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薄暮,天际飘着两片晨云,再加上一轮红日,点缀了广袤的苍穹。
今天清晨,田家的客人来得格外的早。
往常不到饭点阳烨是不会出现的,可是今天田超还没起床,田阿姨正在做早餐时,屋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田阿姨开门前还疑惑是谁呢,打开门从门缝看见阳烨不禁“啊”了一声。
她头一次在这么早的时候在家门口看见阳烨。
“田姨早。”阳烨打了声招呼,有气无力地,他也觉得自己起得太早。
田阿姨将人迎进屋子里,熟络地让阳烨去把田超叫醒,她还要准备早餐。
对田超来说,今天的早晨绝对说不上美好。
因为他是被人蹂躏着醒来的!
有一双手讨厌的手要么翻他的眼皮,要么捏他的鼻子,又或者挠他腰!
这还有没有王法啦!
被折腾到忍无可忍地田超掀被而起,怒气腾腾地瞪着始作俑者——阳烨。
后者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完全没有扰人好眠的自觉。
田超——我瞪!
阳烨见田超没完没了地瞪他,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哦,田姨让我叫你起床。”
“我没听见你叫!”你明明是挟私报复!等等,我又哪里招惹你了?
招惹大了,阳烨因为早晨的梦把一肚子的怨念发泄到发送照片的田超身上,可怜的田超同学还不知道阳烨因为他发送的照片陷入了低迷。
“这不重要。”阳烨轻轻巧巧结束了这个话题,另外说:“你记性这么差,语文背了没有?”
“啊?”田超觉得自己不知道阳烨在说什么。
“所以昨天的通知你没有听到?”阳烨诧异。
“什么通知?”田超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阳烨:“……”
“卧槽!快说啊!”
见田超这么急,阳烨心里诡异地平衡了,竟然有闲情慢悠悠地说:“今早考语文啊,而且昨晚岑老师说了,古诗词默写掉一分一天内抄一百遍,没完成第二天再抄一百遍。”
“卧槽!昨晚上我戴着耳机看电影,谁晓得它什么时候广播啊?!”说着田超一骨碌爬起床,从衣柜里翻衣服,一边说:“你也不提醒我一下,亏得我昨天还窝在阳台给你拍白……”
“打住。”
阳烨就晓得田超要提昨晚的事,现在他只要想到白静秋、听到白静秋的名字都会觉得整个南高都是雾霾,脸色都沉了下来。
“又怎么了?”田超不解,他总觉得在他不知道的时间地点又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件。
阳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悦地说:“管我这么多,你不考试了?”
田超也没在意阳烨说话太冲,反正十多年的交情,谁没跟谁红过脸?这也算事儿?
真要算事儿的,那就是今天的语文考试!
“岑老师怎么想起要测试了?”田超背着阳烨一边问。
阳烨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阳台上,反应慢了半拍。
“不是岑老师,是所有科目都要考。”
田超:“!!!”
如果一定要白静秋指出南高食堂出彩的地方,那么她是能表示南高的馒头是唯一合她胃口的食物。
哦不,还要加上水煮鸡蛋。
所以白静秋的早餐就是简单的一个水煮鸡蛋一个白馒头,朴素得不像是来自春晖的交换生。
无形中在知道她的人心中刷了一把好感度。
不过还是有挑刺的。
在白静秋听不到的地方,有人窃窃私语着:
“看,天天吃白馒头,怎么可能是有钱人家的,网上说的肯定是真的。”
“真是私生女啊?我去看论坛的时候帖子都被删了呢,好可惜啊。”
“肯定是啦!我可是一直跟帖的,说得可真啦!”
“唉,你们知道她爸是谁吗?”
“切,还能有谁?本市有钱人姓白的可就一家,不就是白显嘛?你这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重点是白显可是有儿子的!”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春晖的校草!”
“白显的妻子早就死了,所以啊,说不定白静秋她妈是小三诶,哈,这么多年也没扶正。”
“呵呵。”
这时有人说:“杨子惜,上次的教训你还没学乖啊?”
被点名的杨子惜心虚得差点掉了筷子,随即对身边的人说:“我吃完了,先走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桌上的残局也不收拾,惹得一片嫌弃的目光。
身后的李然赏了她一记白眼,“胆子小又话多。”
“要不要告诉静秋啊?”旁边的李雯雯担忧地说。
她担心告诉白静秋会影响白静秋的考试,可是如果不告诉白静秋,她又担心白静秋不知道杨子惜记恨她。
李然摇了摇头,说:“静秋对杨子惜印象不会好,不用担心杨子惜在静秋面前两面三刀。
雯雯,静秋过来了。”
白静秋正端着餐盘朝李然和李雯雯走去,餐盘中仅有一个馒头和一枚水煮鸡蛋,占的地方还不足餐盘的三分之一。
李雯雯朝白静秋招呼了一声,三人朝空位走去。
还是李然和李雯雯坐在白静秋的对面。
李然和李雯雯点的都是面,两个人又喜欢吃辣,面汤表面飘着一层红油,看得白静秋心惊肉跳。
南高的辣椒可不是普通的辣,昨天她就尝过这淋了辣椒油的面,后果就是连喝了两瓶矿泉水,至此对面再也无爱,果断选择了水煮鸡蛋和白馒头。
“哦,对了,烟光凝而暮山紫前面一句是什么?”吃到一半时李雯雯突然问两人。
李然和白静秋互看了一眼。
李然摇摇头皱起了眉,她最烦有填上句了,填下句的诗词题她一个题都不会错,可是填上句的题她就说不准了。
李雯雯刚才问的这一句,她记得自己昨天复习到的,可是这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见李然说不上,白静秋报出了答案,“是潦水尽而寒潭清。”
李雯雯大喜,又问白静秋:“良将劲驽守要害之处的下句是不是信臣利兵而谁何?”
说着神色愈发委屈:“总觉得很拗口,背过又忘,昨天复习又只是扫了扫,很难记住啊。考试太突然了嘛!”
白静秋没有在意李雯雯的抱怨,而是摇头回答她的问题,“不是信臣利兵而谁何,是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你掉字了。”
李雯雯的脸现在就像个小苦瓜似的——诗词题写错了李老师要重点罚的啊!!
吃过早餐,三人结伴回教室,这时离考试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班里的同学都在复习,大多是在背诗词,还有人在以极快的速度翻课文,李然和李雯雯也很快进入角色,到了座位就取出一个小本子开始背诵。
——她们俩把以前学过的诗词都抄在自己准备的小本子上的。
白静秋没想鹤立鸡群,大家都在复习语文,她也从课桌里取出语文书。
书刚拿到手,白静秋就发现了不对劲。
拿出来展开一看,白静秋秀气的柳眉皱了起来,原本的漫不经心瞬间变得清冷。
是的,冷。
——她的语文课本被人恶意地撕掉了。
进度到哪里,她的书就被撕到了哪里。
“呀!白静秋你的书怎么这样啦?”坐在白静秋左手边的田璐不经意间发现了白静秋的书被撕掉,不禁出声询问。
前面的李雯雯听见田璐的声音倏然转头,正好看见白静秋还没来得及盖完的语文书,以及明显前面页数被撕掉的痕迹。
“静秋……”李雯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来到了陌生环境竟然受到了这样的对待,李雯雯为白静秋心疼。
白静秋见李雯雯为自己难过,心里过意不去,摇摇头,说:“没事,你先复习吧。”
又对左边的田璐说:“田璐也是,我没问题的。”
李雯雯不放心,劝道:“你先看我的书吧?”
白静秋依然婉拒,李雯雯拗不过白静秋,最后还是放弃了。
见李雯雯转回身,白静秋敛了神色。
她觉得事情不会是撕书这么简单。
低下头在课桌里翻找一会儿,白静秋发现自己的生物和英语课本不知所踪,其它的书都有被撕过的痕迹,而她用白纸临时抄的笔记也不知所踪。
最后,连笔都被动了手脚。
钢笔被人放了墨水、墨水瓶和所有中性笔以及笔芯小时的无影无踪,铅笔也被折断,小刀更是被卸走了刀片!
简直欺人太甚!
班里没有人看见白静秋一直从容淡定的神色变得莫测。
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诡异平静。
阳烨正巧路过,“正巧”朝一班教室中央投去目光,在触及到白静秋明显不愉快地神色时脚下一顿,原本要去洗手间的阳烨转过身子进了一班的教室。
田超走了几步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转头一看哪里还有阳烨的影子?原地转一圈——还是没看见人!
“卧槽!超自然现象!”楼道传出某人的惊呼。
田超的嚎叫没有引起一班奋力复习的同学丝毫瞩目,对突兀踏进一班领地地二班阳烨也没有给与太多的目光——复习要紧。
走到白静秋的课桌前,阳烨停了下来,随意地站在白静秋的斜前方,用一种漫不经心地语调说着:“怎么?怕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