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不知道那个缺德鬼,竟然连一截根须都没有留,将药引整根拔走了!”玉碎一头汗水,银眸中燃烧着一把烈火,“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偷了药引,我非剁碎了他不可!”
药引,百年虫草,他算准今年夏天到达百年之鼎盛,为它他已经在这里守了整整两年。谁想刚刚去准备采来为她续命,竟然发现早已被人偷走!
“药引没了……”齐晖闻言整个人一下子傻了,膝盖一软,重重的跌坐在地,双眼发愣,“怎么会没了,没了……”
“师兄!”玉碎情不自禁的唤出口,伸手抓住齐晖的胳膊,却是再次一惊,“你体内怎么也有毒?师傅不是为你解清了吗?该死的,齐晖,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接过影卫,插手天下大势,更是不惜与楚漓交恶,他到底在干什么?
“没了,没了……晚月,晚月……”齐晖傻傻愣愣,毫无血色的唇瓣颤抖不已,黑眸涣散,根本就不闻玉碎的话语。
药引没了,晚月就要死了!怎么会这样了?怎么这样了!晚月,晚月……
“齐晖,师兄,喂,你没事吧?”玉碎看着他很不对劲,连忙一掌拍上他的心窝,震醒了他的心神,“师兄,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在干什么?”
玉碎一掌下去齐晖清醒了一点,他急急的抓住玉碎的手,瞪大眼眸乱了话语,“玉碎,救她,你快救她!求你救救她!”
“师兄,你糊涂了!我的医术根本不如你,你都无法,我何来办法?”玉碎的嘴角狠狠抽了抽,有些不悦了。
“不,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你快帮我想想,帮我想想啊!”齐晖急急的揪住玉碎的衣袍,跌坐在地的他仰着头,浑身都在颤抖,“如果,如果我现在用内力消融了她腹中孩子,她会不会还有希望?”
“师父好像说过这个办法,靠抑制腹中孩子的生长,将毒转引入孩子体内再以内力消融!但是,那要求是怀孕半个月内!她现在起码有一个半月还多了!”玉碎坚决的摇头。
“那,那现在就是没有办法了?晚月一定会死了?”齐晖的瞳孔一点点睁大,说到最后薄唇中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他在得知她怀孕后就用了这个办法,奈何中途出了意外。如果上次毒发不让她怀孕的事情暴露出来,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夜王府去救她!
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吗?为什么,为什么?
影卫,天下,职责,和平,晚月!
“不——啊——晚月——”痛彻心扉的嘶吼冲出齐晖的喉头,一口鲜血喷出,齐晖突然疯狂的奔出屋子,双手一掌接着一掌的拍打自己的胸口,“齐晖,你混蛋,你混蛋!为什么!为什么!啊——”
“师兄!”面对从来都是冷静的齐晖的突然发疯,玉碎愣了一下后立即追了出去,“师兄,你停下来!你现在的身子不能乱动内力!毒会扩散的更快的!你停下来啊!”
“晚月,不!啊——”
二人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层层山林中,小竹屋也恢复了安静。山间的夜晚是有些凉的,尤其是下半夜的风。此时竹屋的窗门大开,阵阵夜风吹进来,鼓动着晚月衣,乱了她的发。
一只美丽的小鸟吱吱而来,轻巧的停在了晚月的肩头,脚上还绑着一个细小的竹筒。尖尖的小嘴轻轻啄了几下晚月的脸蛋,再轻快的叫了几声,扑棱着翅膀。
或许是夜凉,或许是小鸟,晚月的睫毛竟然轻微的颤抖了几下,接着刷一声睁开。看着屋顶,晚月楞了有三秒,接着一跃而起,“该死,这又是哪里?”
“吱吱吱吱!”小鸟见她醒来立即欢快的唱了起来,晚月扭头,看到了它脚上的竹筒。皱了皱眉头,晚月伸手,小鸟竟然乖巧的落在她的手上,“是传信的小鸟?一定是楚漓他们!”
取下信筒内的纸条,晚月打开,那入目的一句话让她尖叫着跳下床,如风一般冲出了小屋,“楚漓!不要——”
小鸟似乎被晚月吓到了,扑着翅膀吱吱的飞出了小屋。那一张小纸条,晃悠悠落地,字字清晰:明日午时三刻,楚漓东门菜市口斩首,速回!
晚月的尖叫在这宁静的夜晚是那般的突兀,那山林中的群鸟,一时之间扑棱棱的哄天而起,竟是遮住了那小片天空,嘎嘎的飞远。
毫无目的的冲出竹屋,晚月心神俱痛,一路嘶吼着冲向远方:“楚漓,不!不可以!楚漓——”
九幽园,楚漓,齐晖,玉碎,影卫,中计……一字字一句句,如一枚枚烙铁般一次又一次滚在心房,灼了神,痛了心,乱了理智,焚了冷静,最后的最后,只剩下那短短一句话。
明日午时三刻,楚漓东门菜市口斩首!
为什么?为了什么?为什么成了这样?
楚漓楚漓,他到底做了什么?不过是她进了九幽园,不过是她被人掳了去,不过是一个荒谬的影卫首领,怎么可能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是夜王吗?不是令天下人人敬畏的夜王吗?为什么会被斩首?为了什么要被斩首!
七夜呢?离歌呢?香菊呢?那一夜的他们,不是那般的镇定吗?不是那么放肆的嘲笑天机阁和玉碎吗?他们的厉害去了哪里?他们的计谋都死了吗!
不!不!他不能死!不准死!
她余晚月好不容易动了心,还未说出口,他竟敢给她死!怎么能给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