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这是干什么?”我简直是不要活了。等我拚了老命撵上来听到王兰英大大咧咧地将女儿家的隐私如此拿出来光天化日下宣扬时,我真是悔得肠子都要断了。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王兰英还职业病似地抡着大刀耍了个刀花,引来看客的哄然叫好。天哪!她以为她是在打把势买艺啊?这是南清宫,是大宋第一王爷的府邸,看到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围了上来,我不禁替王兰英暗暗担心。
秋菊一见那出水芙蓉般的白衣女子飘然而至,就明白了那个所谓被王爷始乱终弃的正主是谁了……除了她还会有谁呢?能得王爷青昧,也只有这神仙似的人儿吧。
“秋菊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正这么乱着,寇准帽棱歪斜着挤进人群,满头大汗地问道。
连开封府伊寇准寇大人都来了。秋菊脑袋嗡的一声,简直一个头俩大。这寇老西儿平时就喜欢戏弄朝上的王公大臣,这下被他捉到把柄,以后更有八王千岁的好瞧了。
“没什么事,寇大人,就是一点点家务事,你老尽可以回府歇着去。就不麻烦了。”秋菊急忙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去向大刀女问话。
“哦,家务事?”寇准贼亮贼亮的一双眼睛滴溜溜在场地中央的两名女子身上转了转,却忽然被那名白衣长发的女子吸引。
这女子太不一般了,不但样貌长得好,一头长发更是如水般光滑,飘飘洒洒披在肩上,明眸闪动亮若星辰,那不染纤尘的神情倒有几分似曾相识。嘿嘿,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女子的模样倒有几分已故翌祥公主的风采呢,难道八王爷就是对她始乱终弃?
寇老西不怀好意的眼神反反复复在我的身上扫来扫去,扫得我一层一层的汗毛直竖。
怕那个王兰英在寇准面前乱嚷嚷什么,我突然伸手不着痕迹地在王兰英哑穴上一点,拖着她就往外走,走到半路方解开她受制的穴道,一个人扭身就要往河里跳。
“妹妹!”王兰英出手扯住我的衣袖,疾呼道:“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就想不开呢?”
“姐姐这么到王府上闹,妹妹我也没脸活了。”
“我?”王兰英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到底那里做错了,只担心这刚刚认的神仙妹妹别有什么三长两短,急忙出声认错:“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姐姐性子粗,妹妹莫恼……”
不远处秋菊已经跟着撵了上来,我羞于见她,扭身挣扎,却不防岸边青苔滑溜,那衣袖也不结实,王兰英没能拉住我,扑通一声整个人掉进了河里。
“什么?她竟然跳河!”赵德芳听秋菊回报,整个人惊得六神无主,这丫头怎么会是这么烈性的人呢?真让人头疼。
“不然就把她接进府来?这么在外面闹腾,这朝堂之上恐有人要非议王爷了。”秋菊见八王千岁对那女子似乎并非无情,心里也坐实了千岁爷始乱终弃的罪名,想着怎么补救才对八王有利,不由低声劝道。
“唔。”赵德芳用力揉着额头,只感两个太阳穴突突暴跳,犹如鼓擂,眼睛里花啊闪啊一阵乱冒,不禁呻吟出声。
自作孽不可活。秋菊看王爷痛苦的模样不禁又怜又恨。
怜他这般年纪却一直停妻不娶,恨他偷偷摸摸玩弄了人家女子,直到人家寻死拟活地闹上门来这才承认,真是丢南清宫的人。
想这大宋朝那个王爷不是三妻四妾,用来事寝的歌舞伎更是数不胜数,独独自家王爷清白到如今,好不容喜欢了一个女子,终了,却闹得满城风雨,落了这么个难听的名声。
非常人就是容易出非常事啊。秋菊一番感叹,只好打发手下人抬了轿子从偏门出去,前往寻梦居抬人。
春天河水凉澈浸骨,让落水被救的柴芷青着着实实招了一下凉,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到了傍晚还发起烧来。
“赵德芳,赵德芳……”
秋菊进去的时候,只听那烧迷糊了的女子呐呐地喊着王爷的名讳,心里嘀咕这两人什么时候整到一起的,怎么之前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呢?
“君姑娘烧得这般厉害,我看还是让她回到王府的好,不然有个闪失你我也担待不起。”秋菊知道王兰英与这君梦蝶也不过才相识了三两天,故而拿话虎她。
果然王兰英就慌了手脚,急忙帮着秋菊把昏迷中的君梦蝶抱到停在门口的轿子上,心想,这妹妹看来真是八王爷的人,自己还真不能再横加阻拦乱上加乱了。
赵德芳忐忑不安地在花厅里踱着步,忽听外面一阵喧闹,似乎是秋菊回来了,忍不住走到门口,又折回身犹豫着等秋菊前来回报。他担心那个王兰英定不会轻易让人把君梦蝶接走。
“王爷,人来了。”秋菊一边命人急传御医,一边赶到堂前来询问王爷。“君姑娘落水后发了高烧,此时正昏迷不醒,不知道安顿在府里那所院落。”
“昏迷不醒?”赵德芳一听,心下一滞,也不再好什么面子,直接奔到轿子前,撩起轿帘就将那姑娘从轿子里打横抱了出来。
果然烧得不轻。红红的一张小脸烫得吓人。赵德芳不假思索就近把这个叫着君梦蝶的女子抱进了自己居住的憩园。
“君梦蝶……”赵德芳一边轻轻念着女子的名字,一边轻轻拂去女子额上的散发。
御医看了,给开了药方,秋菊亲自去煎了端到憩园,见王爷一个人坐在榻边看着那病中的女子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