废下去,不料雪翯因此竟依赖成瘾,更加不能自拔了。
锦凤重生白萱的念头更加迫切了!
为了寻找太乙真人失传的仙法秘技,他窜天入地,行踪诡异,对于天庭政务亦不觉草率起来,凡事都交给白空去打理……
天帝浩宇玉的左膀右臂,一个是风流倜傥,放浪形骸,痞帅痞帅的魔尊雪翯,如今却成了一个日夜不分只知一味灌酒的大酒坛子。
另一个高冷稳重,一板一眼,做事滴水不漏威名赫赫的战神太子锦凤,如今俨然成为敷衍政务,行踪飘忽的轻浮浪子。
这景象着实令浩宇不安,若是此时妖贼趁虚偷袭天界,那后果不堪设想。他只得打起精神,重拾政务,重炼仙法,不敢有一丝懈怠……
清心殿和乐梧宫乌云密布,月亮也知趣地躲在云中几日不见。
雪翯归来第七日,子时,浩瀚星海,一轮弯月终于憋不住,浮沉不定地在云中探头探脑,这时一道白烟唰地从萱草花蕊中钻出直冲雪翯卧房飘去……
“草儿,你这样只会害了他!”随着低低却焦急的声音,一道红光将白烟扯了回来,白影飘忽,萱草精灵草儿摔了下来,锦凤飞起将她接住稳稳落在凤凰花树下。
“太子殿下,草儿实在不想看到魔尊消沉,我只是想去劝慰鼓励他!”萱草精灵委屈极了。
“我知道草儿一片好心。可,大哥这个难关谁亦帮不了他,他只能靠自己!”锦凤眉头拧起,艰难地说道,“长痛不如短痛,草儿,你不要再去见他了。你这样做,于他来说无异于饮鸩止渴,只会害了他!锦凤求你了。”
望着锦凤泪花闪烁的眼睛,草儿决绝地一点头,化为一道白烟回到花蕊。
蓦然从梦中醒来的锦凤,呆呆地立在留梓池畔,轻轻抚摸着雪白娇艳的萱草花儿……
忽然他手腕一翻,毅然将花儿折下快步走了。翌日清晨,他床头多了一瓶娇艳欲滴的白色萱花,从此以灵力喂养花瓶中的花儿,就成了他日常做的第一件事。
这日清晨,锦凤刚刚喂完花儿,聊天公主急火火求见。她说好久不见魔尊,今日特来探望,不想任凭她怎么呼唤,魔尊只是不醒,摸摸口鼻,似乎只有出气没有进的气了,求太子殿下赶紧去救救他。
锦凤心头寒意顿生,箭一般飞起,落到雪翯房门口,正欲推门而入,一连串怒骂在桄榔桄榔的声音中破门而出。
“滚,都给本尊滚开!咣当……乓啷……”
“萱儿,萱儿,你为什么不肯来见我了?”
锦凤像一根柱子般直直地杵在门口,举起的手无力地垂下,呆了好一会儿,对气喘吁吁随后赶来的胜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由他去吧!”胜兰咀嚼着锦凤丢给她的这几个字,心中不解亦无奈,不敢进去的她呆立门口不舍离去,直到房内响起呼噜声,她才转身回魔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