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见状,提气聚力便是一杵打在开门的机关上,金杵之下,机关顿时毁坏粉碎,北宫门一时绝无可能再开,可也几乎断绝了她自己的后路,玉露心中坚定不已:反正被困,去含寿殿一趟。
玉露没与太子兵马缠斗,身轻如燕展现出上乘的轻功,屋檐柳梢皆可落脚,眼见着极快的速度,似一道紫霞从太子头顶窜身而过,宛如天外飞仙,往西北方向去了,太子带人追了一会便丢了踪迹,气骂着:“散开!各宫各殿搜查给朕活捉了她!再传令下去,另带一队去查抄庐陵王府,别弄死杨金风,本王要当着杨金风的面蹂躏他师姐!哈哈哈哈!”
玉露本就对宫中不熟只知往北面走,可殿宇尽是类似,左右寻不到那含寿殿,一时情急竟掳了一宫中侍女,臂弯反从背后锁着那宫女的脖子冷冷问道:“得罪了,含寿殿是哪个?”宫女用手挣扎不开哭腔出来:“那个最高的像塔一样,有七层那个。”玉露真是善良单纯,就这般撒开她任凭其逃走,自己往那七层宝塔含寿殿去了。
这含寿殿算是隋国历代帝王的祠邸,除祭祀外,平日只有一两宫人负责清扫,玉露神色冷峻,长眉入鬓,推开殿门持着金杵便尽数吓退了宫人。映入眼帘的是开国皇帝杨中与皇后吕氏的朝服衣冠画像,像下设泥金牌位两座,瞧见杨中画像,玉露心中想到苦命的师傅,气不打一处来,广袖一拂掌风一挥便即将牌位掀倒,也不多耽误功夫,玉露速速移转了目光,扫视两侧见有楼梯盘旋而上,玉露当下速速往上攀登。
大随开国至今唯有两任国君,楼上二到五层皆是空无一物只有些桌椅摆设。玉露至六层见有四个皮箱,皮箱外也无丝毫标记名录,只得尽数翻开。找了许久,满地的珠宝玉器老旧衣物,只得再皱着眉头往上走,可就是此时,玉露神情一震,楼下竟隐约传来许多人声,攀登声音不绝于耳,怕是方才的宫女已经出卖她的位置,引了太子的追兵过来。
无可奈何,玉露咬了咬牙,已经退无可退,提了衣裙火速奔到了七层,果然,七层几乎是个书库,老旧书卷尽数叠放此处,玉露赶快翻的尘土与书页一齐纷飞。可还没寻完半数,耳畔突然一阵疾风嘶鸣,玉露迅速扭脸一躲,一支银镖便穿发而过钉在书柜上,她随手将眼前毒镖拔下顺着原路一掷,正中方才发镖之人,那杀手应声晃悠着倒地。
“陛下有令,活捉这个女的!”随着杀手首领的喝令,也数不清有多少人,从楼梯两侧黑压压的围了上来,玉露从袍袖中取出最后的两颗金色小球,运气往两侧楼梯下一发,还在六楼的杀手是乱做热锅之蚁,不一会楼下便没了声响,只剩楼上的这十来号人。
“妖女!今日你寡不敌众,劝你理智些归顺了新君,也免受皮肉之苦。”那杀手说罢便举剑刺来,但太子叮嘱过不能伤其性命,手上力道不减却瞄得不是要害,玉露眼前这般,如两年前往日重现,蓦然心中腾气一股杀气,今日便是玉碎此处,也定要杀尽这些衣冠禽兽,随手极快的用金杵将剑柄一缠,左掌直击那杀手咽喉,杀手喉颈吃痛手上的长剑稍稍一松便被玉露夺了过去,随既便捂着脖子退到一旁,示意令一旁的杀手各自扑将上来。
杀手们分别要抓住玉露的左右臂膀,但手尚未伸到跟前,寒光一闪紫袖一摆,众人尚未看清,杀手的手指便已齐齐削断滚落地上。玉露左右手分别持了短杵与抢来的长剑,这剑甚利,金银光芒交互相缠,玉露出手之快如雷如电,让人难以观详周全。又是几人扑上前来,或是胸腹要穴遭金杵重锤,或是心肺大脉遭长剑直刺,玉露长剑往下淌着血,杀念一开心中怒气难平,杀他个天地变色才好,出手招招皆是要害部位,想着老君山坠崖,金风太子府中毒,不由得恨极这天地不公,使造恶者享平安富贵,对为善的风刀霜剑寸步紧逼。
正是玉露几乎杀的失了神智时,楼下的迷烟似是散去了,上来两个原先熟人,提了鎏金大锤与那用黑铁锁钩的两个老仇人。只见隔空一道黑铁钩锁如黑色巨蟒一般向玉露缠绕而来,操纵者是位高明,知玉露双手分而共用出手狠辣,所以一直离得甚远,以锁链连环缠绕。玉露连连避让,可那锁链刀砍不断又游刃灵活,还不停转换角度试图将她困住。玉露不管如何闪躲锁钩都如影随形,刚出一圈又寸步不离围过她来,难以脱身,玉露只得如笼中鸟一般在屋内忙着招架,可无论玉露怎样努力去击杀那锁钩杀手,根本进不了身,任凭身法招式再怎样迅捷,始终逃脱不出。
胶着难缠之际,那锁钩杀手受雇于太子,也不敢取她性命,只想着将她体力消耗殆尽好毫发无损的献给太子,但玉露此刻斗志甚高,自幼练武学医,劈柴捣药,空谷无人寂静坚守,早练就了无与伦比的耐心与毅力,此刻既然已横了心,那便是绝无二志,分外专心的攻那锁钩,那杀手竟然也有些耗不过,开始有圈套不及使她漏网的时刻出现。
那锁钩杀手面上已出了汗珠,逐渐耗不过,已心生了胆寒,便朝那使金锤的暗暗递了眼色。玉露招架之余,见是对方都不敢对她下杀手,一时铁石心肠起来冲着那钩锁杀手便是长剑直刺,但玉露恰恰中了人家的诱敌之计策,背心不慎漏了破绽,那提了金锤的眼见伙伴要落下风,瞅准玉露入了圈套便一记大锤是脱手而来,正正打在玉露后脊。
玉露一口鲜血喷出,顿时是血溅满怀,好似周身紫衣如紫霞之中染上红霓。她被金锤击飞起身,直直砸在书架上,书架已老朽被砸的应声而破,玉露手中拿着剑,痛苦的滚落在书堆与书架残骸之中,撑着金杵挣扎起身之间,竟瞥见眼前有一书名,《七绝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