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过来。”皇甫清宇坐在榻上,眸色沉静,只是看着夕颜,仿佛屋中根本没有南宫御其人。
夕颜微微咬住了下唇,回眸看了南宫御一眼,示意他快走。
南宫御与她对视一眼,微微笑起来,下一刻,却将目光投向了皇甫清宇:“王爷,好久不见。”
皇甫清宇的目光依旧看着夕颜,夕颜转头过来便迎上他的视线,一时间过去那边也不是,留在这边也不是,两难之下,索性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负气的不看两个男人。
皇甫清宇这才看向了南宫御,同样也是微微一笑:“豫亲王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怕鄙人想见也见不得。”
夕颜坐在床边,却猛地想起,她先前并没告诉南宫御皇甫清宇不知道她和太后之间的事,要是南宫御说漏了嘴——
夕颜不敢想象这样的后果,再度站起身来,却只是径直走向南宫御,拉了他的袖口,不断地对他使眼色:“师兄,好师兄,你赶紧走了好不好?”
“不是你想见我,这会子又叫我走?”南宫御挑起好看的眉,抱起手臂问她。
真真是唯恐天下不乱!那一厢,皇甫清宇的眸色愈发暗沉下来。
夕颜气得差点再度红了眼眶,死命的往他身上打:“我就是要你走,你现在就走!”
南宫御却仍旧是不动,目光越过他,和皇甫清宇的视线在空中相接,做着无声的交流。
皇甫清宇终于站起身,一步步走上前来,自身后捉住夕颜的双臂,附在她耳边,低声道:“颜颜,既然你师兄难得来一次,便请他在府中住下,那又如何?”
夕颜回身迎向他:“不需要,他自有他的去处,要你担心?”
身后的南宫御蓦地低叹了一声,笑道:“那么颜颜,真是不巧了,这一回,我无处可去。”
夕颜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才没让自己晕过去,末了,看了南宫御一眼,才对皇甫清宇道:“你不是要进宫么?怎么半路回来了?若是被皇上知晓该怎么办?”
皇甫清宇脸色仍旧深沉,冷冷一勾唇角,竟没有回答。
夕颜见他的脸色便知他心中必定不快,又道:“你先进宫去,留师兄在这里住便是,我与他出去说说话。”
语罢,夕颜再没有看皇甫清宇,转身拉了南宫御出门。
一直到后面的小花园中,南宫御才低声道:“颜颜,你走慢一点,当心身子。”
夕颜这才蓦地顿住脚步,转身看着他:“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留在这里做什么?”
南宫御看着她被风吹得有些泛红的耳根,伸出手去,为她捂住,沉声道:“颜颜,让我留在这里,或许还能帮到你。”
“我说了你帮不了的!”夕颜低声道,“他要烦心的事情已经很多了,我不想他再多担心什么。”
“你是怕他知晓你知道这么多事,还是怕他因着我吃味?”南宫御低下头来,“如果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吃味的话,颜颜,他不配拥有你。”
“你不明白!”夕颜不知道该怎么与他说,又觉得无从说起,脑子里一片混乱,过了许久方才又看向他:“你留在这里,也好,可是不要再挑衅他,可以吗?”
南宫御看着她,许久之后,才终于点头应了一声。
两人回到园中的时候,恰好见到了崔善延。夕颜以为他刚送皇甫清宇出门,便吩咐他为南宫御准备住处。两个人说好一起用午膳,夕颜便径自回了房中。
却没想到,皇甫清宇竟然还在房中!
他就背对着她,笔挺的站在房中央,又不像在思虑什么事情,然而却始终一动不动。
夕颜刚刚推开房门,脚步便微微一顿,努力说服自己扬起笑脸,随后上前将他抱住,将脸埋进他背心之中:“你怎么还没走?”
“不想去了。”许久之后,他寡淡的声音才传过来。
夕颜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快,绕到他前方,果然见他脸色阴沉,便笑了起来:“你不是这么小气,吃南宫御的醋吧?”
皇甫清宇的脸色依旧异常难看,夕颜心中微微一颤:“你别这样,他只是师兄而已,而且,他有心上人的,你乱吃什么醋?”
闻言,皇甫清宇倒是微微挑起了眉:“心上人?”
夕颜点了点头,道:“只是那女子如今嫁与旁人,可惜了。以前南宫御想带她走,可是却终究放弃了。”
“你知道得这么清楚?”皇甫清宇眸色依旧清冷。
夕颜笑了笑:“他不大与我说这些的,那一次那女子成亲,他估计是太难过了,才忍不住告诉我的。更何况,他时常神出鬼没,我见都见不到他,哪里还能知道旁的什么?”
“你如今倒是不怪他当初骗你了?”
夕颜轻咬住下唇,清亮的眸子转了转:“因为我是宽容大度的人!你……我不也原谅你了吗?”
语罢,她微微踮起脚尖,印上他的唇。
在她的唇齿间,他蓦地低吼了一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回了床榻上,随后三下五除二,便将她身上的裙衫都拨了下来。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夕颜羞:“不要,大白天的!”
他一边褪着自己的衣衫一边亲吻她:“怕什么,我们又不是没有过,嗯?”
夕颜忍不住低喘了一声。
其实,她也的确是想他的。可是,在这样的青天白日,虽说以前也有过,然而却毕竟不同如今——她低头,看着自己凸起的腹部,敏感的身子愈发敏感。
他自身后进入的时候,夕颜微微蹙眉咬着唇,努力想要忍住那就要冲口而出的娇吟,却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伏向被褥,声音像猫儿一样慵懒妩媚。
她软濡甜美的声音向来迷人,更何况在此时此刻,他唯恐自己克制不住会伤了她,复又拉起了她的身子,侧过她的脸,封住了她的唇。
他一直很温柔,直到最后的时候,才忍不住微微加重了力道。
夕颜克制不住的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后颈处留下了又深又长的血痕。
末了,她躺在他怀中喘息着,却还是对他最后加重的力道耿耿于怀,嗔道:“你也不怕伤了孩子!”
他在她唇际落下一个吻:“放心,我有分寸。”
夕颜微哼了一声,又躺了一会儿,便忽然听到外间传来了银针敲门的声音:“侧王妃,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要现在用么?”
夕颜坐起身来:“你先去请南宫公子,我就来。”
皇甫清宇依旧躺着不动,夕颜拣起裙衫重新穿戴好,一边看着他:“快些起来,你不用午膳?”
皇甫清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刚刚吃饱喝足。”
夕颜霎时间涨红了脸,白了他一眼,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来。
待到夕颜来到饭厅,南宫御已经坐在那里,把玩着手里的一只小酒杯,静静等着她。
夕颜让服侍的众人都下去之后,才在他身边坐下来:“你还没告诉我,这一年来你去了哪里?”
南宫御偏了头看她,却蓦地扫到她雪白的颈上一块极其显眼的紫红色痕迹,霎时间黯淡了双眸,靠向椅背:“皇甫清宇还在府中?”
夕颜一怔,方才点了点头:“他今日身子不太舒服,所以没有进宫。”
“唔。”南宫御应了一声,拾起筷子,为夕颜拣了一些她爱吃的菜放进碗中。
夕颜也确是腹中饥饿,也举箸吃了起来,仍旧不忘看向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南宫御淡淡道:“我在大楚。这一年来皇兄旧病复发,我得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所以才这么久没来看你。”
“你皇兄有什么病,竟需要你寸步不离的守着?”夕颜疑道、
“皇兄自幼身子便不好,生的病也是极其古怪,说了你也不知道。”南宫御饮了一杯酒,道,“你原本找我来,不单只是想告诉我中毒的事吧?”
夕颜顿了顿,咬住了筷子,方才道:“我原本……想要他恨我,这样子,以后我死了他就不会那么难过。”
南宫御又斟了一杯酒:“那么如今呢?改变主意了?”
夕颜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可是,就是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