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宁南路不宽只有两车道,但是非常长,这三个人在路边停下脚步,盯着远处路斜对面956号的院子。
这时一辆中型厢式货车从另一个方向驶过来停下,院子门突然开了,货车上也下来三个人,穿着黄色制服,开始从院子里往外搬货物,那是些用布盖住看上去方方正正盒子形状的东西。
路对面的三人里有一个中分头的已经掏出手机在打,收到指令后让另两人待在原地,自己慢慢往小货车靠过去。
“借个火”这是很老套的方式,中分头对坐在驾驶位上的货车司机说道。
这司机额头有道疤,看上去有点凶,瞥了他一眼,勉强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中分头把烟点上,然后朝司机脸上喷了一口,司机马上就头一歪晕了过去。
后面的三个人还在进进出出搬货,看都没看这里一眼。
中分头伸手进去拿起放在车前窗下的送货单看了看,拿出手机把地址发了出去,然后拍拍屁股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
这时三个搬货的有一个回来坐到副驾驶位子上,摇醒司机让他准备开车,司机揉了揉眼睛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启动了引擎。
另两个人把最后的货物搬好,跳上后车厢,车慢慢启动在路中央调了个头,往原路开回去。
中分头这才招呼对面的两个人过来,天色渐渐转黑,三个人慢慢遛到院门口,货车走后,院子门却没有关上。
中分头看上去有些犹豫,他让两个同伙分别从院子两边想办法潜进去,自己在门口站了片刻,突然从他们刚才自己过来的方向又开过来一辆厢式货车停下,同样跳下三个穿制服的人来,只不过这次是黑色的。
“让一下,我们要搬东西。”一个大块头把中分头挤开道。
中分头显然有些懵圈,默默站到一旁,眼看着这三个人又从院子里的房屋内陆陆续续搬出同样的东西,好像根本没有人关心他的存在。
他当然已经觉得不对劲,马上联系那两个同伴,却没有回音,他只好联系停在一公里外的吉普车,也没人回话。
中分头突然觉得有点被孤立的冷,他干脆走过去撩开后车厢那些货物上的布,这时候道上的路灯正好亮了,照射出一管管装在密封箱里的淡绿色液体。
他知道这正是上头一直在找的东西!
难道刚才的那一车是假的,他们早已被察觉?中分头咽了口唾沫,后脑忽然被人敲了一下:“看什么看,你谁啊?”
他完全没听到脚步声,一回头,是那个大块头在问他。
中分头当然不回答,突地举起手里的手机竖着对准那些液体拍了一张,顺便把车厢下的车牌号也拍了进去,然后快速跑开。
“干什么,神经病!”大块头在后面骂了出来,一边把布重新盖好。
情况变得有些诡异,中分头把照片发出,但知道他已经没法再去看送货地址。
他想和另一部车联系,但手机不通,他拿出微型对讲机又根本没信号,这种特制的对讲机功率很强,但那辆车显然已经远在对话范围之外。
J根本没告诉他们为什么会开去别的地方,他们这些打下手的人也没资格去问。
中分头不明白K那辆车怎么突然就没回音了,他想奔回去看,又怕失去这里的情况。
这时第二辆货车也装好了货,大块头朝中分头这边狠狠瞪了一眼,和其他人一起跳上了后车厢,前面的司机摁喇叭发动引擎,货车和第一辆一样在路中央180度打了个弯,朝远处慢慢驶去。
没有K和J坐镇,中分头好像已经没了主意,他无法跟组织直接沟通,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回到那扇院门,利刃从袖管里滑入手心,一步步走了进去。
中分头来之前也看过了这里的卫星图,花园里有一个还在喷水的喷泉,跟图上显示的一样。他视野里看不到一个人,慢慢就到了房子跟前。
房门和院门一样没关,这多少有点奇怪,中分头皱了皱眉,他本不该是主角,可现在却站在了正中央。
房子里的灯亮着,布置了些十分陈旧的家具,客厅的一角有个掀开的铁皮盖,中分头走过去,发现那里居然是通往地下室的入口!
他又犹豫了,感觉好像一直有人在故意引诱自己到这里来,现在他只有一个人,按理是不应该下去的。思索了片刻,他打开微型对讲机“喂”了一声,结果那声“喂”居然从地下室里传了出来!
虽然很轻,中分头还是听到了,这说明同伴在下面,可他们为什么不回答?
中分头环顾四周,还是没有人,只好握紧手里的刀咬咬牙钻进了漆黑的入口,他借着客厅照下来的光一级级走下去,刚一踩到下头的地面,上面的铁皮盖“咣”一声就合上了。
中分头暗暗叫苦,想上去又怕遭伏击,他只好摸出电筒打开,一个面目狰狞吐着红舌头的女鬼就在他面前!
中分头“啊”了一声,虽然他也是组织内的老手,但这种情况还是吓掉了半条命,所幸理智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他把画在白布上的女鬼头拨开,就看到后面的地上有个对讲机,他用电筒光扫着地下室,这里好像不久前刚让人砸过,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和翻倒的设备,桌上有两台碎掉屏幕的电脑,中分头刚往前走了两步,一个裂掉的电脑屏幕突然亮了!
他又吓了一跳,刀子握得更紧,屏幕上出现了一辆丰田吉普在路边停下,里面下来三个人,然后画面一跳,是两个人背靠背被绑在一起,嘴巴都被牢牢塞住,中分头当然认得出他们是谁,然后画面又一转,居然是一个人的头顶,镜头慢慢拉开,这个人正拿着手电筒在看电脑屏幕——
中分头又“啊”了一声猛仰起脖子,顶上有一个摄像头,他手中匕首飞出去,正中探头中心,电脑屏幕瞬间黑了
但探头位置却有大量灰色粉末像天女散花一样飘落下来,中分头想捂住鼻子可已经太晚,只觉得头晕目眩脑子不听使唤,“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时地上的两个对讲机同时有了动静,K的声音传了过来:回话,听到了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