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当然很浅,以至于一声“嘟”就把我弄醒了过来,那是又一颗爱心,时间是凌晨五点二十三分,相信这也是岳晓含醒过来的时刻,我心里泛出幸福感,马上回了个心过去。
高明泽已经死了两天,对富邦而言已经失踪了两天,但最近以来,每次出事都尽量不留下尸体,这样事情好歹会小一些,毕竟警方对死亡案件和失踪案件处理力度完全不同。但一个大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失踪毕竟不可能随便就过去,我不知道邱圆圆怎么去解决这件事。
她究竟是谁,代表着什么势力?还是她跟杨平一样,也是许子闻说过的对抗那个组织的人里,又一个幸存下来没暴露的?她和杨平既然是情侣,这种可能性倒很大。
我已经清楚了杨平被关的地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问那个邓云落的,不,等等…我在脑子里快速搜索,杨平好像对我说过什么。我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他曾让我看过自己手机里的一条信息,邓云落让他出来见面,说可以告诉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于是我立即起床,伸展活络了一下身体,然后开门下了楼。
天还没完全亮,那个柴房一样的房间门半开着,依旧透出昏暗的灯光。我进去一看,王大录没在,那张救过他命的椅子也被搬走了,只有夏军冈一个人在看守,见到我进来,挥了挥手道:“这么早来是不是想起要问这家伙什么了?”
邓云落脑袋歪过一旁,好像睡着了,我点了点头:“是有点事要问他。”
“问可以,不过老六关照过,不能单独问,我必须在场。”夏军冈说道。
“没问题”我一边回答一边伸手去拍邓云落的脸颊,“起床了,J同志。”
他当然没资格睡在床上,能活到现在都该感谢我,被抽了几下后终于醒了过来。
我拿起桌上的水瓶递到邓云落嘴边让他喝了两口,他两眼无光,慢慢道:“你想干什么?”
“你能活到现在该感谢老子”我把想法说了出来,“所以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
“那个被你抓住的杨平,有个一直想知道的答案,你还记得么?”
邓云落瞅了瞅我:“你很想救他对不对?”
“没错”我不隐瞒,“但先回答我的问题,那个他想知道的答案是什么?”
“呵呵”他居然还笑得出来,“要知道答案,你先要知道问题。”
“问题是什么?”我问。
“他一直想知道,为什么那种病毒在他体内那么久,却没有发挥作用。”
“你们给他注射过那种病毒?”我脑子先“嗡”的一声,然后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五年前进那家公司的时候,他就自愿接受注射,只不过高明泽告诉他那是合作公司研发的一种能修复人体的秘密药物,可以治疗他的先天疾病。”邓云落顿了顿,继续道:“其实那是组织里研制的最短期五年期病毒,非常不稳定所以需要尽可能多的试验者。但五年过去了,杨平却还活着,那种病毒没有爆发,他的病也没有治好。”
“难道病毒被消灭了?”我又问。
邓云落摇摇头:“每次员工例行体检,杨平的血液都会送到上头去特别检查,病毒一直都在,五年期限到时,上一次例行体检他们发现本来早该活跃起来的病毒却依然处于休眠状态,好像再也唤不醒了一样。”
呵呵,原来高明泽根本不是可怜杨平,只不过把他当作一个试验品而已,只是没想到杨平的命这样硬!我的血液能灭掉病毒,杨平的血液能催眠病毒,我们两个人可真是一对,都是这种病毒的天敌。
“我告诉了你问题,答案你也清楚了,至于为什么他的血液会那样,我想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看了看邓云落,道:“你这种人不是你们组织培养的杀手,应该只负责执行秘密任务的么,怎么会和高明泽那样熟,莫非也贪图那些病毒和钱?”
“这是另外一个问题,你不需要知道答案。”他说道。
其实这个问题目前对我并不重要,况且那天他和高明泽的对话我也听见了,两个人勾搭在一起当然是各取所需,如果我把那些话告诉K,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杨平当初轻信了高明泽的话自愿当了试验品,后来知道了真相就成了反抗者的一员并和许子闻走在了一起,这大概是最合理的解释。
“问够了没有?”王大录已经一瘸一拐走了进来。
我回头冲他笑笑:“别急,再问最后一个。”
我从兜里掏出那张名片放到邓云落面前:“这个岳腾隆你认不认识?”
他又“呵呵”两声,道:“看来你已经知道杨平在哪里了呢,这个人可不好对付。”
“怎么说?”我问,“他在你们组织里很厉害么?”
“他是前不久才从组织上头下来接管那地方的”邓云落道,“这个人跟我和K不一样,他不是什么杀手,而是组织里的首脑人物之一。”
这话着实出乎意料,一个首脑人物,竟会亲自下来掌管一个仓库?
于是我马上问:“那个仓库究竟在搞什么?”
邓云落嘴角露出丝讥意:“不是说只问最后一个问题么?”
我脸上有点烧,又没法发火,邓云落却又道:“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在里头搞什么,只听说最近有一些实验要在里面做,我抓住杨平后,他们要我把人送去那里。”
“我提醒你,任何想救出杨平的举动都是徒劳的,就算用K加上我去交换,他们也不会答应。”邓云落又加了一句。
王大录突然举起拐杖狠狠砸了他一下:“狗崽子东西还想当人质去交换?想都别想!”
邓云落疼得一哆嗦,我忽然觉得他很可怜,年纪轻轻就加入那个组织,服务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这样一个结局。
我当然不可能也没兴趣再去问他当初怎么进入组织的,只淡淡对他说了两个字“多谢”,然后对王大录道:“你不妨问问他那组织还在部队里安插了哪些人,也许可以帮你将功赎罪。”
“老子根本没有罪!”王大录瞪着我大声道
我好像又说错了话,“哦好的你没有罪,当我没说。”我只好这样讲,悻悻走了出去。
既然得不到王大录一干人的帮助,那就只有和许子闻合作了,归根到底还是要靠我和他来救杨平,我叹了口气,朝院子里的商务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