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羽很快就发觉了楚连城的存在,即刻收住剑,站在樱花树下看过来,满脸震惊,是一副六年来从未有过的神情。
面对长成少女的芊羽,楚连城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忘记了说话,只是深情的看着,温柔的笑着。
芊羽同样呆立着,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哪里说起,“我是在作梦吗?”
恍若造梦的相见令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而虽只是一面之识,彼此却已是心心相印了,眉目间可见情义。
六年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芊羽渐渐懂得了儿女之情,明白了她对楚连城的牵挂其实是一种喜欢,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由玉灵山开始就在心里发芽了。
“他是来找我的吗?”芊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而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楚连城读出了芊羽脸上的神情,也尤爱她英气中透出的娇可,终于,他结束了沉默,向着芊羽走去。
“真的是他!”芊羽看着楚连城走来,心跳加快,脸儿泛红,确定那就是六年前所见的人,一样的俊美飘逸。
走到近前,楚连城带着温儒的笑容对着芊羽亲唤了一声,“羽儿!”
“啊!”芊羽跟着惊讶一声。一直以来,除了师父上官云清,她还未听第二个人这样称呼她。
只有很亲近的人才会以羽儿相称呼,对楚连城而言,这样的称呼已在他的心里念过无数遍,当真正面对芊羽时,他唤得十分自然,十分真诚,爱意悄然流露。
这一唤顿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芊羽吃惊过后,也欣然接受了,她同样许多次念过楚连城的名字。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芊羽终于找到了话题,也变得羞涩了一些。
楚连城却不急着回答,温柔的目光细细打量着芊羽的脸,那就如白玉一般完美无瑕,充满仙灵之气,又有几分男儿英气,就如六年前所料,当真是天下无双。
“羽儿还记得我?”楚连城幸福地问,笑里多出了柔媚的味道。他就如当年一样,轻柔的问,小心的呵护。
芊羽含着微红的羞色点了点头,她听出,楚连城是特意来找她的,心里顿似小鹿在跳,又害怕又欢喜。
接下来,芊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甚至不敢正视楚连城的眼睛,尽管那冰蓝色的眸子为她所迷恋。同时想着,逼她成仙的师父会允许她喜欢吗?因为一旦生情,便不能登上仙界。
看芊羽眼光闪烁不定,楚连城心领神会。他早在当年就看出,上官云清将芊羽匆匆带走,就是为了避开他,断掉他们的情缘。而他却不会轻易放弃,属于他的女人。
楚连城为芊羽着迷,也懂得怜惜,柔声问道:“是不是担心师父责怪你?”
芊羽看着旁边,眉心间透出一丝忧色。的确,如果让师父看见,一定会责怪她不专心练功,她心里的秘密也会被发现。
“师父不会责怪的。”芊羽装作轻松的样子,冲着楚连城笑道,随后又仰头向着樱树,“樱花很快就要开了。”
那是芊羽第一次对楚连城隐瞒自己的心情,她因想念寂寞了很久,唯恐楚连城顾及她的处境而离去。而其实,楚连城早以他的睿智洞察了一切,只是不去碰触罢了。
“到那时,我可以和你一起看花吗?”楚连城很自然的接过芊羽的话,再度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楚连城从不轻易出言,也从未对谁殷勤,但在芊羽面前,他什么都可以放下,哪怕只是为了芊羽的一笑。后来的发生也证明了,他只为芊羽而改变。
“真的吗?”芊羽不作回答,反而惊喜地问,与当年在玉灵山上的口气和神情一模一样。在从前花开的季节里,大都是她一个人看花,偶尔会有上官云清陪着,她就曾向往过,有一个人可以一直陪着她,那就是楚连城。
楚连城被芊羽灵动的样子深深吸引,亦如当年那样微笑点头,更加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如此的情不自禁。
两人相见正欢时,上官云清又似当年那样突然出现,结束了他们六年后的第一次重逢。
上官云清乃修行之人,且造诣颇高,虽然看出楚连城是利用道友来会芊羽的,却没有生气,看上去与楚连城一样儒雅,也表现了一份谦逊,“楚宫主大驾光临十分荣幸,只是,我这徒儿的修行不可眈误,还请楚宫主不要再惦记。”
上官云清直接表明了态度,意在让楚连城知难而退,也让芊羽断了念头。芊羽顿时没了笑容,灵气中略带怨气。而楚连城却丝毫不退缩,风雅一笑,“想必你已看出,羽儿与我的命缘,又何必强迫她成仙呢?”
为了不给芊羽困扰,楚连城单独质疑上官云清,尔后又斩钉截铁地说:“我一心随缘,如果羽儿对我无意,我自会离开,若一样惦记着我,我断不会离开,无论你将她藏在哪里,我也会找到。”
虽早有预见,上官云清还是有一些吃惊,佩服楚连城的气魄,三言两语就让人反驳不了。而他清楚楚连城的能力,躲是躲不掉的。
上官云清也很镇定,并不作强辩,悠然笑道:“我可以不阻拦你们相爱,但你绝不可以娶她。”
楚连城当即心疑,感到上官云清的话有些古怪,为什么只许相爱,不许结合?
上官云清始终保守着芊羽其实是冥阴之体的秘密,唯恐芊羽得知后性情大变而毁了修行,从而毁了永生之路,楚连城无从察觉那样的秘密,就是后来也没有发现丝毫。
“我会在那个时候再来的。”楚连城在离开时对着芊羽笑道。
楚连城所说的那个时候,指的樱花开放的时候,芊羽意会,嫣然一笑。
而在楚连城离开之后,上官云清就逼着芊羽发誓,在完成修炼之前绝不与楚连城发生关系。他实在担心,芊羽会抵不住楚连城的诱.惑而失身,那毕竟是天下唯一的男人。
面对上官云清的逼迫,芊羽又羞又怨,为什么她会一再地被迫?但她最终反抗不了,因为她明白一点,师父一直在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