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赌一次,赌章诲是一个血性的男儿,赌章诲必不会见死不救。
雨姗往咽喉部下扎丁点,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痛,真的好痛。不就是装死嘛,居然要学那些争宠夺爱的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
“叮当”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章诲飞冲过来,一掌推开雨姗的手,簪子掉落在地上。
“你想用这样的方式迫我接受你?”章诲几乎快疯了,硬的、软的、强势的、柔弱的她全都用上了。如果他离开,这个女人只怕会真的自绝性命,那他章诲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他不喜欢这个女人,讨厌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但,这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雨姗任泪水横飞,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没想到泪水说来就来。“我一个山野村女怎敢高攀卫候之子,只是妾既嫁你便是你的人,你若弃我离去,妾唯有一死明志。”
章诲面对她的固执,无言以对。他可不想在晋西这个地方闹出人命来,软声道:“罢了,我不丢下你就是。”
雨姗破泣为笑:“请公子用饭。”
转变得还真快,刚刚在哭,现在又笑。章诲瞪了一眼,转身走到桌子前。
桃子盛了三碗稀粥:“小姐、姑爷,请用饭。”
三个人各自坐下,只埋头吃饭谁也不说话。
桃子不解于雨姗的举动,雨姗猜测着章诲的心思,而章诲则是想到自己堂堂钦差大人居然被一个女人所左右就满腹怒容。
吃完饭,雨姗帮桃子收拾碗筷却没有离开堂屋。她不能离开,万一章诲跑了怎么办,这可是她千辛万苦才抓住的救命稻草。
雨姗令桃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背上包袱跟在章诲的后面离了山野茅草屋。主仆二人皆戴上纱帷帽,当今大越女子但凡有些身份的,出门都会用纱帷帽遮住容貌,雨姗选用纱帷帽是不希望被晋西一带的官员认出自己。
走了一上午,到中午时三人就在林中小憩。
桃子借休憩的工夫去附近小溪里用竹筒打溪水。
雨姗丝帕拭擦着头上的汗珠,纱帷帽下是一张白皙干净的脸庞,白里透出健康的红润之色。体态匀称、婀娜多姿,不瘦不胖自有一种成熟的风韵。
章诲望着雨姗:“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何。”雨姗看着石上坐着的章诲,“闺名雨姗。”见章诲无语,又道:“公子可以唤我何姑娘或姗儿。”
“以后就叫你何小姐。”章诲偏什么都不选。
雨姗将头转向一边,桃子捧着竹筒正飞快地奔过来。将竹筒递与雨姗,她启开红唇,小小的浅呷一口。
桃子道:“郡……啧……”险些说漏嘴,好在桃子反应倒快,改口道:“小姐,这好像不是去晋阳城的路,像是去上党方向。”
不去晋阳正好,她就不用担心被人寻到。
章诲依旧保持着沉默,桃子有些按捺不住,大声道:“姑爷,我们是去上党吗?”将竹筒递与章诲,他颦着眉头,想到刚才这是雨姗喝过的。
雨姗似看出了章诲的心思,生于豪门世家的子弟都会或多或少有些怪癖,道:“桃子,往后取水先让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