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郎见新皇没有赐死陈王,不由大感失望,去看了新迁王府的楚王赵元佐,禁不住流露出对陈王的些许恨意。
楚王拿了剪刀正在修剪院子里的花草,见杨六郎不忿,不由虎目一瞪:“你莫要再起这心事。你那小妾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我这王弟有些为非作歹,但这事做的却甚得我心。你可别不识趣,日后若再弄出什么花花草草的事情欺负芷青,我是第一个不会轻饶了你。”
杨六郎一听一向主持正义的楚王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心道这楚王难道真如外界所传一样得了失心疯了不成?
“嘴巴张那么大干吗?你要是没有别事情,便帮我把那荷花池中的肥泥起一些过来,那东西喂花才好呢。”楚王依然用大手握住小巧的花剪,擦擦擦地修理着花枝,嘴角噙着一抹古怪笑意。
到荷花池里起淤泥?开什么玩笑?
当杨六郎灰头土脸地从楚王府回到天波府自家的院子,见着秋菊正扶着芷青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哎呀,要当心,这大日头底下,可别晒坏了身子。”杨六郎一见芷青挺着个大肚子从那高高的门槛上迈出,心咻得一声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快步窜上前来扶住芷青的另一只臂膀,口中连连嚷着:“当心!当心!”
“当心什么?可是当心肚子里那个不知哪个的野种?”芷青怫然打开他的手,抬腿迈过门槛。
原来这些日子,杨府中的下人中,沸沸扬扬传着什么翌祥郡主所怀孩子的父亲不是驸马杨六郎,而是另有他人,还说出自家六少爷替人顶缸的混帐话。
初听这个流言,秋菊只气得差点没提拉着宝剑在天波府中到处追杀那些碎嘴的小人。秋菊怕翌祥郡主知道这事气坏了身子,只好压住心头怒火,吩咐手下的几个丫鬟去查。查来查去,却查出这谣言的源头竟是大夫人张金定!
查到主子身上,秋菊自然不敢随便做主,作为一个奴辈当然也做不得主,只好禀了翌祥郡主知道。
芷青初听此话时呆了一呆,比起六郎当初对她的羞辱,这话本算不得什么,逐也不放在心上,见外面阳光晴好,便吩咐秋菊扶她出来走走。
六郎见芷青的肚子益发大了许多,西瓜样悬于身子之上,哪里敢轻易放手,厚着脸皮依然牵了芷青的手不放。
“嗯,秋菊哪里的臭味?”怀孕的人鼻子尖,杨六郎一靠近芷青就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
秋菊仔细嗅了嗅,也辨别出驸马身上散发出的臭气,不由不客气地一指驸马。“驸马是混了马厩出来的吗?仔细薰坏了郡主。”
“有臭味?”杨延贵急忙低头在身上嗅了嗅,心道在那池塘里洗了又洗,怎么还是有那淤泥的臭味?
“怎混得这身臭气来?”芷青见他还不走远,不由难耐地用手在鼻前扇了扇风,皱眉问道。
“这个,为夫原本好心好意到楚王府去看望王爷,不想那家伙竟然让我帮他从荷花池子里起花泥,不过呢,也偷挖了不少鲜嫩的莲藕回来,一会让厨房整治了来。”杨延贵一见芷青皱眉,急忙跳到两丈外,嗅出身上难掩的臭气,不禁对楚王心生抱怨。
“大哥也真是,那么多下人,怎么偏偏让你一介驸马下塘子去挖花泥?”芷青也是护短的人,一听自己家夫君被兄长欺负,顿时不忿起来。
杨延贵听芷青责怪楚王,不由心内一暖,可不敢说出楚王让他挖花泥是惩罚他当初纳小妾的原因,急忙吩咐秋菊照看好郡主,自己快速往后院走,一边走一边吩咐杨秀准备好洗澡水。
“驸马这人也是个有趣的人儿呢?”秋菊见附马红红的一张脸离去,不由对着驸马的背影看了几眼。
“怎么?秋菊丫头也动了春心了不成?”芷青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后,六郎憋屈的利害,见秋菊神情,只当这丫头对六郎有意,不禁起了试探的心。
“啊,郡主,你可别胡乱猜测,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动这样的心事!”秋菊听翌祥郡主如此说,猫踩尾巴般跳了起来。
“我哪里怨怪你了不成,倒巴不得你动了这心事,省得担心这风流情种又在外边拈花惹草。”柴芷青虽性子刚强,却也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自己即使身为郡主,也不能断了夫君纳妾的路。况且自花解语死后,自己怀了身孕,杨六郎在书房住着,身边也没了细心服侍的人,这让翌祥郡主老有种亏欠的感觉。
“郡主,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最近不恨驸马了而已,哪里会动什么心事?”秋菊见郡主神色甚为认真,怕郡主真打了让自己侍候驸马的心事,不由心内恐慌。
“嫂嫂,嫂嫂,我家六哥呢?”主仆二人正在葡萄架下说着话,杨七郎打远门处立定,扯着嗓子喊了过来。
“是七弟啊,快快请进。”翌祥郡主柴芷青一见杨七郎就打心眼里喜欢,急忙命秋菊为七爷沏茶。
杨七郎得了召唤,龙行虎步地走进院子,右手里却提了一个篮子,上面用几片荷叶盖了,也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嫂嫂身体可是好些了?真要常出来晒晒得好,好人老憋在屋子里也会憋出病来。”杨七郎是最受不了整日呆在屋子里,说着话,将那篮子随手放在石桌子。
“七爷这是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呢?”秋菊见那荷叶下似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不由有些好奇。
杨七郎见秋菊提起,急忙将那篮子拖在手边,小心翼翼将篮子里的荷叶去了,里面竟然冒出三只黄绒绒的小脑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