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羽没有丝毫疑虑,以为是楚连城将她复活,而在笑问的同时,她暗暗担忧,唯恐楚连城为她的复活付出太大。
“你的脸好白。”芊羽注意到了楚连城异常的脸色,轻轻地,将柔软的手抚上那略显苍白的面庞,指尖流溢浓浓的爱意。
对于芊羽的疑问,楚连城有些迟疑,但表面上并不露痕迹,始终笑靥温情,当芊羽说出担心后,他借机转移话题,抓着芊羽的手说:“你现在的身体需要补充能量,所以要多吃东西。”
“我已经忘记要吃东西了。”芊羽恍然一笑,而接着,她并没有忘记最先的问题,带着忧郁的眼神问:“连城,我是怎么醒来的?”
芊羽又怎会看不出,楚连城有伤在身,那面上的苍白并不能用温柔的笑靥掩盖。
真相只有楚连城知道,但却不能说,唯恐说出来后芊羽从此没了快乐,将一直活在对罗靖的愧疚中。
芊羽的苏醒正如楚连城所预料,那是罗靖动用冥王之力的结果,而其背后还会付出什么楚连城也不得而知,可以确定的是,罗靖也不希望芊羽知道他化为龙鳞之身,被迫成为冥王的事实。
但若不说,芊羽会一直追问下去,楚连城只好模糊的回了一声,“这是奇迹。”
“奇迹?”芊羽诧异,感到楚连城如此简单的回答似乎在遮掩什么,不由怀疑楚连城表现出来的伤是因她的复活而造成的,也包括此前在伊兰宫承受虞王的那一击。
“是上天怜悯你和我。”楚连城轻柔一声,又情不自禁地吻下,令芊羽难以再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得不到答案的芊羽心中愁肠百结。
当楼下的争执声越来越大时,楚连城不舍地放开芊羽,柔声问:“想见他们吗?”
芊羽意会,笑着点点头,想起来,她与枫严的相处比枫宇还要长,两人算得上知心的朋友了,能有再见的机会自是不亦乐乎。
楚连城抱起芊羽就要下楼,芊羽忙阻止,害羞地说,“要是让他们看见…….还是我自己走吧。”
楚连城却不以为然,在芊羽泛红的面颊上轻啄了一下,神情惬意,“那又何妨。”
芊羽没了话,搂住楚连城的脖子将脸紧贴过去。在复活之前她就已决定,只要是楚连城想做的她都会跟从,再也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满足爱人的机会。如今,她在他怀里,即使有无数的人看到,又有什么关系?
“陛下知道我活过来了吗?他在宫里吗?”芊羽的心里放着罗靖,一面想像着罗靖站在山头的情景一面问楚连城。
楚连城正沿着楼梯向下走,听到芊羽的问,原本轻盈的步子陡然沉缓下来,他隐瞒真相对罗靖公平吗?对芊羽公平吗?
“我想见陛下。”芊羽没有留意到楚连城的变化,继续说着,“我和陛下有过约定,我想当面和他解释。”
“什么约定?”楚连城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奇,似蓝色的海波荡漾了一下。
芊羽顿显愧色,低着头说:“那是在极乐世界的时候,我们约定,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要回到那里,我也会一直在那里等他。可后来,魔王……”说到中途,她陡然想到了什么,缓缓张大眼,“对了,那不是魔王,是轩辕左夷,是他故意用慈爱的声音引诱我,我才跌下了山谷,然后到了魔界,他……竟然是我父亲。”
刚说完最后一句芊羽便抽泣起来,将淌着泪的脸埋进楚连城的肩颈,她想起了魔王告知她的身世,她有一个根本不能称之为父亲的父亲,她其实是魔王制造出来的工具。
“轩辕左夷是你的父亲?”楚连城惊住,停在楼梯中间。
“你认识他?”芊羽猛地抬头,泪汪汪地看着楚连城。
楚连城的面色略有凝重,回道:“听说过,他是天界的神。”
“他是天神?”芊羽眼里的泪惊爆出来,滚了一脸的珠儿,“为什么他会和我母亲……魔王说,轩辕左夷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最亲近的人?”楚连城皱起了眉,将疑惑的目光撇向一旁。他少有这样的表情,显然,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出乎意料。
“难道他们是一家的吗?”芊羽追着楚连城的目光问,脸色因紧张而有些苍白。
复活之前与魔王赤.****裎的屈辱和恐惧还留在芊羽的记忆里,她无不庆幸,在最关键的时刻回到了楚连城的身边,也时刻担心着会再度面临那样的境地。
“不要去想那些,无论发生什么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楚连城转眼注视着芊羽,含笑间盈满温柔。
走出楼阁的时候,楚连城依然抱着芊羽,随后在那几个人惊讶的目光下轻轻放下芊羽,动作自然优雅。
芊羽的脸上还有一些羞红,眼里有一些湿润,看上去娇媚动人,添了一种不同于从前的风韵。看得她对面的几个人目不转睛。
脚下一落地芊羽便匆匆走向枫严,但几步后她就慢了下来,方才明白楚连城抱她下楼的原因,原来,她的身体曾处于死亡的状态,久未运动的手脚便有些不灵活,别说是下楼,就是缓慢的行走也会有无力感。
明白楚连城的体贴后芊羽回头一笑,清冽如泉,楚连城即刻还她一个微笑,恬淡如月。
在芊羽走来之时,枫严还有些不确定,怀疑那不是芊羽,“枫严,好久不见。”听到这一声时他方才如梦初醒,生硬地回了一声,“芊羽,好久不见了。”
“巫后。”丑女的嘴里碎碎地念着,眼里透着一丝畏惧。
原本与枫严争得面红耳赤的婉儿已然呆住,却不是为芊羽,而是被芊羽身后的楚连城完全吸引,她从未见过那般玉树临风的男人,完美到没有一点暇庇。
很多年前风中就识得芊羽的身份,忙行了个礼,尔后又走到楚连城的面前行礼,“参见宫主。”而当抬头时,他面上一震,看出楚连城的脸色有些异常,“宫主……”
“不必多言。”楚连城打断了风中,“去查轩辕左夷的情况,不管用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