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一颤,那一瞬间,仿佛天旋地转,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恍惚的感觉到,那颤抖的舌,****着她的唇,无限的流连着她的香甜,温柔的撬开了她的唇,掠夺着她所有的芬芳,热情的卷过了她的舌,时而霸道,时而温柔,却都是极富掠夺性的,就那样放肆的与她,缠绵共舞……
等她终于反应了过来,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她呜咽着,猛的推开了他。
他喘了口气,低头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坚毅的双眼,他一点也不后悔,已经等了多少年了,忍了多少年了,时间从来不曾将对她的思念抹杀,反而越发的激发了对她的渴望,然而他却只能以大哥的身份,看着她与别的男人缠绵悱恻,每每看到她在那漩涡中痛不欲生,他便只想什么都不顾,就将她带走。
可是现实不允许,他的理智也不允许……
她别过了脸去,不敢看他。
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嘴唇上麻麻的,好像已经不是她的了。
这个,是她从来风轻云淡,荣辱不惊的大哥吗?
这个,是从小对她严厉又温柔,却永远最宠爱她的大哥吗?
不,不,绝不是,一定不是……
可是,滞留在她唇上的,是他的味道,那种感觉,让她不禁紧紧抓住了身下的被单,灼热的目光,灼烧着她的后背,她不敢回头,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混乱的心绪,让她仿佛置身在飘摇的海洋,无法靠岸,没有尽头,只能随波逐流……
然而他却不会就任她这样装傻下去,既然已经开始,绝没有就这样停止的道理,他扳过了她的肩膀,仍旧是强迫着让她看他。
他深深的盯着她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她道,“大哥……你……”
他摇头,“我不是你大哥!”
她身上明显的一颤,随即,扯住了他的衣袖,祈求般的望着他,“别这样好吗?大哥,你明明是我大哥,别变成这样,让我害怕,让我担心,让我不敢再看你……”说着她更哭了起来。
他伸出手去想要为她拭泪,她却吓的猛然向后退去,竟然生生的躲过了他。他微微一滞,随即,眼神更加上深邃起来,“九媛,你躲不掉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我本就不是你大哥,我与你没有半点的血缘,你怕什么?你哭什么?难道不是大哥,只作为一个男人看着你,就不行吗?”
她太混乱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哭着摇着头。
他道,“九媛,我不知等了多少年了,我一直想着有一日,我会让你恢复了身份,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而我,只做你一个人的依靠……”
她马上捂住了耳朵,“别说了,求你别说了……让我静一静好吗?我什么也不想听……”她扭动着身子挣脱着他,他本是死不放手,与她僵持着不动,她本是了解他的,他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越是跟他来硬的,他就越是跟你耍硬,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脑袋里好像一团粥。
可是她这样不顾一切的挣脱,让她手臂上的伤口竟然又渗出了血来,他终究舍不得,霍的放开了手,看着她缩到了床的角落里,背过身去不看他,他想要说什么,盯着那越来越红的纱布,还是叹了声,离开了房间。
他靠在那里,不停的抽泣着,眼泪好像瀑布一样,不断不断的流着。
有什么东西失去了,她知道,她不舍得,不愿意,可是,就好像他说的,已经开始了,谁都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一会儿,翎若进了门来,看见她手臂上的血,连忙走过去,道,“娘娘,你流血了……”她拉过了九媛,瞥了一眼她流泪的脸,微微愣了愣,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为她换药,包扎,九媛终于停止了流泪,却仍旧麻木的任翎若支配着她的胳膊。
将胳膊固定好了,吊在了脖子上,她歪过头去,“让我再睡一会儿吧,我困!”
翎若想说什么,看着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还是叹了声,转身离开,关上了门。
*
九媛躺了许多天,后来听说,她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司空希安葬了刘若琳,几日后,公告天下,李贵妃因病薨逝,兰嫔小产后难以郁郁而终。
这两个轰动一时的后宫女人,就这样慢慢销声匿迹,慢慢的,只余茶余饭后的,还能稍有提及。
而外界盛传,皇上将立太子,临奕昱儿,两个皇子选一个,众人都认为,皇上定会选二皇子。
九媛却并没有关注这些,夏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外面渐渐的有些凉了。
她身上披了夹层外袍,坐在床上,倚靠着厚厚的棉枕,被子盖了半身,静静的闭着眼睛,书放在了一边,还敞开着,她睫毛轻轻颤抖着,休养了几日后,脸上终于红润了许多,可是看起来,还是有些许多,一只手仍旧那样吊着,看起来都十分的累人。
司空希悄然走过去,看着她的脸颊,想要触摸,又怕吵醒了她,便静静坐在了床边,将被子拉高了些,然后就一直看着她的脸,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叹息了声,起身要走,却不知,一直温暖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回过头,就看见她正看着自己。
他笑了笑,看着她,“醒来多久了?”
她不言语,看着他,“没多久,怕我醒来,你就要走了……”
他顿了顿,泛起了笑来,道,“傻瓜……”
她苦涩的笑了笑,道,“都已经处理好了吗?”
他点头。
她想了下,道,“可是我不明白,你怎么会知道刘若琳的身份的?”
他微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前方,幽幽道,“还要从顺子的死说起……”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听着他道,“顺子死后,朕觉得十分蹊跷,顺子往常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即便是有得罪,也不至于会致死,又想起几日来,他似乎都有些欲言又止,便想,或许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便有人要杀人灭口,可是灭口到了朕的身边,可真是胆大包天了,朕怎么可能不查下去?”
她点头,心里却想,可是杀死顺子的,并不是刘若琳啊?
他道,“朕查到的结果令朕很是惊奇,朕就想,他们敢动朕身边的人,定不会是大胤的势力,不然查出来了,对谁都不好,若是外面的人,那就说的通了,果不其然,朕先是查到了突厥……”说起这个,他顿了顿,九媛明白了,他定是查到了忧若公主,可是,他不想让九媛知道,心里不禁苦涩的想,他瞒着她,也是情有可原。
他接着道,“但是,杀人的是突厥,嫁祸的,是柔然,朕顺着这条线,便查到了王宝婵的真实身份乃是柔然潜入了大胤的探子,随后王宝婵送来的补汤,真着人查验了,发现汤里竟然有罕见的毒药,而有此毒的人,世上一共也就那么几个人,于是,朕慢慢的知道了当年柔然公主与你爹……之间的故事……”
九媛了然的点了点头,心里知道他将中间一些不愿意告诉她的,不想与她坦诚公布的,都已经隐藏了起来,她也不去追问,两个人之间沉默了下来,尴尬的沉默,谁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久,他才出声,道,“休息吧,朕还有事要忙!”
她目送他离开,心里就好像打翻了调料瓶,五味杂陈,苦涩难挡。
两人的身份,已经成为一个不可忽略的阻碍,即便她想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都不可能了吗?
那一瞬间,她骨子里的叛逆,又叫嚣着要出来了,她真想逃出去,逃出这高高的宫墙,将所有的是非,暂时抛却掉……
出了门的司空希,静静的站在门前,隔着一扇门,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有些话,他不想开口说出来,她也不愿提及。
但不是不提,就可以当做真的什么都没有的。
从方才的气氛中,他已经明白过来,事情并不如想象的那么简单,可以告诉自己不在乎,可以告诉自己,可以抵住一切的压力,可是,终究不能释怀……
*
等可以下床走动了,九媛便不愿再待在房间里了。
秋风瑟瑟,她独自走在皇宫中,本来是有人跟着的,她硬是将人打发了,裹住了身子,瞧着依旧忙碌的皇宫,虽然四处都是人,她却感到孤独的很。
正瞧着四周的人,却猛然的看见了姬慕风,她连忙停下了脚步,几乎是出于潜意识的,她躲在了粗重的树干后,小心的向外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