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离开苗疆
“我祸害谁了?”雨姗气急。
她可从来没害过一个人,好像一直都是别人在伤她,当然那是因为她爱钻牛角尖又固执自找的,至少经历那两次之后,她已经变得百毒不浸,尤其是服了华俊的“一眼倾城”,她让人别人难过,是不会轻意再让自己难过。
华俊道:“天儿,你娘美还是花美。”
天儿茫茫地抬起头来,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问题,很快就道:“娘美。”
“那你娘有趣还是这些虫子有趣。”
天儿指着虫子:“它有趣。”
这是什么人啦,居然连她和这些毒虫相比,雨姗很想发火,却见华俊站起身来,翩翩而至,满脸的污浊,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
“雨姗,这就是你想等的答案。你很好,可是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那你在京城又说……”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可华俊对她有恩,又不能表现得太过高兴,淡然而平静地接受这样的现状。这一直就是她所希望的,希望他们只是朋友,没有男女之间的杂念、私情。
是什么人说过:男女之间不存在真正的友谊,雨姗觉得这句不对,是有友谊,就像她和华俊。
华俊正色道:“你是我四十年来遇到的第一个心动的女人,但我不适合结婚,我对这些东西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女人,我不想害你,回到柴迅身边去。但我要告诉你,你是此生我最爱的女人,往后只要你有所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他看着蹲在盒子旁边的景天,“天儿很聪明,我们谁也不能替他选择未来的路,让他自己去选,这就是对他的真好。”
华俊从怀里掏出一只竹筒:“这是我给你配的药,皇族身边的女人,留住青春比什么都重要。不要再拒柴迅,以他的身份、地位,你拒他无疑是把他推到别的女人怀里,没有一个男人会选择永远等候下去,次数多了,他也会对身边的某个女人心动,当她代替了你,你就是第二个刘氏。”
她以为他的心思都在药上、毒上,他却把这一切都看得异常的分明。
“雨姗,女人永远不要做出超越男人心里防线的事,否则男人将来的心就会更狠。记住我的话,为自己留住真我。”
华俊走到景天身边,弯腰将他抱在怀里:“天儿,亲亲义父。”
天儿亲他,他却扭头在雨姗的脸上亲了一下。
天儿笑了。
雨姗垂首低眸,第一次在华俊面前露出娇羞。
华俊以为她会难过,解释道:“我是天下最好的良医,但永远做不了好丈夫、好父亲,跟着我,任何女人都不会幸福的。”
“别说了,我懂。”雨姗打乱他的话。
她感激华俊,不求回报的帮助、付出,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付出得越多,期望回报的就更多,可是华俊却在治愈景天之后要她离开。
他的爱,不是她的包袱;他的情,圣洁若雪,炽烈如火,温柔似水……
这一生,她只是柴迅的妻,虽然她不想被困缚在他的身旁,却已经无法更改的现实。
雨姗接过天儿,道:“我会尽快收拾一下,然后离开这里。”
“有事去郊外顺遂居传信。”
“嗯。”
这是三个多月来华俊第一次走出洞穴,森林里光线阴暗,可对他还是有些刺眼。
雨姗背上景天,走出森林,华俊爬上大树看他们母子远去才调转身子入洞。
她一手提着红狐狸,一手是景天的冰蚕、蜈蚣等毒虫,一只又一只的小盒子摞起来,竟有五只之多。
以前居住的民宅依旧,空空荡荡,桌案上落满了尘土。
景天学着华俊的样,把一只只的毒虫放在院子里,许是地方太大,它们并未能打斗起来。华俊为了防备景天再被毒所伤,这些备用他玩耍的东西已经去了毒性。景天有些生气,将要逃走的蜘蛛给抓了回来,强行放到蜈蚣面前,寻了根枯草挑逗着,不停地道:“打呀,快打架,快打架……”
林间小径上,“得!得!”传来马蹄的声音,黑、枣、白三匹骏马,马背上坐着一两男一女,毕着束身短袖的长袍,手握宝剑。
前面一人跳下马背,走到景天跟前,笑道:“请问小弟弟,这里可是孟寨?”
景天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也不说话,打开小盒子,道:“你帮我把它抓到地上,我就告诉你!”
男子看了一下在盒子里快速爬行的虫子,一只洁白如雪的蚕,浑身雪白通透近乎透明,捉住雪蚕,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指尖传来,仿佛要把他整只左臂给冻掉。“啊——啊——”一阵惨绝人寰的呼叫,快速抛开冰蚕,冰蚕落地,蜘蛛和蜈蚣忙忙闪躲,但依旧没逃过被冻死的命运。
雨姗在房里听到声音,探头出来,只见景天站在院子咯咯大笑,摇头晃脑甚是得意。
“天儿,又胡闹了。”雨姗看着众人颇有些不好意思,“请公子见谅,孩子小不懂事,你手无碍吧?”
生气地看着景天:“还不把它捉回去,回头丢了,又得去寻。”
景天追着冰蚕,伸出两指,将它捉回盒子。
一行三人皆是诧异地看着雨姗,在苗疆深处,居然还有着中原汉服的女子:风姿卓绝,风情万种,静若净莲,动似红花。
男子不语,只是愣愣地望着。
雨姗道:“公子稍等,我去房里给你取药。”转身回到房里,很快就取了一竹筒专治冰蚕毒冻之伤的药酒:“这是专治蚕毒的药,一日三次,两日就可痊愈,小儿给各位添麻烦了。”
女子走了过来,抱拳道:“请问大嫂,这里可是孟寨。这附近可有一个姓华的郎中?”
是来找华俊的,华俊呆在毒虫穴就像得了宝一样,哪儿都不想去,更是三个多月没出洞一次。
“天儿,把你的东西搬到屋里去。”雨姗见他幼小的身子抱着几只盒子,爬上回屋的楼梯,道:“这里正是孟寨。只是三位说的姓华的郎中,还真不认识,不如几位到前面寨子去打听一下。”
男子听完,道:“怎么办才好呢?唉,也只有找到此人才有法子。”