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穿上球服，赵璟晨没有太多感概。天气冷的缘故，大家分好人，便开始热身。虽然谈不上正式比赛，可热身仍不可缺少。因为天气冷，若不充分热身，很容易受伤。
他拿着篮球，拍了几下，很陌生，一点也没有老朋友再见面的感觉。忽然想到，要是跟蔡财发、孙禠他们再次碰面，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
场上好几个看着都是年轻人，也有个别大叔，但中年人经常大，跑起来压根没问题。倒是赵璟晨，又胖又抽烟，气很短，一会儿工夫，就气喘吁吁，完全跟不上节奏。
有次队友传球，他的无名指戳到球，不仅球未接稳，手指痛得他眼泪直飚。还有一次挡拆，由于脚步跟不上，队友未能及时传球到他手里，造成进攻延迟。
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成了拖油瓶，赵璟晨心想。
又是队友传球，赵璟晨接住了，站位罚球线弧顶。防守队员站在两步开外，手也没张开，重心很高，心不在焉。
不，他不是，他看不上赵璟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前几个回合，赵璟晨多次失误和节奏不畅，对方就已经猜到他的实力在什么位置。
所以不对他防守，也是情理之中。在对方眼里，赵璟晨不具备威胁篮框的能力。
两步开外，赵璟晨受到侮辱，以前在大学，跟他交过手的都知道，这个防守距离，完全是找死。
赵璟晨不管不顾，跳起就投。这一过程中，他也明显感到，呼吸不畅导致动作变形，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平时投篮很准，一旦比赛，命中率就会下降的原因。
没想到自己也会走到这一步，赵璟晨心想。
一个三不沾，球飞出界外。艹！赵璟晨骂道，站在篮下的人难免笑出声来。
“我说得对吧！不用担心。”防守他的人边说边走去中圈开球。这人身上穿着快船保罗3号，赵璟晨没有理会他，无奈地朝队友挤了挤笑容。
再次开球，赵璟晨紧跟3号，那人不断跑位，他疲于跟上，没跑多远，便感呼吸受阻，非常吃力，脚步也变得缓慢。
3号两边一晃，躲开他，冲往篮下，接球后，轻松上篮得手。场下的人看着这一幕，根本就是一边倒的局面。
赵璟晨不单只是脚步，各个方面都处在下风，唯一占优势的，就是吨位，但对方不是内线球员，不会跟他硬扛。
他本以为，只要意识还在，要打对手也不难。结果却是，手脚跟不上，体能跟不上，意识更没有想象中的清晰。手上运球，动作生硬，他X的就像第一次打篮球。
“防守啊！”队友的声音，打断他的沉思。3号已经到面前，左右一晃，赵璟晨赌博式防守，对方突破的方向，被他猜对了！
只不过他控制不住启动的身体，失控地扑向对方，犹如一头黑色的棕熊。对方像纸糊的人偶，像是被撞到，赵璟晨脚下一绊，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身下发出一声惨叫，赵璟晨压得个结实。旁边的人上前，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赵璟晨拍掉身上的灰尘，嘴上一直说，没事，我没事，眼睛却瞥见，3号躺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捂着肩膀，脸上表情异常痛苦。
“没事吧！”赵璟晨走过去，试图表明自己不是故意之为，却被一股力量，从边上推开。
“滚。”对方另一个队员过来，把赵璟晨推开。
“我不是故意的。”赵璟晨连忙解释。
“你不是？你他X的就是故意，输不起就别打篮球，打不过了，就下黑手，我见多了。”
“我真不是故意。”赵璟晨重复了一遍。
“X的，你这种人，老子见多了。”对方情绪激动，张牙舞爪，表露出想干架的态度。
现场气氛变得紧张，赵璟晨的队友无人作声，他们只是站在一旁看。他觉得很正常，都是一面之缘，怎么可能冒着被对面激动哥打一顿的危险，替他讲话。
3号被另一个人扶起来，赵璟晨连忙说对不起，他想上前查看，却被激动哥用手指着他，若是再靠近一步，他就不客气了。
“这种事，打球难免的了。”与赵璟晨同在一队的中年人说道。
“他是故意的，你没看见吗？”激动哥反驳，声音更大了。中年人没再说话。害怕，人之常情，大家都怕激动哥，害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实在对不起。”赵璟晨很想说明白，因为他也很讨厌打篮球出黑手的人。
“你的手还能动吗？”激动哥问那人。
3号皱着眉，试着摇晃手臂，随即点点头，他的脸色苍白，加上天气冷，这摔一跤，痛是肯定的。赵璟晨希望不要伤到骨头，他不想因为自己失控，而导致别人受伤。
赵璟晨尝试上前，却没想到，激动哥出手了！他嘴里骂着粗俗语言，声音都变调了。随即，乱拳袭来，赵璟晨下意识双手护头，小时候随舅舅练习散打，首先要保护的，就是头部。
攻势很猛，但都是王八拳，命中率不高。赵璟晨准备采取措施，他先要退开，再看局势。正准备后撤，对方拳头和他的拳头杠了一拳。
攻击停了！
激动哥紧抿着嘴，拳头发抖。赵璟晨明白为何停了，小时候常年练习散打，骨头密度强，皮肤神经退化，抗击打能力比普通人要高出N个台阶，激动哥的细皮嫩肉拳，纯粹是以卵击石。
他没有感到痛，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激动哥的手，是因为打到石头痛才发抖。
“你就不对了，年轻人，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动手啊！”中年人看不过去了，再次上来劝架。
这一劝，反而让激动哥更得意。一副饿虎扑食，要吃了赵璟晨的样子，猛扑上来。中年人把两人拦开，得益于他的出面，旁边的球友，才上来进行劝阻。
“你快点回去，别木头似的。”一个大妈走过来，拉着赵璟晨的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终于，赵璟晨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在大妈关怀的目光下，小跑着离开球场。身后响起激动哥，竭斯底里的叫喊声。
回到住处，他在阳台发呆，坐了很久，连续抽了好几支烟。直到洗澡才发现，膝盖在刚才摔倒，表皮擦伤，伤口很大，如两根拇指那么大。
洗完澡，赵璟晨开了暖气，躺在床上，没有进行伤口处理。以前这种皮外伤太常见了，过几天自然会好。但不知为什么，今晚打的这场球，更受挫了。
与那件事，不是他有意而为，也不是害怕激动哥的威胁，他原以为生活不如意，能在球场上获得更多信心，却没想到，被对方完爆了，无论哪个方面。此次重返球场，必是祸多于福。
赵璟晨把笔记本电脑拿到床上，只能翻开大学时期的照片，沉浸在那一段美好时光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