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橙也不为难他们,转头对叔叔说:“您跟我妈说的话还记得吗?我给你重复一遍,让乡亲们听听,您跟我妈说:这是我们老田家的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还反了你了?惹急了我,我明天就给你把房子推了!”
围观的村民都对田叔叔指指点点地窃窃私语着。
田叔叔梗着脖子嘴硬道:“你妈血口喷人!”
“我妈没有录音,没有证据,你大可放心,但你说没说过你自己心里清楚……但请您解释一下这推土机、这几十口子人是干嘛的?请问您为什么不顾我妈的反对硬要拆我们家的房子?!”田橙越说越愤怒。
“这……”田叔叔一时语塞。
田橙对村民们说:“昨天我碰巧回来,大家知道我家里是什么情况吗?家里早没有煤了,屋子里比院子里还要阴冷,也没有电,晚上漆黑一片,液化气也只剩下一点,也没有菜,只剩下一点米,我妈也不知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她也不敢睡,生怕别人趁她睡着了搞小动作,熬得双眼通红!”
村民们发出叹息声。
“就这样不吃不睡地,我要是不回来,我妈说不定就被你活活熬死了!被饿死在家里!冻死在家里!困死在家里了!在你去世的亲哥留下家里!你还是不是人?!配叫人吗?!你是不是就等着我妈死呢,死了你就正大光明地占了房子,是不是?!”田橙泣不成声地喊道:“简直是丧尽天良!就不怕下地狱吗!”
田叔叔恼羞成怒,走上来就要呼田橙巴掌:“混账!有这么跟叔叔说话的吗?”
田橙本能地伸手挡住脸,只听见一声痛嚎,但不是田橙,而是田叔叔,他的右手像被烫到一样,血肉模糊。
田橙的红色手镯有些温热。莫非是这个手镯?田橙摸着手镯想。
“报应!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她故意说。
那几个拆房子的人也跟村民在交头接耳,显然是在说刚才拆房子时的奇事。
婶婶听到消息也跑了过来,恶狠狠地瞪着田橙说:“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没你好果子吃!”
“婶婶,你当我是亲人吗?应该没有,在你眼里我跟我妈就是一盘菜而已,随时等着被你们吃吧?!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我妈都没通知我!我妈还顾念着亲情,不想做把事情做绝,呵呵,真是人善被人欺,婶婶,也请你给我等着!另外,我听说堂哥做生意赔了不少,是真的吗?”
村民们对着田家两口子指指点点。
田婶婶也觉得没脸,搀着田叔叔就要走。
“慢着,田光辉,以后你不是我叔叔,咱们恩断义绝!但打我妈的事儿,还有拆房子的事儿,不能就这么完啦,明天之前我要你给我妈下跪认错,当着乡亲们的面儿!”田橙掷地有声地道。
“谁告诉你是我找人打的?你别血口喷人!”田叔叔阴狠地瞪着田橙,道。
“哼,证据自然会有。”田橙不屑地说。
田叔叔竟然耍赖道:“房子我也没拆!你房子破了吗?这帮人只是在这里歇脚而已!”
村民们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小虎看不过去了说:“叔,明明是你让我们来拆房子啊。”
一个胆小的瓦匠也说:“是啊,是啊,说不定是冲撞了田橙他爸在天之灵,你看推了半天也推不倒,凿了半天也一个印子都没有……田橙爸啊,跟我没关系,我再也不敢了。”说完,他竟然跪在地上向着房子叩拜起来,有几个瓦匠也犹豫着跪下来了,众人正闹成一团。
一队黑色轿车徐徐停在田橙家门前,一个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大汉从车里出来,个个魁梧高大,肌肉虬结,最后下车的自然是李梅,她一身黑色修身西装,姣好身材显露无疑,她妆容精致,烈焰红唇,波浪长发披散在一侧,俨然一个惑人尤物。
村民们哪里见过这个阵仗,都看起热闹来。
李梅踩着七寸黑色小牛皮鞋,腰肢摇曳,风情万种地边走边说:“哟,怎么回事?这么多人欺负我妹妹?都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许走!”
村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衣人团团围住了。
田橙迎上去说:“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李梅拍拍她的肩膀故意大声地说:“你召唤,我还不得麻利儿地过来嘛!”
村民们不由得寻思,田橙这丫头在外头混出名堂啦?
李梅凑到田橙耳边,小声说:“你瞧着,别说话。”
田橙点头。
李梅走到田叔叔身边,慢条斯理地对村民们说:“这个老混账是怎么欺负田妈妈的,把你们看见的,知道的,都老实说出来,还能留身好皮。要是不老实……”李梅故意顿了顿,看着自己修建修剪整齐的红色指甲,说:“他们下手可没个轻重,我也不让你们吃亏,打残了,我包医药费,打死了呢,我包丧葬费,公平吧?”
田橙真没见过有人打人都这么理直气壮,被李梅流氓地样子逗乐了。
“你是谁?还有没有王法啦?!”田叔叔被一个大汉抓着气急败坏地吼。
村民们大多只是害怕的发抖,只是有几个青年人,满头大汗,眼睛不安地四处扫视着,像是在寻找逃脱路线……但他们还没行动,就被黑衣人们擒住,带到了李梅面前。
李梅明明刚才还跟个女老大似的在耍狠,一转眼就和蔼地跟知心大姐似的对其他村民说:“刚才为了抓这几个小流氓,让大家受惊了……一点儿小意思,给乡亲们压压惊。”
黑衣人们训练有素地掏出衣兜里的红包,笑着给村民们分发起来。可能是平时很少笑的缘故,黑衣人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渗人,村民们老老实实地领了红包,一点儿都不敢有抱怨。
李梅抱臂踢了踢跪着的混混的膝盖,冷笑着说:“说吧,把你们几个怎么骚扰田妈妈的都说清楚了,老娘刚才可不是在吓唬人。”
几个混混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知道事情是自己干的,一个混混勉强挺起背脊,嘴硬道:“我们没有!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李梅不耐地跟黑衣人说:“你们看着办,这种混混,还不配跟老娘说话。”
黑衣人也不含糊,像抓小鸡仔似的抓起一个混混,就要拧断他的胳膊。
“阿弥陀佛,施主住手。”释然和尚带着几个小和尚从一辆刚停稳的车里钻出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