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回到西越之后,一开始尚且还强迫自己镇定,努力说服自己要矜持的等着皇甫清宇来。然而仅仅是两日过后,她便再也呆不住了,一天三次的往花君宝的书房中跑。
花君宝自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却也不点破,依旧静静地批阅自己的奏折,安心的看着夕颜垂头丧气的在他御书房中进进出出。
终于有一天,夕颜一早上来了之后,便窝在了书房中的暖炕上,又命人去找几本书来给自己看,就此便在御书房中呆了整整一天,而往后,便****如此。
夕颜呆在暖炕的时间,却多数都用来伸长脖子听外面的声音,就盼着能听到外间太监的通报。然而将近半个月过去了,却依旧没有听说丝毫从北漠传来的消息。
这一日,方过了晌午,花君宝突然放下了朱砂笔,懒懒的舒展了一下筋骨,随后便站起身,走到暖炕边坐了下来。而夕颜只是一心一意的关注外面的动静,直到花君宝凑到她耳边“喂”了一声,方才回过神来,顿时没好气的重重推了他一把:“你要吓死我?”
花君宝也不恼,只是笑着看着她:“颜颜,别等了,我看你等的人不会来了。这样吧,我做主把你嫁给老三,怎么样?反正他从小对你也好,这会儿还没娶正妃呢,你嫁过去正好,也算得上是亲上加亲,是不是?”
夕颜冷冷横了他一眼,转开脸去,却突然又起了坏心肠,悄悄地曲起腿,然后猛地用力,一脚揣在了花君宝腿肚子上,顿时疼得他从暖炕上跳了起来,捂住被她踢到的地方直唤疼:“你怎么凶成这样,那皇甫清宇会喜欢你才怪!我看他啊,铁定是回北漠另寻新欢了。”
夕颜立刻坐起身来:“花君宝,你找打!”
花君宝见她就要起身,却猛地后退了一步,绽开笑意来,故作倜傥的摇了摇手指:“你还要等?那朕就先下去休息了。被你踢这一脚,只怕半个月都不能好呢,朕不能处理政事了,估计要卧床半个月。”
闻言,夕颜便再也坐不住了,忙的翻下暖炕,拉了他的袖口,笑得谄媚:“表哥,我错了还不成,你哪里痛,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花君宝淡淡挑了眉:“不好,朕要去爱妃那里歇午觉,你自己好坐吧。”
夕颜自是不肯让他去:“花君宝,这才什么时辰啊,你竟然就丢下那么多的折子不管!要是呆会儿有大臣来求见怎么办?”
“朕说了,朕受了伤,要修养半个月。”花君宝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奸诈,甩开她的手大步出门而去。
夕颜拉不住他,自是没有办法,唯有自己依旧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翻着那些书。
然而事情偏也凑巧,就是在这天下午,夕颜突然听说北漠有使臣到访!
夕颜从太监总管口中听到这句话之时,霎时间欢喜得几乎要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这才想起来问:“那使臣呢?现在在哪里,进宫了吗?”
太监总管却只是低声道:“回郡主,因为皇上抱恙,未能接见使臣,因此使臣现在正住在驿馆之中,并没有进宫。”
夕颜霎时间倒吸一口凉气,咬了咬牙,道:“花君宝在哪个宫里?”
等到夕颜带着人赶到那位新受封的惠嫔娘娘的住处时,却只见得宫门紧闭,分明一副防人的架势。夕颜等了多日,此时此刻哪里还有耐心,转身便命人去传禁卫军,随后命他们给自己撞开惠嫔住处的那道宫门。
结果一众侍卫不得不貌似帮她砸开了宫门,夕颜立刻便冲了进去,一路避开那些来挡她的宫女,最后径直来到了惠嫔的寝殿之中,结果只见得花君宝抱了惠嫔坐在桌边,正悠哉的喝着小酒,有说有笑,哪里有半点抱恙的迹象?
夕颜三两步便走了上去,不顾惠嫔惊愕的眼神,拖了花君宝就往外走。
“颜颜。”花君宝懒懒唤了她一声,却只是靠着门框不再动,任夕颜怎么拉都拉不动,方才笑道:“瞧你这是什么样子。”
“我才不管我是什么样子!”夕颜恼道,“北漠派人来了,我要你现在就去接见!”
“我知道。”花君宝淡笑一声,道,“他们的人是来提亲的。难道你不晓得在这个时候要摆摆架子,才能拿到更多的聘礼吗?”
“胡说八道。”夕颜急了,“你不见他们,超过三日,他们就会回北漠去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规矩。”
“那不是还有三日么?”花君宝挑眉笑道,“你急什么?”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弄,夕颜又急又恼,脑子一转,下一刻,竟然咬着嘴唇就红了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低声道:“那好,随你就是。反正我也等得累了。”
说完,她转身便走。
片刻之后,身后却传来了花君宝的脚步声,夕颜心中忍不住偷笑,花君宝却重重在她头上拍了一下,狠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也只是想看看皇甫清宇有多大的诚意而已!”
“我也要去见使臣。”夕颜破涕为笑。
“像什么话?”花君宝挑眉看着她,“堂堂郡主,是外人说见就能见的?”
夕颜立刻又不依不饶起来,最后终于妥协道:“那我躲在屏风后看,行了吧?我保证我不出来!”
花君宝斜睨了她一眼,终于冷哼了一声,昂着头往前走去。
夕颜欢喜的呼了一声“表哥万岁”,这才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