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喊了句:“这不是耍江湖卖艺的障眼法吧?”
众人方才恍然大悟,暗暗松了口气!
“胡说,这根本不是障眼法!”苏子婴不服气地道,“那个醉汉是妖怪变化的,他的法术比在这儿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几倍,去无妄林就等于送死!”
大家安静了片刻,又有个声音冷不防冒出来::“呵呵,这位公子在吓唬人吗,当我们都傻的,是人是妖都分不清楚么?”
大家顿时哄然大笑!
五百年来的太平日子,众人已经习惯了安逸的环境,所有人都没见过真正的妖怪,他们以为妖怪长得跟书上说的一样,面目可憎,饮毛茹血……就算是县令赵宜远见多识广,也只是见过林子里的妖兽而已。妖兽智商极低,外表半人半妖,不过是妖怪中最低的等级,法术不强,基本是靠蛮力打架。
赵宜远甚至分辨不出张雄的真假,他能力不强,靠着唯唯诺诺当了十多年的父母官,此刻,不得不站出来,扬手阻止道:“各位考生肃静!本官认为此事重大,应上报省府知道,等上面商议了再作定夺!你们不如先留在驿馆休息,等候消息。”
宁天虽然非常不满意他的处事态度,但觉得拖着比直接去送死强,没有反对。其他人虽有些年少气盛不服气的,也不敢公开得罪考官,只能勉强应声:“遵命!”
赵宜远令众人散了,转身望了望宁天和苏子婴,刚才见他们与妖怪交手,能力不错,论水平远比驿馆里某些考生强,却没有报名,不禁奇怪地问:“两位不愿跟着他们一起参加初级降妖师的选拔么?”
“我是不能参加……”宁天刚想说自己没修行,却被苏子婴按住手,他暗使了个眼色,抢着笑道,“虽然赵大人命令封了无妄林,你只是暂时不能参加罢了。我们都是误了路程来晚了,不知道赵大人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让我们补报名?”
宁天有些惊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赵宜远摸了下胡子,慢幽幽地答:“可以!”
“太谢谢您啦!”苏子婴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紧接着说,“既然我们也是应试的考生,那么今夜是不是可以住在驿馆?”
“嗯,当然!”赵宜远点了下头,扭头冲馆主李谅吩咐道,“你先带他们去登记名字,再给安排个房间住下!”
“是,大人!”李谅应了声,脸上浮现为难之色,驿馆规模太小,今年考生又特别多,连柴房都住上了人,根本没有空房间,可是他见县令这么看重这两位少年,以为是他们家亲戚或朋友的子侄,不敢怠慢,只好咬了咬牙,命令身边的杂役想办法去腾出个房间来,并压低声音告诫:“适当时候可以使些手段!”
宁天想到晚上有地方住,也没异议,与苏子婴一起跟着李馆主在名册上签了字,又跟着杂役上了二楼,来到东边第一间屋子的门口。他看到有个瘦高个少年满脸愤怒,正在走来走去,匆忙地收拾东西,迷茫地问:“管事的大叔,这间屋子已经有人住了吗?”
差役“嘿嘿”一笑,搓着手道:“这个……本来是有人住的,过一会儿就没了!两位公子放心住下就是!”
宁天立刻明白过来,知道自己占了别人的屋子,特别不好意思,忍不住问:“如果我们住了这屋子,那位兄台怎么办?”
“这个公子不必担心,他么,跟人挤挤就行啦!”差役轻描淡写地道,他对这种换房间的事已经习以为常。自从选拔赛开始,不少富贵人家的少爷早早地来这里预订好房间,有钱人走后门占好房间,谁钱出得多,谁睡的房间就大,华丽。但是,越多钱也比不过县令的亲戚大。
那瘦高个少年本不想让,还问别人出了多少钱,他可以加倍,但管事的说是县令的关系户时,他只能忿忿不平地搬了,只怪自己运气不好!
宁天不懂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疑惑地皱起眉头,见那瘦高个少年瞪了自己一眼,尴尬地咧了下嘴,想表示下歉意,反而惹得人家更生气,觉得被他嘲笑。
“喂,占了便宜,为什么还不开心?”苏子婴冲他喊了声,知道他良心过不去,安慰道,“你别以为我们欠了他,其实,他也是个不按规则办事的人,我们不过是把他抢别人的东西,借来用一下罢了。这叫替天行道!”
宁天望了他一眼,无语地笑笑。
苏子婴将剑往桌上一扔,指着床大声说:“这样吧,今天晚上我睡床上,你打地铺。”
“为什么?”宁天瞪大眼睛,问。
“我从小爱干净,最受不了别人身上的一股汗臭味,你最好能离我远一点。”苏子婴浅皱眉头,故意捏了下鼻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你皮粗肉糙,身上衣服这么脏,睡在地上挺合适。再说,今天我还出手帮过你好几次,算起来对你有救命之恩,我呢,也不指望你报答,不过就是让出张床,算起来应该不过分吧?”
宁天憋了良久,才吐:“你伶牙俐齿,一大堆歪理。我说不过你!不过,你到是提醒了我,身上这么脏是该洗个热水澡啦!”
“你……”苏子婴面色一红,大声嚷道,“就算你换了干净衣服,我还是不习惯于人同睡。”
“哼!”宁天不愿再理他,转身去包袱里拿衣服,忽地想起什么,奇怪地问,“你为什么要我留下来参加试炼?”
苏子婴反问:“你不是想去幽冥王城吗?”
“嗯!”宁天点了下头。
“从这儿到王城太远,如果我们自己走,翻山越岭,怕是一个月也到不了。但如果我们能选拔胜出,参加省试,就可以走官道,还有人护送。没意外,半个月就能到啦!”苏子婴得意洋洋地笑道,“还有一点,我们要保护今年试炼的考生,不跟他们呆在一起,怎么看得住?”
宁天觉得非常有理,欣赏地道:“看在你人不坏,又这么帮忙的份上,我就让让你!好吧,那张床我就让给你!”
“这还差不多!”苏子婴往床上一躺,舒舒服服地长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