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凤榻之内,讨价还价起来。
坤正帝一口咬定“三年”不松,而雨姗却更想要七年。
“三郎,要不今晚我给你,但你得给天儿七年时间,就七年。”
坤正帝诡异一笑,双手撑在她两耳附近,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
吻,像三月的春风,轻柔的、细密的。
刚有感觉,坤正帝正要加快速度,低头却发现身下的她微颦双眉,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珠,立即停凝:“伤口又痛了?”
“不碍事,只要你答应让天儿离开七年,我……”
处处都是天儿,坤正帝颇有些生意,身子一转,坐在她的旁边:“你为了他,还真连自己的命都不可以不要。五年,就五年,不许再和朕讨价还价。”
这满腔身的烈焰如何扑灭,尽管他有千个、百个想要她,看着她伤后未愈的痛楚,坤正帝离了凤榻。
雨姗撩开纱帷:“你去哪儿?”
坤正帝一边整着衣衫,一边用玩笑似的话语道:“以前你不是私下嘲笑永康帝是种马吗?而今朕也去做种马。朕在你面前才是男人,在别的女人那儿就是播种的种马。”
雨姗有些生气,重重地甩开纱帷,纱太轻,在空里飘舞起来:“以后在碰我之前把自己洗干净了,我可不要在你身上闻到别的女人的气味。”
不想与他再行帐内之礼,可她是他的皇后,不想做皇后,又不能太过强硬的拒绝,她的强硬、执著,换回的是他的疯狂。
折磨她,他则折磨着自己的灵魂。
坤正帝转过身来,坐到榻沿,暧昧的勾起她的下巴:“也就是你能说这样的话,换成其他嫔妃早死十回了。”
雨姗越想越气,碰了她,又急着去宠幸别的女人,推开他的大手:“走开。”
“案上有一份嫔妃册封的初稿,你再看看,修改好了交给礼部拟旨。”
雨姗听完,好像搞明白他今儿来的原因,抓起枕头就丢了过去:“你就不能是真心来瞧我,闹了半天,你是为了那些女人,走,走,你快走!”
坤正帝转身像小时候那样贼贼的笑着,正要离开,又听雨姗道:“你等等。”
坤正帝复又回来:“娘子还有何旨意?”
“华大哥说太上皇的病是纵欲过度,你……你悠着点,若有个三长两短,天下打你老婆的男人可不少,不想你老婆染指,就给我长命百岁。”
雨姗说的老婆,不是自己,而是柴迅后宫那些年轻貌美的嫔妃。
她不在意他有多少女人,不在意他爱上了谁,只希望自己能够离开。
坤正帝笑,不知道是因为她的醋意而乐,还是因为她这番话。
“好了,好了,朕不去别的嫔妃那儿,朕是书房还有一些奏章要看,回头来瞧你。”坤正帝轻抚着她的脸庞,每一次离去,都觉不舍,走了几步,对左右道:“好好侍候。”
值夜的人应了声:“是——”
离了栖凤宫,坤正帝回头看着那块匾额,他说过给她的一切都是最特别的,道:“明儿把那匾给朕改了,栖凤宫改成栖凤殿,太极殿改成卧龙殿。”
太监连连应是。
雨姗脑海中都是华俊说过的话,他话里有话,为什么说柴迅为帝是为了她?她从来就不曾相信过,自始至终雨姗都觉得柴迅是为了自己对权势的欲望才做的皇帝。
心下有些不放心,翻身起来,怎耐伤口一阵刺痛,索性又卧床静养,因为伤口较深,她已经在床上呆了那些日子了。
“碧菱!”
“皇后,碧菱姐姐已经歇下了。”
“哦——”
碧菱听到雨姗的声音,从一边小跑过来,整着衣衫就近了跟前:“皇后有何吩咐?”
雨姗倒吸一口寒气:“派两个机灵的人留意皇上那边的去向。”
“是。”
雨姗闭上眼睛,伤口处有些隐隐作痛,又服一粒药丸方才睡熟。
两日后,伤口有些发痒,这是愈合之状。偶尔能下地行走,伤口也没有那些难受了。
“皇后,皇后……”杏子一路急奔进了栖凤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禀皇后,今儿一早皇上就派人把太子殿下带走了,这都快两个时辰了,太子殿下还没去太学阁,这……这可如何是好?”
又搞什么鬼?柴迅不是把景天的功课看得极重,每隔一日都亲自检查一下,无论多忙都会花半个时辰的时候考验一番。
雨姗道:“扶我去卧龙殿瞧瞧。”
因为大伤初愈,她走得极是缓慢,隐约之间听到景天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切,卧龙殿前站着几名侍卫,正要阻拦,杏子厉声道:“可瞧清楚了,连皇后你们也敢拦?”
左右相顾而望,抱拳道:“皇后,请——”
雨姗早已经戴着面纱,即便在宫里也半遮容颜,因为腹有伤口,双手捧胸,模样竟是十分的妩媚娇弱。
卧龙殿大门启开,但见柴迅坐在龙榻前,榻前扒在景天,周围还有几名太监。
雨姗道:“皇上,你今儿是怎的了,留他在卧龙殿做甚?”
柴迅对景天道:“扒着,别动。”快奔扶上雨姗,看着她额上密密的汗珠:“你伤未愈就别过来,有事派人传句话,这个样子朕心里瞧了难受。”话还未说完,已将她揽入怀中,“从栖凤殿到卧龙殿这一路不近,一定很疼吧。”
“不碍事,我……是不放心你和天儿。对了,天儿扒在那儿做甚?”
景天咬着牙齿,后背的剧痛阵阵传来:“父皇说,得给孩儿背上纹上飞龙。娘,父皇背上已有一只,还说待你好了就给你也纹只凤凰……”
“真是胡闹。”
“父皇说,我们一家三口这辈子都不会再分开。”
雨姗明白了柴迅的意思,他是怕景天弄丢了,所以才会在他的背上纹只龙形图案,这样别样的彩龙,民间、江湖的纹技艺人根本不会,即便会了这些颜料也难以备齐,是一只火焰中戏珠的天龙,栩栩如生,颜色鲜艳若滴,似随时都要从他后背挣脱出来。龙与烈焰早已绘成,剩下那粒灼灼生辉的明珠,白里透着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