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是元旦,赵璟晨在家无所事事,人才网看了几遍,不靠谱!有的常年招聘,大概是做广告罢了。
打着招聘旗号做广告,也不知是谁想的拙计,赵璟晨不禁摇摇头。年终了,想辞职也会到年后。好的工作,也是年后才有,金三银四,他懂的。
赋闲在家,奇怪的想法,不断从脑袋蹦出。旅行、回家,甚至连晨跑,都出现,太清闲就会胡思乱想。
旅行可以考虑,毕竟,没去过外省。可一个人出行,会不会像傻子?他羡慕有朋友一起出行的人。
窗外,雨又下了。班级群冒出消息,好几条,元旦小聚,想参加的同学直接群里报名。
聚会不可能去了,赵璟晨心想,去了也是当听众。正要把手机放下,一个熟悉的头像,从底下跳出来,是蔡财发!赵璟晨睁大眼,确定没有看错。
对,就是他,蔡财发!!!
赵璟晨兴奋,孙禠和王文山也去吗?他想艾特他们。告诉他们,自己有多想和他们叙叙旧。
‘算我一个。’蔡财发报名了。
‘还有我。’赵璟晨跟上,并艾特蔡财发,‘好久不见,舍友。’
两分钟过去,未见对方回复。随后,组织者公布小聚的时间、地点。时间定为明晚,小聚并跨年,地方在一家酒楼。地点离赵璟晨不远,即便远,他也会去,因为他的好兄弟,好哥们也参加。
傍晚,报名人数最终定格在11个人,毕竟是小聚,人数也不会太多。群里讨论纷纷,好几个同学表示很想参加,无奈要加班,便在群里发红包,祝愿大伙聚会顺利。
小聚当天,赵璟晨特意剪了头发,刮干净胡子,穿了自己觉得能拿得出手的新鞋子。
到场时,包厢里来了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女同学还带着小孩。大家大眼瞪小眼,互相猜对方名字。
同学变化并不大,赵璟晨一眼就能认出,他记得有这样的面孔,只不过名字,花了点时间才想起来。倒是他们,猜不出赵璟晨。
赵璟晨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以前运动健将的身材,现在完全也找不到。同学上一次见他,还是毕业晚会。这么多年过去,相当于一夜之间变了样。
直到他自报姓名,同学们才大呼,这还是那个灌篮高手吗,男同学都说,以前一身肌肉,现在四方扣肉。
大伙合影几张,发到群里,让群里的同学猜谁是谁,还催促没到的人,赶紧过来。要是再迟,到了就只剩下买单了。
十分钟后,同学陆续出现,蔡财发也到了,样子变化不大,相比以前,反而瘦了。不知为何,肤色却是红润了。由于缺少联系,赵璟晨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事情。
谢文华来了,班长也来了,还有班级篮球队的两个“队友”。人到齐,大家入座,服务员开始上菜。
大家瞎聊,扯家常,还说到刚毕业,做了哪些天真的事。随后,从谢文华开始,话题就被带偏了,事业、工作,还有成就。从同学小聚,变成了“我的资历”,赵璟晨发现,他的差距被拉得很大。
有同学任职大集团中层管理,有的创业小有成就,有的在政府单位上班,经常和企业老板打交道。女同学比的就是老公,嫁的不错的,自己买商铺投资等等诸如此类。
距离不是一天拉开的,赵璟晨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已经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他还在失业,被间接炒鱿鱼,想到这里,心中泛起涟漪。
他一句话也插不进去,话题完全跟不上。不自觉地,开始弯着脚,叫上那双拿的出手的鞋子,仅仅是自己认为罢了。
大伙有意无意地进行攀比,一个女同学说,上个月去了一趟马尔代夫避寒,大半个月,直言回来太冷,受不了。
另一个则说买包包,去年去了香港,今年要去欧洲,把巴宝莉、古驰、纪梵希都要买一遍。
随即,场面“失控”,男同学则说车开了几年想换,有的则说买房投资。
“你的车没有路虎极光好看。”
“要我肯定换奥迪Q5。”
“我就说了,你的房子买得太偏,升值不大。”
此起彼落,谁也不服谁。去年的,今年的,还有来年的,全都拿出来说个遍,生怕别人不知道。
谢文华退出,向赵璟晨发话,问他最近在忙什么,也不见在群里冒泡,是不是做老板也不告诉同学,接着便是一堆客套话。
赵璟晨自然心虚,只说朝九晚五,没啥大进展。至于失业的事,肯定不会让他们知道,要不然,背后的闲话可多了。
谢文华问他在哪家公司上班,说自己今年任务比较重,合适的话,可以找他们供货。赵璟晨只回了三个字,小公司,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小公司也有名字啊!说不准我还认识你们老板。”谢文华不打算放弃。
“对啊!他现在不简单啊!高层了,可以给你优惠。”班长接话。
赵璟晨只是咧嘴一笑,没有说话。期间,他观察到蔡财发,跟另外几个同学交流,有说有笑,并没有听见谢文华跟他的对话。
“买车了吗?没买的话,可以找我,我认识4S店的经理,能帮你拿到优惠价。”谢文华此番话,赵璟晨听得出来,炫耀多于帮忙。
说着,他便从口袋拿出钥匙,其中有车钥匙。赵璟晨一看,蓝天白云,宝马的标志。
“我们公司今年应该要买两台商务车,到时候我再找你。”班长乐呵呵的说。
“赵璟晨,你买房了吗?刚才没听你说啊!”谢文华得意地问。
“没呢。”赵璟晨摇摇头,此时,他只感到脸颊发烫,一如那天在球场被人甩耳光。
“该买了,买了好找老婆。”谢文华继续挖苦。
赵璟晨仍只能微笑,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不能像大学时期,在宿舍给他教训,更不会说马上就买,事实摆在眼前,他们都比他优秀。
“我记得你以前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来着,一下忘了!”谢文华嗑着瓜子。
赵璟晨的脸僵住了,怎么突然就提起她了呢。蔡财发停下聊天,伸手拿了桌面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便从口袋掏出手机,左手在屏幕上划来划去。
“我见过她,她男朋友是我们的客户,一个老总,经常开辆捷豹来我们公司,他们结婚那天,我也去了。”谢文华边说边笑,语气满带挑衅。
赵璟晨脑袋“嗡”地一声,陷入空白,心里一阵难过,我应该想到啊!为什么有点接受不了,是我对不起她。
赵璟晨默不作声,原本心存希望的他,直到这一刻,终于破灭了。
“哟,开宝马,”蔡财发拿起谢文华面前的要是,“什么型号。”
“肯定5系了,难不成开3系。”谢文华故意提高音量,他的举动,也的确吸引到了同学羡慕的目光。
“5系?华晨那款?”蔡财发一脸嫌弃,用力把钥匙拍到桌面上。
“哎哎哎,轻点,坏了可不便宜。”谢文华立即把钥匙拿过一边。
“中配的哦,五十多万呢。”班长附和道,“我那辆还没到呢。”
“那能算车吗?”蔡财发不屑地看着他们两个说,似乎也损了另外两个炫耀的同学,先前就有人说,今年要换宝马5系。
还是那个蔡财发,一点都没变,赵璟晨多少得到点安慰。尽管他从进来,到现在,都没跟他对过眼。
“那你开的是啥车。”谢文华不爽,好不容抓到一个炫耀的机会,岂能这样被蔡财发贬损。
“也就街车,玛莎拉蒂莱凡特。”说着蔡财发把他的钥匙扔到桌面上。
“哦,那辆越野款,也就九十万出头吧!”谢文华表示不贵。
“对,不过我那辆是GTS。”蔡财发笑了笑。
“GTS?”班长不解。
“也就是在此基础上,多加一百多万。”蔡财发说完,抓起一支烟,刁在嘴里。
大家一听,无不发出惊叹声,两百多万买一辆车,这得多有钱啊!跟他们之前炫耀的东西想必,蔡财发才是王炸。原来一直小声说话的他,才是这里面最有钱的人。
“就是楼下那辆白色的?”有同学问。
蔡财发笑着点点头。
“哪辆?”一个女同学问。
“就门口那辆。”刚才那个男同学说。
“你牛,你牛。”谢文华无话可说,只能不断重复这两个字。
于是,大家便叫他蔡总,又好奇地问他在什么地方买房了,做的是什么大项目,有没有可能带带之类的话。
蔡财发倒也低调,说只是房子,住人的,没什么好说。大家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一再逼问下,才终于说出来。
他在江新区拱桥别墅群,买了一套别墅,年底就可以交房了。江新区是新开发的区域,楼盘价格飙升得最厉害的地方,由于是规划的商业区和行政区,江新区可谓是富人之地。
而拱桥的别墅群,更是非富即贵。赵璟晨听同事说过,拱桥别墅,没个千万是拿不下来。
此言一出,同学们又议论纷纷,对于蔡财发的印象,更是改观甚大。不少同学说,等他的别墅入住,能否登门拜访。蔡财发则客气的说,欢迎欢迎。
正是由于他祭出王炸,聊天的内容又恢复正常,因为谁都知道,不管自己炫耀什么,只要他在场,他们就永远谈不上炫耀。
这时,包厢的门开了,服务员开始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