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大人的先放水后方面导致白少爷将水倒入锅子后,直接把面和菜都扔了下去。
“水要烧开啊!”展昭急了,赶紧拿起筷子去撩面。
“干嘛?”白玉堂抓住他胳膊。
“不能放下去!”
“你说的先放水后方面。”白玉堂一脸展昭是半桶水的神色。
“水要先烧开了,再把面放下去,懂不懂啊你!”展昭将面从冷水里撩起来,哪儿还像面,都散了,留下的黏糊糊粘在一起变成了面疙瘩,水里也是一层粉汤。
展昭一脸佩服地看白玉堂。
“那就不叫煮面了,叫烫面。”白玉堂还有理了。
展昭让他气乐了,“我说白大侠,您还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良久,“阳春水是什么水?”
展昭深吸一口气,“阳春三月的水!”
白玉堂镇定地伸手,进缸里沾了沾,“沾给你看。”
展昭气恼,“你长那么大,没洗衣做饭过?”
白玉堂不解,“我干嘛要抢白福的事情做?”
“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五谷是哪五谷?”白玉堂反问展昭。
“呃……这个么……”展昭摸着下巴,自己也蒙住了,他倒是会做饭,不过没种过地。
白玉堂又微微一扬好看的眉,样子像是说——看吧,你也是不懂的!半斤八两咱们。
展昭深吸一口气,正要再更他争两句,就听外头有人说,“你俩不生火,吵到明早也吃不上面。”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转脸望向厨房门口,就见厨房大娘双手叉腰站在那里,瞪着两人。
白玉堂立刻眼带怀疑地看展昭,那样子像是说——你果然也不会!
“我会的!”展昭欲哭无泪,“我是让你气糊涂了!”
“都出去等。”厨房大娘摇着头进来,将两人撵出厨房,“君子远包厨,你俩干大事的人,上厨房来干嘛,饿了不会叫人啊?”
“对的。”白玉堂认真点头,跟厨房大娘打商量,“吃炒面吧!”
“行啦,你俩要吃什么大娘不给你们做的?”大娘乐呵呵围上围裙,快手快脚开始炒面。
白玉堂站在门口看着。
展昭轻轻戳戳他,“怎么?偷师啊?”
白玉堂笑了笑,“我什么都能学会。”
“那可不一定啊。”展昭笑着摇头,“有件事你怎么学都不会!”
白玉堂不解地看他,“什么?”
“生孩子!”
白玉堂盯着展昭看了半天,“那以后全靠你了……”
话刚说完,展昭的飞腿也到了,白玉堂赶紧躲闪。于是,厨房大娘在里头做饭,两人在外头先练开了。
打了没一会儿,展昭上了屋顶一屁股坐下,对白玉堂摆手,“不打了,打不动了,饿死了。”
白玉堂也就不打了,收了手坐下……
两人就这样并排坐在厨房的屋顶上,看着头顶的天空。
展昭觉得夜风凉丝丝的还挺舒服,双手撑着身后的屋顶,仰着脸看满天星斗。
白玉堂索性躺下,枕着胳膊也看星星。
“开封府的星星和陷空岛的有很大不同。”白玉堂自言自语,“猫儿,去过泰山没有?”
“嗯!”展昭也躺下,“手可摘心辰么,真想再去一次。”
“有空一起去啊?”白玉堂转过脸,看他。
展昭也转过脸,“好啊。”
两人都转过脸,才发现原来离得很近……彼此凝视,可以看到对方眼睛里倒映着的星光。
“面好啦!”
厨房大娘的大嗓门适时地打断了这一段对视。
“咳……”
两人猛地坐了起来,白玉堂轻轻摸了摸额头,展昭摸了摸脑袋。
“在哪儿呢?”厨房大娘端着两碗炒面到处找,就见白玉堂和展昭落了下来,从她手里接了两碗面。
大娘擦着手回去了,边自言自语嘀咕,“唉,这年轻就是好啊!大冷天的搁房顶吹凉风,脸还红润润的。”
展昭和白玉堂更加尴尬,两人捧着炒面对视了一眼,坐在石桌边吃起了面来。
展昭吃了几口,看看一旁的白玉堂,莫名觉得他吃面的样子很好玩儿,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白玉堂看他。
“嗯?”展昭摇摇头。
白玉堂突然拍拍他,“猫儿。”
“干嘛?”
“煎个蛋呗。”白玉堂笑着用胳膊肘轻轻碰碰他,“要单面煎的。”
“自己不会,要求还挺高。”展昭嘴上埋怨,还是站起来进去给他煎蛋,打开柜子看看,没鸡蛋,就想到还养着好几只老母鸡呢,便跑出去。
白玉堂见展昭跑到了一旁的鸡舍,没多久,只听到里头鸡飞狗跳的。
白玉堂站起来,只见到展昭从鸡舍里冲了出来,身后还有几只扑扇着翅膀直叫唤的老母鸡。
“……这几只母鸡怎么那么凶啊。”展昭拍了拍身上的鸡毛。
白玉堂走到他身后,“头上还有呢。”
展昭伸手去摸了半天,白玉堂伸手将那根鸡毛拿了下来,白色的,还挺好看。
“摸到两个。”展昭笑嘻嘻拿着两个鸡蛋显摆给他看。
白玉堂跟着他进厨房,看他煎蛋……
“你行不行啊?”
“我记得以前做饭给你吃过!”
“有么?”
展昭一脸鄙视地看着白玉堂,“吃了就忘啊?”
白玉堂抱着胳膊耸耸肩,“口说无凭,改明儿再做一顿!我好好鉴定鉴定”
展昭斜了他一眼。
院子门口……
早就回来了的赵普和公孙斜靠在院门边,打了个哈欠。
公孙问赵普,“你猜他俩要到什么时候才发现我们在这儿看?”
赵普摇摇头,“这叫什么来着?哦!眼里只有你了,其他啥都看不见。”
后头,小四子害怕赵普和公孙进去打扰,揪住两人的衣裳,往外拽。
赵普肚子饿,也想吃公孙煮的面,只不过厨房被展昭和白玉堂霸占了,介于两人性格别扭非常,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亲密一下,进去打扰可能会遭雷劈,于是只好饿着肚子睡觉去了。
……
吃饱了炒面的展昭和白玉堂睡意全无,两人回到了院子,在院中间坐着。
这时节,红梅刚好凋谢,夜风一吹,红梅花瓣就一片片地往下落。
展昭和白玉堂泡了茶,坐在院子里赏花。
展昭还去包大人书房拿来了一张古琴来,让白玉堂抚个琴来听。
这若换做别人,白玉堂自然不会理会,可展昭很自然地拿来,白玉堂就很自然地接了,抚了一曲展昭没听过的,却很适合这样夜晚的曲子。
包拯等人都回来了,刚刚躺下,就听到了这悠扬淡然的琴声,细细一品,暗自点头。这琴声可不比刚刚琴姬的差,相比琴姬曲子里的一股媚惑气息,这曲更加清新淡雅,伴着入睡正合适。
包延趁着睡前再研究一些五芒风水,正因那生涩的描述而头痛,听到这淡淡琴声,倒也心静了下来。
包福去推开窗,让那琴声与凉风还有落梅的花瓣一起吹进来。
“嗯~”包福点了点头,“真好听!”
“这琴抚得好。”包延也赞赏“好琴能让人完全忽略琴技,只随性而至,关键是抚琴之人十分心静惬意,这份淡然通过琴声传递了出来。这样的琴,必然是抚给心爱之人听的,不然不会有淡淡的喜悦在里面。”
收起书,他伸了个懒腰躺下,“睡了吧!”
包福也爬上了小床,托着下巴靠在窗框上听着。
同样动作的,还有公孙房里的小四子和箫良。
庞煜也去推开窗户,“爹,谁在抚琴啊?公孙先生?”
“应该不是。”庞太师捋了捋胡须,细细品了品,摇头笑了两声,“唉,年轻就是好啊。”
“啊?”庞煜不解。
庞吉拍拍他肩膀,“这开封府除了包黑子烦人,其他几个年轻人倒是都可圈可点,你也要跟他们似的,知不知道?”
庞煜摸摸后脑勺,“咱可没人家那样一身正气,也不是大侠没一身功夫和满腹学识,现在学是不是晚了点。”
“谁让你学那个了!”庞吉一摆手,“做人,精彩就可以了!不一定要出类拔萃才能精彩的。”说完,嘿嘿笑着洗漱休息了。
在白玉堂淡淡的琴声下,整个开封府渐渐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带着好梦,睡去。
……
也不知道是那晚琴声的作用,或者是春暖花开的缘故,第二天一大早,众人起床都精神奕奕。
赵普将包拯识玉大会的很多事务都揽去了,让包拯好好准备秋试的事情,毕竟,为国选拔人才才是最重要的。
公孙好久没坐诊了,上开封的济世堂免费坐诊一天,小四子和箫良依旧进宫负责庞妃和香香的饮食。
庞太师也继续处理他的公事了,开封府里,倒是展昭和白玉堂很闲。
一看两人得空了,包延就凑过来了,说想去一趟山阴村,展昭和白玉堂自然点头答应玉与他同去。
包福还小而且极怕鬼,包延怕他去了吓出病来,就让他留下照顾罗鸢,自个儿和展昭白玉堂一起准备出门。
当到门口,就让庞煜截住了,安乐侯这两天闲得快长蘑菇了,想鸭脖子也快想疯了,,又不准他逛街,不如就跟着三人上一趟山阴村。
于是,四人骑马上路。
早早出了城门,按照开封几个熟悉地形的老人给画的图纸,众人去寻找那座传说中已经荒废了的山阴村。
展昭骑着枣多多,白玉堂骑的是白云帆,庞煜一批胖乎乎的黄骠马,最逗的是包延,因为从小包夫人不让他骑马,他只能借了个小毛驴来骑着。
三匹高头大马中间夹了一匹小毛驴,包延别提多郁闷了,庞煜笑得在马上直颤。
要去山阴村,就必须翻开封郊外的一大片小山丘,在官道的两侧,还遍布着不少小山村的。
晌午的时候,众人接近了山阳面最后的一个村庄——薛家堡。这之后就是高山,翻过山后,便到了山阴面。如果传说不加,山阴面,就那一座小村!
这薛家堡与其说是村庄,还不如说是个小型的门派。
虽然不像江湖门派那样具规模,但是这个村庄上却几乎都是练武的,村中健壮那女按照不同类型组成戏班子,村上总共三个戏班子,每年都出去各个州城府县转一圈,以此为生。平薛家堡里就剩下老弱。
展昭他们想先打听一下山阴村的情况,于是就在官道附近,一家薛家堡开设的小茶馆坐下喝茶。
“呦,几位爷怎么上这荒山野林来了?是不是买香料啊?”伙计看起来三十出头,人似乎很油滑,跑过来给众人倒茶。
展昭笑了笑,“是啊,听说这一带产香料,想买些。”
“您可来对地方了!”伙计自来熟地给几人介绍,“要什么香料啊。”
来之前,包延已经仔细研读了这一带的地理志,的确,这附近因为山多林密,所以盛产香料,而山阴村,最有名的就是麝香!便回答那伙计,“想买麝香。”
“呃……”伙计愣了愣,随即脸上变颜变色的,笑着道,“那个,这里不产麝香啊。”
“怎么会?!”庞煜撇着嘴看他,“唉,大爷有的是钱,就是想要好麝香。”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庞煜那腔调倒是挺像个走南闯北的商人的,包延一看就是书呆子,容易引人怀疑。
“嘿嘿。”伙计有赔笑了两声,“我们薛家堡产的是黄檀,对边刘家村是青叶,那边沈村产香叶,嗯,再远点的陈家村倒是有些麝香,要不然你们去那儿去看看?”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两人皆心中了然——这伙计是要引他们离开这里,远离山阴村的方向。
“可是。”包延道,“我听一个朋友说有个山阴村的麝香特别好。”
包延话一出口,附近正在喝茶的好些客人手里的杯子都拿不稳了,“哐啷”一声落地,都尴尬地捡起杯子,付了钱匆匆离去。
伙计也结结巴巴地摇头,“没啊,这儿附近哪有山阴村。”
庞煜见他不老实,一拍桌子,“真没有?!”
“没啊……”伙计汗都下来了。
“好小子!”庞煜火大了,骂骂咧咧,“那小子胡说八道,还以为他开封府的人都不骗人呢,咱们回去找他算账去!”
展昭多激灵,自然知道他的计谋,就跟着点头,“可不是!”
“开……开封府?”伙计脸色刷白,问庞煜,“跟……跟开封府有什么关系?”
“哦,我有朋友是开封府当差的。”展昭道,“我们问他开封哪里麝香最好,他说可以上山阴村买,他曾经听他爹说过。”
“骗人可不行,老子费了那么大力气跑进来,还摔死了匹马呢。”说着,庞煜一指包延骑的那匹毛驴,“看到没,半途换的毛驴!我非上包大人那儿告他一桩不可!”
“呃……”伙计一听要上包大人那儿告状,赶紧道,“这个……他可能记错了吧。”
他话刚说完,白玉堂突然问他,“伙计,该不会是你骗人吧?”
伙计一愣,倒抽了口凉气站在原地。
庞煜也看他,“是啊,该不会是有山阴村,你有意不告诉我们,那损失可算你头上啊!”
“这……”伙计无奈了,抓耳挠腮半天,最后叹了口气,道,“几位,倒是有个山阴村,不过现在不叫山阴村。”
“那叫什么?”包延问他。
“叫……五坟村。”伙计神神秘秘说完,猛地摆手,“不能去!千万不能去啊!我不让你们去是为你们好啊!那不是活人该去的地方。”
“为何”展昭等人佯装不解。
伙计咽了口唾沫,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音说“因为啊,那是个鬼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