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花了一刻钟,三人才将宁天抬到了医馆里,眼神浑浊的老医师抬见望见他们,迷茫地问:“你们来看病?”
白朴性子急,直接吼道:“老头,你这不废话吗,快给我们兄弟看看,这毒……”说话间,他们已经将宁天放在屋里的床上。
老医师年纪起码六十岁以上,走路都不稳,白头发打结,他迈步走到床边,探脉,捏着胡子半天没说话。如此慢吞吞,把其他人都急得牙齿打架。
“大夫,怎么样?”马峥耐着性子问了句。
老医师微开眼眸,吐:“等等!”
“怎么……他伤得很严重?”马峥紧张地问,捏紧了手指。这一路他们虽然跑得快,可是中毒不比其他伤,能拖。有些毒品性强的,见血封喉,跑得越快也是慢了。
老医师不慌不忙地抽回手,宛起袖口,回答:“气息很乱,不急,我再看看。”说着,翻开宁天的眼皮看了看,犹豫了一会儿,才勉强吐出一句:“老朽看这年轻人像是中毒了!”
“屁话!”白朴再也受不住了,大声喝斥,“当然是中毒,白痴都看得出来!你只管看看能不能治!”他的嗓门大,低气足,震得双耳嗡嗡作响。
老医师脸色发白,身子颤抖,喃喃:“说话轻点,轻点!”
病急乱投医。
马峥站起来按住白朴的肩头,告诫:“先别急,看大夫怎么说。我们是来治病,不是来吵架!”
白朴咬了咬牙,忍了。
马铁陪笑着问:“大夫,您觉得我们这位兄弟还有救吗?”
“我试试吧!”老医师探着头,捏着宁天的脸颊,用了劲,可是没弄开,又摸了摸他的胸口,碰到那根银针,像被刺到了似的吓了一跳,指着那个地方说,“看,看,就是这个伤口。”
白朴听了这话,差点没急吐血了。
“对,就是伤在这里。您看怎么治啊?”马峥继续强忍着怒火,温和地道,“这毒很厉害,不过片刻功夫人就昏迷了,也不知道是什么。”
老医师罢了罢手说:“别说了,我去拿药!”说着,缓缓地转身,抓了抓头,似乎在思索东西放在哪里。
马峥看在眼中,上前一步问:“大夫,要不要我帮您取药,您放在哪儿?”
“那……”老医师指了指柜子,又皱起眉头说,“不对,不对!”
马峥深喘了口气,继续忍,看着柜子了贴着名称,又问:“您直说好了,要什么药,我去帮您从柜子里面找。”
“这样好!”老医师转身坐在大椅上,断断续续地说,“白术三钱,紫草二两,当归一两,黄苓六钱……兔丝子……”
三个少年很快地在柜子里翻出了药草,用称称好了,放在黄纸上,堆成小山似的,马峥盯着大夫问:“这些药怎么用?”
“六碗水煮成三碗,一半外洗,一半内服。”老医师说完,感觉累了,摸了摸胡子。
马铁与白朴慌然一起去后院灶前煎药,马峥则留在前面照顾婚迷的宁天。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一个时辰以后。
马铁兴冲冲地端着药跑了过来,大声喊:“药煎好了,让他服下吧!”便与马峥一起强行给宁天喂了下去。
白朴拿着剩下的药过来,将备给他外洗伤口。
马峥见状,小心翼翼地拔掉了银针,解开了宁天胸口的衣服。大家做得热火朝天,非常专注,直到门口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喂,你们什么人,在做什么?”来人嗓音粗壮,略带着一些沙哑。
三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望着门口背着竹筐的中年男人,他穿着粗布衣裳,草鞋,大汗淋漓。他们流露出疑惑的神情,马峥奇怪问:“你是谁?”
“我是这间医馆的大夫!”
“那……”三人齐唰唰地望向那白头发老者,十分诧异地问,“你是大夫,那这老头是谁?”
老医师见大家都瞪着自己,讪讪地笑:“老朽也是来看病的喽!咳!咳!”
三个瞬间像被雷劈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中年男人解下竹筐,瞪着他们,愤怒地责问:“你们在我药店里胡闹什么?还有,老李头,你脑子的病还没好,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你的孙子怎么不看着?”
老头嘿嘿地笑着,答:“那小子嫌我话多,去给我买酒啦。”
“你时好时糊涂,药有按时吃了呐?”
……
白朴再也受不住了,将碗“嘭”地砸在地上,咆哮如雷:“你这该死的老头,居然敢耍得我们团团转,去死!”说着,朝他的脑门打了一拳,将他击得飞出去撞在门上。
中年男人吓得变了脸色,失声:“你这孩子怎么能打老人?”
“是呵,是呵,世风日下,不懂……哎哟,不懂尊老!”老头疼得咧嘴,话却没闲着,指着他骂道,“小牲畜,有没有学过礼仪啊?”
马峥气坏了,探了探宁天的鼻息,结果连气都没了,脸色变青,道:“少废话,快来看看!”
“好!好!”中年男人跑到床前搭了下脉,刚一凝神,“啪!”一声脆响,他被弹了出去,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