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你可知朝臣以反,天下不定,该是多大的事……我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承担下这些罪责,我一个人的名声不要紧,天下百姓的安危要紧……”她笑着,却泛着苦涩的味道,“我早该想到,本来就是奢望……”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推开了他的手……
他却立即转身,两步追了上来,然后紧紧的拉住她,将她抱在了怀中,“九媛……”
她摇头,“皇上……有些事,我们是注定无能为力的……”
他将她抱的紧紧的,“事在人为,就算艰难……”他吻她的发髻。
她回头看着他,“我有个主意。”
他疑问的看着她,她道,“将我打入冷宫吧!”
他皱眉,她道,“包伟仁不是说,为了我的声誉吗?将我打入冷宫,我便不是独霸后宫,妄自尊大了!”
他慢慢松开她,她接着道,“皇上不要逞一时之气,这样可以做缓兵之计,待之后,将他们一一分开,逐个击破,才是正道!”
司空希看着她,似乎在看她是不是认真的,她满脸真诚的看着他,“这是当下唯一可行的办法,也是最简单的方法,你觉得呢?”
他的唇已然抿成了一条线,只是脸色阴沉的看着她。
她笑了笑,看着他,“没事的,不过是那么一个名头,我就是到了冷宫又能如何呢?”
他拉着她的手,“我不想你受委屈!”
她反握着他的手,真挚的望着他,“我知道你想要自己处理这件事,但是毕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让我也来承担一部分……毕竟就是呆在那里而已,我什么都不要做,不是说,死是最容易的,不容易的是活着,我在里面装死,你要在外面活跃,你才是更委屈的那一个!”
他似乎终于被说服了。
*
当日,太极殿中,跪着的大臣们仍旧在坚持着,有些已经是一把老骨头,跪在那里都跪的不稳了,却也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这时,太监拿着圣旨走了进来,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众位爱卿提醒,朕已经了解到朕的处境,皇后姬氏妄自尊大,独霸后宫,于理不合,业已贬去冷宫。”
众人哗然,这听着是皇帝妥协了,但其实谁听不出其中的讽刺口气?
但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众人互相看着,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个有经验的老大臣扶着地艰难的站了起来,“走吧,还跪着干什么,不是说为了皇上皇后娘娘声誉,如今皇后娘娘都被贬入冷宫了,外面流言还怎么说?杨贵妃和唐玄宗?杨贵妃都没了!”众人擦了擦汗,都站了起来,互相探讨着向外走,他们心里都明白,这只是个开始而已,集体下跪逼宫只不过是最简单的,艰难的是之后背地里的斗争……
*
九媛抱着孩子搬到了冷宫,除了两个宫女和一个奶妈跟着,她没要任何人。
原本司空希说,不然就将孩子留在外面让人先照顾,她一个人在这里已经很辛苦,再照顾孩子……
但是没有一个做妈的原意将孩子留给别人,她还是固执的将孩子带来了。
冷宫是很冷,好在如今已经是夏日,倒是不怕,也不过是名头上的贬入冷宫,她也并不是被扫地出门,什么都带全了,样样不缺,饭菜也还是一样的,只是挪了个地方而已。
都收拾好了以后,她走出门去,太阳很大,冷宫的院落很是荒废,纵然给她的已经是其中最好的,但看着也仍旧很是破败。
她眯起眼睛,感叹了声,不知什么时候能走出去,不知那些造势者还能怎么样……
第一日就在这样冷静与无奈中度过。
晚上她睡的不太好,第二日,便有些昏沉,谁知一个宫女进来道,“娘娘,外面贵妃娘娘来看您了……您看……”
优若来干什么?定不会是有好事吧。
她道,“跟贵妃娘娘说,冷宫阴暗潮湿,不适宜接待贵妃娘娘千金之躯!”
然而她刚说完,就听优若已经擅自进来了,“哎呦,皇后娘娘说的什么话,皇后娘娘虽然进了冷宫,却还是皇后娘娘,娘娘万金之躯都可以住在这里,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九媛看着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敌意,都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好掩饰的?
九媛道,“不知贵妃来是有什么要事?”
优若边打量着这里,边道,“确实是不怎么样……”九媛只是付之一笑。
她看着九媛,“出去聊一聊吧!这里有股难闻的味道,我确实不想在这里多呆。”
九媛笑了笑,“抱歉,我现在可是被贬冷宫,没什么事,不能出去!”
优若淡笑,“你我都知道,这所谓的贬入冷宫不过是托词,说一说此次选秀女之事,难道你不想知道,此次是谁在后面主谋吗?”
她愣了愣,却见优若已经一笑,便迈着高傲的步伐走了出去。
九媛想了一下,还是跟了出去。
来到了外面,四周仍旧是冷宫的地界,一排排的房子,看起来都是一个样子,垂柳阴森,槐树高大,这些本不适宜在房前屋后种植的树木,被故意栽种在这里,冷宫本就是惩罚那些犯了错的后妃之用,所以一切都极尽阴暗。
优若与她边走着,边道,“你这么聪明,可是已经想到了什么?”
九媛直接道,“我只想到是不是你做的!”
优若笑了起来,带着讽刺的味道,然后看着她,“为什么这么想?”
九媛道,“听闻,你曾经有个孩子,却被人害死了!”
犹若顿了顿,“然后呢?”
“是烨王爷的孩子是吗?”
她回头看着九媛,“皇上这么与你说的?”
九媛道,“你忘了,我在突厥呆过一些日子!”
优若皱眉,九媛道,“是烨王爷亲口说的,他说,为了国,舍了家,他亲自将自己的孩子杀死!”
优若顿在那里,脸色越发的不好。
九媛道,“你觉得是皇上间接害死了你的孩子,所以你要报复我们?”
优若脸色现出仇恨来,“不是间接,本就是他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本以为,利用了孩子,便可以回到突厥,不用再在这里做两国间的傀儡,可是……可是皇上竟然知道我怀孕后,便向突厥索要了自己的利益,烨便只有……只有……”
九媛冷笑,“优若,你怎么那么傻,这个时候还在为那个男人找借口,你说皇上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若是烨王爷真的在乎你的孩子,也不会为了那点利益就放弃了你们的孩子!”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