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快走到地里时,远远的看见几个人在打架,也不说话,只是在撕扯着。走近了,看明白了,是三婶和二叔在和四叔在拉扯着,扭打着。
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四叔阻止了他们。四婶来了,肯定不会让的,大骂起来,这时四婶的威力真正发挥出来了。其声调之高,嗓门之大,骂词之丰富,真震慑了他们。他们开始拉着板车灰溜溜的准备走了。
四婶不依不饶,撵着骂,很多干活的村人都到了。围观起来,四婶像自己家的东西被偷一样,大声地抗诉着。其实,大家都是很痛恨这种行为的,也可能是出于同情我们。
然而,赶来的三叔,却没有了往常的正义凛然,很是猥琐地拉着三婶走了,二婶也白了四婶一眼,拉着二叔走了。看着这样的情景,我们心里一凉。现在看来,四婶是个实在人,无论是什么她都是表现在表面的,她是真实的,好坏是一眼就能看明白的。可是,其他人未必这样。
这时,我们是最盼望大哥能回来,更期待爹能出来。但这是没有希望的。我们也只能作为一种宽慰,让自己在累的时候,疲惫的时候,聊以慰藉罢了。
我们对于什么只好认了,唯一能补救的办法,就是快点干完。于是,大嫂也不顾得自己了,带着我们拼命地干起来。四婶依然会让四叔给我们帮忙,这样确实是缓解了我们的困境。
可是,地这么多,而且都相距这么远,都处于成熟的季节,是忙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反正是无论豆子、玉米,都在少,我们都明白怎么回事,也是无奈。
当我们去收割豆子时,可笑的一幕上演了。我们的家豆子地,东边是三叔家的,西边是二叔家的。当我们拉着板车走到地里时,远远的就看见有人在吵骂着,还打起来了。
是三婶与二婶,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只看见她们在打着,然而地里的其他人却不去拉,只是在忙着。我们走进了地里,看着地里被割走的豆子,还有在我们地里忙碌的三叔,就知道了。她们肯定是分赃不均了,才打起来了。
大嫂没有说什么,静静地看着他们一会,然后,我们收割了剩下的一点,放到板车上就走了。在往回走的路上,大嫂哭了,静静地擦着眼泪。
遇到了四奶奶。她拉住了大嫂,问原因,大嫂什么也不想说,只是摇着头,哭的更厉害了,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四奶奶问我,我指指车上的豆子,还有在地里还在打架的三婶与二婶。然后,我们就走了。
四奶奶搀着四爷爷走过去了。我们没有看他们,只是怀着受伤的心回家了。关上了篱笆大门,然后再关上堂屋的门,都上床睡了。
无论四婶怎么喊,怎么劝,怎么说,我们都没有起床。直到第二天,二大娘来了。
“雪霞,起来吧,你要是坚持不下去就走吧,别在这受罪了。雪霞,起来吧,多少吃点吧,你要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就起来吧。雪霞,起来吧,你要是不想要孩子,二大娘陪你去流掉他,免的你是个负担,走的时候也轻松,雪霞,起来吧,雪霞,……”二大娘在叫的时候,大嫂起来了,开开了门。
二大娘满脸泪水地站在我们的门口。看见出来的大嫂,一把抓住她的手。
大嫂抱住了二大娘,不过这次她没有哭。
“二大娘,我不走。我要把孩子生下来,都这么大,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没事,我会站起来的。”大嫂轻轻地说。
晚饭后,大嫂叫着我们,又叫上了莫名其妙的村长,还叫四奶奶四爷爷,我们都在疑惑中跟着她,她慢腾腾地走在前面。直到走到二叔与三叔家附近,我们才明白了。
村长想回去,被四奶奶拽住了,什么也不说只是拽住他。村长在很是为难中,留下来了。我们跟着大嫂先走进了三叔家。
三叔他们都在院子里吃饭呢。看着我们的到来,他们都懵了。
“三叔,很感谢你帮助我们,刨花生收豆子,我们就不麻烦你帮助我们晒了,我们还是拉走吧!”大嫂态度坚决强硬地说。
“我,我,你,你,……”一向爱面子的三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气的一下子把碗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